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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聊。还有啊,我明天也不用去学校补习。”容悦已经穿好鞋子了,他站起来,仰望沈眠。“今晚我还要回去做作业。”沈眠抿嘴,莫名觉得有一丝的难堪“好吧。”容悦看着他的表情,突然踮起脚,触摸到他的脑袋。沈眠一动也不敢动,容悦停顿了一下,随即离开他,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你的头上沾上刚刚那盆花里的花瓣了。”紫、黄、三色集合在一起的花瓣静静躺在那个人的手掌心上。沈眠伸出手,把花瓣拿过去。“三色堇的花语是什么来着?”“束缚。”容悦毫不犹豫就回答他。“原来如此啊。”沈眠长见识了。容悦笑笑,推开大门。沈眠也穿上了鞋子,送他到家里的门口。容悦朝他挥手,随即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里。灯光打开,相框里的女人在朝他微笑。越是喜欢的东西,他就越不应该深入碰触。人比疯狂帽子还要脆弱,而他是杀伤力强大的武装兔子,轻而易举就可以把沈眠给毁灭。容怀在周日的早晨回家了,例行带容悦去医院复检。李医生没有回来,坐在那张黑色椅子上的依旧是那位叫做席慕的青年人。有了上次的会面,容悦没有上次那么慌张,淡定自若地在他的对面坐下,只是依旧没有放松神经,警备心满满。“你不必那么害怕我的嘛。”席慕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难道我还会存心摧毁你不成吗?”容悦嘴硬。“我没有。”席慕笑了笑,翻开病历本。“今天我们来聊点深入的,可以吗?”“好啊。”其实容悦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东西。席慕问他:“你以前就是这样的性格吗?”“差不多。”“以前有说得上话的人吗?”“mama。”“据我所知,你的母亲是偏执性精神障碍患者,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神经疾病。”容悦顿了一下,随后淡淡地“嗯”了一声。“你的母亲从智商到疾病,都和你有极高的重合率,所以她去世了以后,你就没有人可以交谈了?”“不是。”席慕被这个答案给呛到了。“我跟沈眠挺聊得来的。”席慕没有错过容悦一瞬间柔和的面容,顿时颇感兴趣地停下笔记,撑着下巴,笑着看他。“沈眠是谁?”容悦偏过头,不想看他的脸。“沈眠就是沈眠,谁也不是。”席慕吹了一个口哨。容悦忍不住骂他,“流氓。”“经常骂人流氓的人都是耍流氓的人。”容悦觉得自己今天不再想和他说话了。“真叫人担心。”席慕突然往椅子后面靠,“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的人,有了喜欢的对象,病发得会比以前更加可怕。”容悦知道,“所以我的母亲,面对父亲的时候,已经完全无法冷静下来了,但是我没关系。”他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对沈眠没有占有欲,他只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席慕是不会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十三岁小男孩的。“你这种类型的人,很容易就察觉不到自己的感情变化呢。”他继续问:“你有找机会诱惑他吗?你那么漂亮,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诱惑他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容悦否认,“一个十三岁的身体,诱惑得了什么人。”“你有嫉妒靠近他的人吗?想要驱赶靠近他的人吗?”容悦的眼睛眨也不眨,脑海中回忆起他对着苏秋雨展露的笑容。“怎么会呢。我能有什么威慑力,力量最多不过可以驱赶一只羊。”席慕最后问道:“你想要毁掉他吗?”容悦抬起头,看着席慕的眼睛,目光坚定,“我一定不会伤害他。”席慕的手指上,圆珠笔在旋转。“好的,下次再见。”容悦走出了医疗室,但是不知为何,容怀并不在外面。他只好坐在最前面的一排椅子上等他。他等了好一会儿,这时候,隔壁医疗室的门也打开了,一个他熟悉的人走了出来。周彦宪站在大门口,跟他四目相对。在精神疾病医院相遇,真是最糟糕的缘分。周彦宪关上房间的门,坐在容悦的旁边。“你来看什么病?”他问的很是自然,仿佛这里不是什么精神病院,而是普通的诊所一样。“偏执症。”容悦回答。周彦宪闻言点头,随后笑得阳光灿烂,食指指着自己,“我是抑郁症呢。”两人的交谈并没有进行下去,因为周彦宪的监护人林致远很快就过来了,他带着周彦宪走了。容怀也很快赶了回来,也带容悦回家了。到了下午,容悦正在客厅看电视剧,他又听到熟悉的喊他名字的声音。容悦抿嘴,随后穿好外套,跟容怀通知了一声以后,立马就跑出去。周彦宪站在不远处,耳钉和他的那口白牙一起闪闪发亮。“我能跟你一起去散步吗?”容怀点了点头,随后向他跑去。周彦宪和他一起行走在惨淡而诡异的天空之下,冬风呼啸,就像是刀子一样在剜人血rou。“刚开始只觉得说不定,没有想到,真的是病友。”周彦宪笑道。容悦奇怪地望着他的脸。“是不是没有见过我这样的抑郁症,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的抑郁症都像你闷闷的,郁郁寡欢才对。”他笑了。容悦认真地摇头,“微笑抑郁症。”“你知道的真多。”周彦宪夸奖道。容悦没有搭话。今天的天空没有一丝的阳光,周彦宪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裹紧身体、获取温暖。“我的亲生父母死于一场车祸,发生车祸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驾驶的时候,互相指责对方的出轨,那时候,我坐在后座。”“我的耳边都是女人尖锐的声音和男人不知悔改的混蛋话,然后,就是刺耳的刹车声,以及玻璃碎裂的声音,我躺在血泊里,面前是瞪大了眼睛,还在用眼神责骂对方的父母尸体。”“警察问我车祸发生的原因,我骗大家说,因为父亲睡眠不足,一时酿成惨剧,我一个人隐藏了那场闹剧。我成了孤儿,父亲的朋友林致远叔叔收养了我,把我带回去。”容悦不着痕迹地容许这个人用他的肮脏沾染自己。“我还有一个秘密,你要听吗?”周彦宪挽住容悦的手,不允许他挣开。容悦问:“为什么要对我说?”周彦宪回以一笑,“很好几个原因,一是因为我实在是压抑很久了,二是你绝对不会说出去,三是我觉得你或许可以明白我的这个秘密。”容悦就像是垃圾桶一样,任由周彦宪把所有的情感垃圾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