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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玉烟已然这个样子,再说什么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到底我生她一场,老爷和夫人忙着遮丑蒙羞,可唯独我,是想着她还能获得幸福的。” 这倒是大实话。何家贤连连点头。事发之后,整个方家所有的策略都是遮掩,妄图毁灭一些蛛丝马迹,便将此事蒙混过去,至于方玉烟,她在众人心中是犯下大错之人,没有任何人去考虑她的将来。 可是作为一个现代文明人,何家贤骨子到底觉得,她罪不至于被这样对待。 未婚先孕,在这里是大罪,甚至唯有一死成全贞洁与名声,可是在现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过错,孩子打掉或者找到男方结婚,都可以继续开始人生。 何家贤理智上能理解,情感上却始终无法接受,或许因为自己是女人的缘故。 “姨娘有何办法?”何家贤急忙问道。若是送去庵里,青灯古佛相伴一生,孩子定然是不会让留的,不然方家真的就此成为燕州城的笑柄了。可是他尽管没出生,多少是一条人命,她愿意效劳,略尽绵薄之力。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你与小郡主交好,最好让她去告诉文磊少爷一声,这是他们文家的骨血……”梅姨娘拉着何家贤的手:“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何家贤纳闷,问了问梅姨娘,才惊觉,事发后,方老爷和陈氏直接就将方玉烟关起来了,没有任何人去对质过文磊少爷,看他是否愿意对这个孩子及孩子的母亲负责。 瞧着何家贤满脸的怀疑,梅姨娘坚定的点了点头,证实她所想不差:“这样的家丑,掩盖都还来不及,哪里敢去质问,万一走漏风声,方家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若是文磊少爷愿意认账,方家会成为被耻笑的对象,方玉露的姻缘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若是文磊少爷不认账,那方家愈发万劫不复。方玉烟更是走投无路,不用活了。 在方老爷的立场上,将方玉烟偷偷送走,是最好的办法。到时候别说文家不管,就是问起来,也咬死了跟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就像这件事情从未发生一样,唯独牺牲一个方玉烟。 而在众人眼中,方玉烟是自作孽不可活,得此下场罪有应得。 “那夫人和老爷那里……”何家贤被梅姨娘略微一点拨,明白了她的诉求。方老爷走的是第二条路,而梅姨娘,要尝试的是第一条路。 可若是文磊少爷不认账…… 何家贤隐约有些担忧。 梅姨娘无谓的笑笑,看出来所思所想,冷淡着道:“一场母女的缘分,她素来瞧不起我的出身,根本不屑于搭理我,也根本不听我的话,恣意妄为,才落得如此局面。我如今只能为她搏上一搏,你放心,此事不会牵连于你,到时候老爷的怒火,自然由我来一力承当。” 梅姨娘眼神空空的,像是自言自语:“不管结果如何,总不甘心她就这样去了……” 何家贤能理解,她突然越发明白徐氏的用心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这一趟,于情于理,她都要走一遭。 梅姨娘走后,何家贤在她坐榻边上发觉一个锦盒,正要传吉祥赶着送过去,就听院子外传来梅姨娘的声音:“有求于人,自然要备重礼,再亲近的人也是一样。” 何家贤听着声音清脆响亮,又想起她遇事淡定从容,波澜不惊,想到方老爷对她眷宠不衰,不由得也叹道,梅姨娘真是一位妙人。 打开看时,却是一副上好的娟帕,绣着十二生肖,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十二张叠在一起,是双面绣的针法。吉祥瞧着,赞叹不已,就连雪梨也捧着瞧了许久,才叹息道:“奴婢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样精致的好东西,只怕连夫人都不曾有过的。” 何家贤起初只是觉得特别,听雪梨这样说,忙命令好好收起来,只等着拜见小郡主时送上。 又感念梅姨娘的体贴,知道自己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 只是如此厚重的礼物小郡主若是收了,那梅姨娘的言外之意,就是此事一定要办成了。光是传话,只怕还对不起这份礼,大概,真的要想办法,让文磊少爷愿意承认方玉烟才行。 思及此,忙叫吉祥派人去侯府下帖子,只说得了好茶,明日去侯府一叙,带给她尝尝。 一夜不曾安睡,想要说的话,推测小郡主的态度,文磊少爷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翌日一早,何家贤认真装扮了,将梅姨娘送的整副头面戴了,顺利的出了府,往侯府这边过来。 她的帖子只下给小郡主,因此小郡主早已经派了人在大门口接。只何家贤顾着礼仪,先去拜见侯夫人。 侯夫人并不多嘴,只问候了几句,笑眯眯的客气而生疏,方玉荷卧病在床,何家贤派人通传,因不是陈氏的令,没有得到召见,正好省了一桩事情。 待到小郡主房内,自一进门,小郡主就屏退两边伺候的下人,也不问过何家贤的意见,径直对跟着的吉祥道:“去命外面的菊香,给我们沏杯茶来。” 吉祥知道是要自己回避的意思,也知道何家贤要说什么,因此没有犹豫,只瞧了何家贤一眼,见主子并无阻拦,应声推门出去。 “jiejie有什么话就说吧。”小郡主摸着自己的指甲,心不在焉:“若是为您那位meimei做说客,那可就免了。” 何家贤大惊,正要问小郡主怎么知道她来访的目的,还问开口询问,小郡主噗嗤一笑,依偎到她旁边:“我就说贤jiejie真是个可人儿,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没事儿的时候还好点,一有事只怕整个天下都要被你出卖。” 何家贤愈发郁闷,呐呐道:“你如何看出我来是有事?又是为何事?” 小郡主掰着指头:“贤jiejie素来不爱喝茶,突然说有了好茶,找我品尝。即便有了好茶是真,那派人送来便是,又何必眼巴巴的自己上门来呢。” 何家贤回想昨儿个急着下帖子,也没深思,随意找了个最无聊的借口,没想到就在小郡主面前露出这么大的马脚。 “我哥说了,若非她自己送上门来,他根本不会去招惹她。况且,那日我哥喝酒喝多了,说起来,她才是乘人之危。”小郡主愤愤不平,言语之间颇为对方玉烟所作所为不齿:“见我哥不理她,三番五次打扮的花枝招展找上门来,你可知道,在侯府说起她,人人都抿着嘴笑,连带着世子夫人也抬不起头来,被迫装病躺在房里了。”小郡主越说越郁闷:“我哥避之不见好多次,却还被她堵在门口好几次,真是晦气,如今你找上门来,大概是受了她的嘱托。到底,她跟方二爷也是一母同胞,大家又都知道我喜欢跟你玩。” 小郡主的话比何家贤还要多:“昨日你下帖子之时,我哥正巧在我这里,我当时嘟哝着‘贤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