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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淡然,一点都不觉得这东西酸。 至黄昏时,尉迟宝琪方满头大汗地赶回来。 他有些喘地告知房遗直,名单上余下那三人的嫌疑也都排除了,不枉他今天又是陪酒又是陪玩地折腾大半天。这三人家教都十分严,却难掩其纨绔本性,都趁着上巳节那日踏青趁机放纵了,有两个是带了歌姬随行,跑到山林里偷偷作乐,另一个则因仰慕秦家女儿,跑去爬树偷窥。三人行径的确不怎么样,但也都说明,不可能是他们带着吴王随行。谁敢偷偷在身边带个王爷进山,还会这么‘潇洒’玩耍。 “歌姬那俩个也就罢了,离得远,有家丁看守,别人算是瞧不见。但偷窥那个秦家小娘子的,可真是没品。得幸没被发现,不然他好好地贵族公子竟没脑子干这种下作的事,一准今后没法在京城做人。” “哪个秦家女儿?可是指已逝胡国公秦叔宝的小女儿?”狄仁杰问。 尉迟宝琪点头,笑道:“正是她,看来这秦家小娘子的贤淑美名已经传到你们并州去了。” 狄仁杰尴尬一笑,承认道:“是有些名声。” 提起美女,尉迟宝琪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忙拉着狄仁杰到一边坐,和他仔细讲这秦二娘子如何漂亮夺目,技惊四座。 “据说想听她琴声的男子可从长安城排到你们并州去。还有个小故事呢,说是她每日午后必定会练琴,便会有很多慕名而去的贵族子弟或乘车或骑马在其宅邸附近徘徊,就只为听佳人一首仙曲。后来她长兄怒了,派人驱赶,这才让他们秦府清静下来。” 房遗直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将信写完,停了笔,便塞信入封,命人与了程处弼。 狄仁杰很好奇房遗直信中的内容,很可惜他刚刚分神没看到。反正他而今已经和房遗直关系要好到,可以暂时借助于国公府的关系,只能耐心等后续再看了, 尉迟宝琪听说狄仁杰要住下来,忙表示自己也要留下,正好他们三个把酒言话,秉烛夜谈。 “你不行。”房遗直直白拒绝道。 “为何?为何?为何?”尉迟宝琪不解的三连问。 “太聒噪。” “噗!”狄仁杰忍不住笑。 尉迟宝琪尴尬地脸憋红了,随即指了指房遗直,张嘴又闭上,行了这人他得罪不起。遂尉迟宝琪转而把指尖对向狄仁杰,“你这人,我们才认识吧,就这么不客气笑话我,以后还想不想在长安城混了?还想不想让我带你去风月楼看苗绯绯了?” 狄仁杰怔了下,转头问房遗直苗绯绯是谁。 房遗直摇头。 尉迟宝琪:“遗直兄,我跟你提她不下百回了,你怎么会记不住她?苗绯绯是风月楼的花魁!” “这重要么。”房遗直不解地看着与他争得有些面红耳赤的尉迟宝琪。 尉迟宝琪怔了怔,又瘪了嘴。他可能有病,每次来房遗直都有罪受,还偏偏愿意天天来。 狄仁杰在一旁看穿尉迟宝琪的感受,拍拍他的肩,笑意止不住。 * 立政殿。 李明达在案边静坐练字一天了,方得了她一直想要的信。 拆开之后,上面所书内容只有两个字。 立在一边侍候的田邯缮瞄了一眼,惊讶地微微长嘴,然后小心地去观察自家公主的表情,“这、这……可有依据?” “有依据,如果所有子弟的嫌疑都排除了,那便只有可能是女眷将吴王带了进去。而女眷们之中,唯有高阳公主最有可能。”李明达说罢,只思虑片刻,就道,“是与不是,一问便知。明日一早你就去公主府传命,叫她进宫。” “上次高阳公主和贵主闹了不愉快,她很是生气,甚至有些憎恨贵主。奴而今去传命,只怕她不会听。” “她已被禁足,久不得出门。这次好容易得机会进宫,岂会随意放过。” 当初高阳公主收买李明达身边宫女绿荷、梅兰,目的就是为了讨好了解李世民的喜好。之前她有错被揪,情急之下情绪把持不住,事后冷静下来必定后悔。为了再次得李世民的注目,她必定不会放过这次难得进宫的机会。 天大黑时,高阳公主果然如李明达所料,乘车进宫来瞧她了。 高阳公主一进门,见了李明达后,目光随即快速瞥向别处,打量殿内是否有别人。见李世民不在,她面容表露失望,又有些放松,但很快这些复杂的表情就被她热情的笑容所掩盖。高阳公主十分恭谨地给李明达行了一个大的致歉礼,跟李明达自省自己之前冲昏头脑,反应过激的种种错误行为。甚至她还曾私下威胁李明达,干那么无礼又愚蠢的举动,希望李明达能接受她的道歉,为此她与愿意做任何事。 “今天进宫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好容易得机会和你相见,我一定要好好和meimei道歉,今天你若不原谅我,我就跪在这里直到天亮给你赔罪,直至你答应为止。” “十七姐快别如此,我承受不起。此事十七姐既然已经得了教训,收到父亲的惩罚,也知道其中的错误,我还有什么好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高阳忙谢过李明达,随即坐了下来,高阳公主便拉着李明达的手,叹她瘦了,然后高阳便垂泪自责,觉得是自己的事害李明达心情不好而致消瘦。 李明达摇头表示不是如此。她不过是最近走得地方多了,就瘦了点。 “兕子,还是你好,心胸宽广,性子纯善,我犯了这么大的错,你而今还如此体谅我,不跟我一般见识。” 李明达无奈笑了笑,可不想承认自己的心胸‘宽广’。 高阳公主随即问李明达找她有何事。 “不过是觉得我们姊妹的事该说清楚,而今讲完了,倒也没什么其它紧要的事。”李明达随后命人将一块一人抱的白玉拿给了高阳公主,“早前你就说要一块这么大做个雕花香炉,给你找着了。” “多谢。”高阳公主高兴不已,没想到自己前来致歉不仅得到了谅解,李明达还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三哥回长安了,十七姐可知道?”李明达见她十分高兴,就忽然开口问。 高阳公主怔了下,才有些反应过来,流露出才满脸惊讶的样子,“什么?三哥在长安?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听人讲得,说三哥在上巳节那天,便是我坠崖那日,也在‘踏青’,有人见到他现身了。”李明达说罢,暗暗观察高阳公主的神色。 躲藏、慌张、心虚,而后是故作掩饰的镇定。 “这我还真不知道。”高阳公主顿了下,然后质疑李明达,“兕子,你这消息可靠么?是谁说的?会不会是他看花眼了?” “不过是私下里的传言,突然想起来,就随便问你了。”李明达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