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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晓得他是不是自愿的,你别老瞎挤我,回头万一划到手又得输给你了!”他这嗓子实在有些大,王卫连忙捂着他的嘴将人扯到一边道:“输个屁,先听我说,我实在憋不住了!听完让你赢一个月!”余远甩开他就要走:“是男人就来真的,谁稀罕你让!”王卫又给人拉回去了,忙倒:“真是关于你凌兄弟的,你可得给我出出主意!”“凌兄弟怎么了,他不是在皇宫里待的好好的么?”余远扭头一脸狐疑。王卫拉着人走远小声道:“我是跟着凌将军出生入死过的,他和你们皇上的感情吧,我不好多说什么,可就是有些担心他受委屈!”余远看了眼主帐的方向果断道:“我觉得是你杞人忧天了,我们皇上对凌兄弟肯定是真心的,你是不知道,从前他还是世子时,每次一来军营我们就会打趣他,说他是凌将军相好的,他也不生气,脾气秉性这么好,又怎么会有假?”“可若是凌将军只是碍于你们皇上面子不好拒绝并不是真的喜欢皇上呢?这不是逼良为娼么!若是你见过凌将军在战场上的聪慧胆识,你就没办法不敬佩他,可对于他,我是担心多余敬佩的……你知道么,我曾背着他,跋山涉水,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死了……”余远顿时惊诧道:“竟有此事?我就说初次见他时他瘦的厉害,脸色也不好。”王卫低头薅着雪地里的枯草,难得露出几分愁容,低声道:“那段时间我们一众士兵护着他在山上养伤,他昏迷了有大半个月,后来虽醒了,可一直吃不下东西,吃了就吐,起初他会逼着自己吃,最后实在吃不消,他也就放弃了……和你讲,凌将军这人最馋鸡了,只看到鸡就能用眼睛给它把毛拔了……还有件事可能到死李斯也不知道,啊……说起来你也不认识李斯,就是个很顽固的人,算了,死人我就不说了……”“哎呀你快说吧,我都快急死了!”“至那次大病起,凌将军似乎就感觉不到疼了,有次我们偷着烤鸡吃,我用匕首在鸡身上划了几道口子,想着熟的快,匕首忘了回鞘,那会他精神已经恢复的不错,还会骂我,那一套下来可溜了,可吃着吃着他就问我,是不是把手割伤了,说是闻到了血腥味,我也诧异,我不傻啊,能不知道疼么,最后是跟着他回去时发现他脚踝被划伤了,一走连带着一路都是血……我当时就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当时的表情我现在都还记得,十分茫然,说他也不晓得,然后就满不在乎笑了,还让我不要告诉李斯……”余远果然也紧张起来,说道:“那你说凌将军他是病了么?治不治的好啊?他这么好,可不能被病耽误啊!”王卫抓了抓头纠结道:“是吧,嗨,我是个大男人,都觉得他温柔的有些过分了,不是那种很明显的温柔,我也形容不出来,非要说的话,大概就像三月里的春风,自然……就……你说这么个人,我能不担心么?”“哎呀现在不是夸他的时候!现在是说这个事!我们要不要禀报给皇上?宫里太医多,指不定能治好呢!”余远提议道。王卫摇了摇头,说:“不妥……我这条命吧,也是捡回来的,这几个月见惯了宫里的腌臜事,这权贵的心都是飘着的,今日在这,明日在那,谁又知道这里头孰真孰假,万一你们皇帝觉得凌将军麻烦突然就变心了呢……”余远有些迟疑,“不能吧,我们皇上一日一幅画,我可再没见过比他更深情的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初次见凌将军我还觉得他怪好看呢,谁又知道各人的人皮下有装了身什么货……”余远凉凉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道:“你别说,你这么一说我看谁都像坏人!”王卫仰头笑了,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放心吧,兄弟,我王卫会罩着你的!此事还是容我在想想别的办法吧……”他说完就走了,待余远磨完刀回去时却在身后不远处发现了面色晦暗的陈韫玉,他刚被灌输了一脑袋的爱恨情仇阴谋诡计,这一来吓的魂都没了,都忘记下跪行礼了:“皇……皇上……您怎么在这呀!”“没事,朕就随便走走……”“哦……好……那皇上您慢慢走……”陈韫玉微微点头就越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余远总觉得这的背影有些寂寞,忍不住又多嘴道:“皇上,我……我是信你的……也相信凌兄弟,他说起你时,笑的不一样……”陈韫玉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说话,下一刻还是走了。他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一切时的心情,什么叫没有痛觉了?正常人七情六欲,五感天生,没有痛觉是什么样的他想象不出来,大概就像是吃饭少了盐味,是一种日积月累的无奈,等到情绪积攒多了,这种无奈就会像一把刀,生出一股愤懑,刀尖对着自己。他已经知晓这人在会过自己后就遭人暗算,还险些丧命,既是这样,那他定是在这之后就失去痛觉了,说起来……这罪魁祸首还是自己。一种既心疼又亏欠的心理折磨着他,从前他曾想过,要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送予他,要让他无忧无虑自在生活,可现在他不敢想了,他连基本的了解都做不到,又能送他什么,送大陈皇宫这么一座空荡荡的牢笼么?望着氤氲湖面,他有些茫然……披着一身狐裘,他行到河边,他觉得心头烫的厉害,忍不住将手放在结了层薄冰的河水上,雪下的不大,落到冰面上很快就消失无踪,他却不觉得冷,只想这雪下的再大一点。“韫玉……”隐隐约约陈韫玉听到凌雁迟在叫他,微微一哂,这都出现幻听了。“韫玉……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冷么?”这次没听错,真的是他。陈韫玉猛然起身,下一刻就被人圈在怀里,只听这人说道:“你这皇帝太不像话啦,一跑就是两个多月,登基大典都给错过啦,我在宫里好不容易给你张罗妥当,索性也出来了,来,给你暖暖手。”“滴答,滴答……”是水珠砸在他手上的声音,带着微微余热。停了会,凌雁迟才将他转过来,抵着他的额头道:“怎么了这是,太想我也不至于要哭吧,都当皇帝的人,怎么比宁之还像个哭包——”没让他说完,陈韫玉就咬上他的唇,不管不顾的亲上去,他的唇有些凉,可抵不上陈韫玉内心火热,他抱的很紧,凌雁迟几乎被他折断骨头,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肩膀,推开他道:“瞧瞧你这个人,现在搂我死紧,回头腰身青了心疼的也是你。”“你别说话,就抱抱我……”陈韫玉终于吭声。“嗯……”凌雁迟轻轻搂上他的腰,下巴还在他脸上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