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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屋里,也闻得见一丝燃香都压不住的药味,夫人说自己在吃十三太保,可嘴里也没个药味儿…… “哎,不妨事,她虽清理干净了,也请了好些人牙子领了些女孩子回来让我挑,我瞧中了两个,已经买下来等她调-教一番,养活的白嫩些就给我开脸。”贾赦坦言道,那些个莺莺燕燕,不过是些玩意儿,夫人不喜欢她们,定是闹得过分让她不高兴了。既然她又换了新鲜的给他,就是以前那些一下子清的一个都没有,也是事先与他商量过的,再去计较,但真显得他这个大男人小气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与林海、贾政的想法都不相同,两人便差开了这话头。 “老太太的寿宴一过,二哥哥就要去金陵了?恕我不能相陪。”林海歉意道,他要等着秋下入闱。 贾政忙道,“科举秋试才是大道,我不过与家人们去置办些祭田,到时候东府的珍哥儿也去,我那不成器的珠儿也随我去见识一番罢了。”他又对着贾赦道,“说到这事儿,不知道大哥跟敬大哥商量出今年明年由谁来领不曾?” “家学共推太爷贾代儒,他辈份高学问不差,儿子文弱,无人有异。只是这些祭祀祭田之事,老太太也没个准话,若是随便安排了人,怕又弹压不住,正有些犯愁呢。” 实来这银子是宁荣两府里的人出的,若真是全便宜了其它房头的贾氏族人,贾赦心里不大自在,他与贾敬私下商量,不若把贾珍先放在老家统筹打理一年半载,升米恩,斗米仇,只分一两成出来才是正理。贾珍正好服丧,也可以避开都中的事务,再有大事,后路也不怕了,他为着妻子守了一番,再议亲也便宜。 贾政皱眉微一细想,回想起贾珍突然颇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心里有了六分肯定,便笑道,“我不过白问问,反正我听着,哥哥们直管吩咐就是。” 林海自吃茶不出声,这与他并不相关,不便多言。事他倒知道,内兄没瞒他。倒觉得贾家这般会规划是不错,难为他们在此时还有着为后代子孙的打算。以后他若能耐,也自当为他的孩子们留下这份基业。 一提到孩子,他心里也不免一痛,他何尝不知道妻子的心病,他也不是没想过孩子承欢膝下,但林家一向子脉不丰,他都是父亲四十岁才得的。说不定他也是如此,就是敏儿对此事有些魔怔了,若不是如此,每逢三年进京赶考,她渐渐不爱往自家走动,还不是见着外甥外甥女见人伤怀。可子女均为天赐,若真是不能,只要她喜欢,从那些旁支里挑一个过继收养也就是了。 回过神来,贾赦已经提到寿辰上的唱戏曲目,“前几日那个唱戏的小生不错,唱的那曲双离燕……” 贾政却道不好,“曲不错,可寓意不好,老太太过寿,还是要唱些热闹圆满的才好。” “也是。”贾赦点头,又问,“除开咱们贾家人,送了贴子来的你嫂子跟弟妹都安排妥当了,还得防着有些不请自来的,已多排了两桌席,到时候男客你们俩个陪着。” “是。” 到了八月初一,宁荣两府中悬灯结彩、屏开鸾凤、褥设芙蓉。贾敬贾赦先领着贾府合族长幼大小给贾母磕头祝寿,一些皇亲驸马王公诸公主郡主王妃国君太君夫人等,或有来的或有不到的,都送来寿礼,提盒之人络绎不绝,荣庆堂屋下大桌案铺了红毡,有些精致奇巧金贵之物就摆在上头,请贾母过目赏玩。 初二,世交公候诰命南安太妃、北静太妃等都过来厮见了一回,北静王、南安郡王、永昌驸马等都由贾敬贾赦贾政贾珍陪着玩乐坐席。 初三,礼部也有旧例赏赐,贾母领着一家子大小接了供上,还有来客,只到厅上见礼,贾赦、贾政、贾敬、贾珍还礼管待,或至宁府坐席,或是荣府听书,不在话下。 只有一人由王桂枝亲自迎到自己屋里歇息,便是王子腾之妻冯贞兰。 “虽说桂月危悬,风泉虚韵,可嫂子连来两日,又怀着身孕,可是太辛苦了!”王桂枝从她们手上取了一把扇子给冯贞兰打扇,孕妇本就躁热些,此时她鼻尖上还有细汗珠子呢。 冯贞兰见她乖巧,说话温存,半点没有想着她那样为家里送机密的傲慢,也没有眼皮子浅到不通消息的火急迫切,心里越发慰贴,觉得她十分懂事让人疼。早她就要来的,要不是老爷怕平白送礼来访让人看了误会,她早过来跟她说话了。 她笑着握住王桂枝的手,“老太太过生日,虽说不是整寿,但你是她媳妇我怎么不来给你撑场面。你可好,最近怀象如何?”她想到信里她写问有什么好吃的,想来是孕中有些想念小时候的菜品,便让人把交待厨房里老萧做的食盒提来。 “你尝尝看,是不是你想要的味儿。” 冯兰贞在王家说一不二,就是此时再温和,脸上也有股子威严在,比起贾母更显艳气逼人,王桂枝两辈子都难得被人当成孩子一般哄,高兴得净了手拿筷子一连尝了好几道,味美咸甘,真真好吃,“就是我想的,嫂嫂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些。” “我不知道,那照顾你长大的奶嬷嬷还能不知道吗?见你实在是想,我把老萧也带来了,让他照顾你几个月就是。”冯贞兰想着老爷所说小姑子那一句话带来无穷的助力与好处,她要的也便宜如何不给,她也不差一个半人厨子炒菜,此时就是龙肝凤胆给她也无妨。 王桂枝原想拒绝,可一想到她要什么,哥哥嫂嫂们都这样眼巴巴送来,要是不要倒真是驳了他们的好意,以后有什么好的也想着他们就是,便笑着点头,“彩霞,你只让他们收拾个小厨房,就说这是我单置的,一应开销从我的份例里拨,我原在大厨房的菜就暂时停了,让他们尽心侍候老太太老爷们。” 冯贞兰听着有些不对,“你原份例是多少,不过添个人你要还减省。”她眼眉一动,身边的人就拉着王桂枝身边的人退了下去,“你可是少了开销?在吃穿上你别苛扣,到底我们王家的女儿,应该自有气派。这里有一万两,你且用着。”她头上有婆婆压着,还有个嫂子管家,嫁的二房贾政官也不大,就是有些节礼,漕规盐规关规火耗的也不过万余两,这要归到公中,再到她手上的月例能有多少。 老爷说了,妹子她要探听消息,收拢人心,哪里就不用银子了,让她不但礼厚,银钱也要送些。她也想着如此,要不是最近在这当口,不方便多支现银,再多两万她也给得起。 “不用不用!”王桂枝赶紧推着不要,她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有公中开销,每月月例也有二十两,不出门,她都没处用钱,眼下箱子里的现银都还有五百两呢。 冯贞兰见她真心推让,便板起脸,“怎么,嫂子给的钱不要,非得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