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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抱住他腿,明染闪身躲开:“做什么?你怎会认得我?”海门都尉忙解释道:“下官不过是胡乱猜测,算着时间,您也该回来了,不成想运气倒好,歪打正着。”他支吾片刻,觉出明染通身戾气不减,硬着头皮又道:“其实有一年武举,明小侯爷您是主试官,下官却恰好是武举子之一,也见过您几面,听您训诫过我等一次,算来也该是您的门生。”明染只做过一届武举的主试官,且那一年除了他弄回来的虞劲烽外,并无什么出类拔萃人物出现,彼时觉得无聊之极,在主试台上时睡时醒的还怄气遁走一次,自不会记得这人,当下也只得客气客气:“你贵姓?”海门都尉道:“下官姓杨。下官……”他忽然思及一事,又道:“下官当时和另一位虞姓举子交好,他后来入了您的明翔军,随您去东海后我们就再没见过,却不知这次可曾归来?”明染嗯哼一声,终于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人,于是道:“你说虞劲烽?莫要牵丝扳藤跟我拉扯干系,不杀你便是,有话直说。”杨都尉道:“如此下官直言。云京告急,急等侯爷你回京勤王!国主吩咐沿江各地官员,只要见到雍江侯归来,立时提供粮草军饷不得有误。可是今日下官有幸得见侯爷,您怎么问了下官一些话就要走?难道您的船只不需要补给?”明染如今已是千金散尽还复来,自不稀罕那点补给,只是袖手而立,态度恶劣语气冰冷:“不需要。”他不要就不要吧,杨都尉也无可奈何,他得了明染不杀他的承诺,便一路殷勤相随嘘寒问暖的,明染只不理他。待众人过了海门关口,他终于将杨都尉召到面前问道:“你说云京告急,有多急?”杨都尉总算等到他开口说话,一时间如闻纶音,忙道:“其实前阵子还好,有温将军在水上撑着,有万将军在陆上撑着,云京倒也看着四平八稳的。可惜后来温将军他……他……导致明翔军人心涣散几近分崩离析。偏偏苍沛国那边又来了个不知什么厉害将领,一直不见露面,但打起仗来大刀阔斧毫无章法偏偏又总是出奇制胜,一下子几路兵马分别逼近云京,朝中人就都慌了,国主大约也是有些急,这才给下官连下密旨,不然凭下官的级别,哪里配接国主的密旨呢?”明染冷笑一声:“难道不都是自己作的?你接住他的密旨觉得很荣幸?”转身拂袖而去。杨都尉不敢答话,只恭送他离去,又让人加急上书给朱鸾国主禀报此事。国主在云京接了杨都尉的密报,欣喜若狂恨不得手舞足蹈:“看来还是小舅父最疼惜孤!小染我的心肝儿,你这可乖乖回来了吧!你就放心吧,你从前的无礼傲慢之处,孤会跟你既往不咎的,谁叫孤年纪比你大呢,自然得哄着你让着你些!文徽啊,你说孤要不要御驾亲征去接一接咱的小表弟?”左文徽:“这个就……不用了吧。陛下若是有心和表弟消除隔阂前嫌尽释,倒不如把追缉闻人钰的人手撤回来最妥当不过。”国主脸色一寒:“那绝对不行。我们偷偷地行事好了,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若是能抢在他前面把那个闻人钰弄回来,那就万无一失,小染他就是插了翅膀,估计也飞不走了吧哈哈哈哈哈……”从海门官署回转后,明染随手扯了脸上黑巾扔掉,脸色一直有些阴沉。谢诀随侍身侧,找机会小心翼翼解释道:“座主,我等回云京之事,不是我走漏了风声。”明染道:“嗯,应该是我小舅父,不过你也跟着煽了风点了火,别以为我不知道。”谢诀顿时瑟缩着沉默下去。明染不过随口一说,倒是真不打算和他计较,只心中暗自思忖着适才杨都尉之言,说是对方来了新将领,手段毫无章法却又总是出奇制胜,难道是西北的云将军回来了?若真是北军将领归来,南军将领却又为何纹风不动,是苍沛国瞒得好,还是别有缘由?他给一直在云京附近搜寻闻人钰下落的阿筳下了新命令,让他立即潜入苍沛国军营一趟,探听一下那位新将领是否云鱼素,而闻人钰这边由自己亲自寻其下落。阿筳得令奔赴苍沛国而去。有钟栩跟着,明染也不指望再隐藏行踪。沿江各路官员得了国主旨意,一批批过来给两人请安,络绎不绝sao扰个没完。明染大半时间躲在舱中装死,暗地里四处搜寻闻人钰藏身之处,且让搜寻之人尽量在各处落下明翔军的暗记标识。结果数日过去,闻人钰却依然影踪俱无。但是通过阿宴等人回来禀报的蛛丝马迹,似乎有另一批人也在四处大肆搜寻,且人多势众功夫高超行为鬼祟,与这边不经意照了几次面,对方却都仓促避了开。明染猜测那应该是云京那边派出的人,焦急之中忽而幡然醒悟,闻人钰带着温嘉秀的女儿,又被两路人马四处通缉,本就是惊弓之鸟,自己与沿途这些地方官员貌似拉拉扯扯亲亲热热的打成了一片,他想必已经起了疑心。依他那认死理的脾性,绝不会找上门来问个清楚,他只会躲得更深更远,甚或永远隐迹于江湖山野之间再不出现。转眼间七八日过去,离云京越发近了,这天又来一批地方官员拜谒二人,且听他们的口气,国主竟打算亲自出城来迎接自己。明染已经彻底不耐烦,勉强将他们打发走,转头和钟栩道:“明儿让谢诀和琉璿他们陪你回云京,我去别处转转。”钟栩脸色微变:“你要去哪儿?国主他既然要亲自出迎,你就不能走,你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别人看着像什么!”明染答得十分言简意骇:“我找个人去。”他转身要回自己的舱室,被钟栩扯住衣袖不丢开。明染索性顺水推舟将他拖进舱室中,一边啜哄道:“小舅,这忙碌了一天你不累么?来来来,我伺候你早些安歇。”他强行将钟栩掼到床上打算让他和周公会晤去,钟栩洞悉他的意图,惊叫起来:“小染,小染,你要对舅父做什么?你不会是要那个……说是你们都会点xue,点xue很伤身的!还是你要……哎呀呀这世间难道竟然有外甥打算对舅父意图不轨?你这个不孝子啊不孝子!”明染伸手捂了他嘴,挡住他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怎么会。你乖乖睡下,不点你睡xue。”钟栩只管挣扎个不休:“你不准走,要睡可以,你陪着我!”却听“吧嗒”一声轻响,他于挣扎中手臂不小心将床头小几上一件物事挥落于地。明染将那物事捞起扫了一眼,顿时色变,顺手攥一把弓在手中,推开钟栩穿窗而出,身形瞬间没于暗夜之中。钟栩惊道:“小染你真不能走!”睁着懵懂大眼往窗外看,入目月照春江空明澄静,哪里还有明染的影子。明染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