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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抢’过来的棉布,那样的布王家的人是看不上眼的,但总归见过,就是买一船也用不了三百两银子,总有陪着一些高档货当成伴送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好,但其实细密绵长,等染上色,拿来赏人却是最好不过的。 只是王子腾做了京营节度使,是个掌握军权拥有重兵的人物,王家就不太方便再与外国来使打交道,便渐渐淡了。一摸到布,王桂枝便想起这一折来。 王子腾怕皇上猜忌不方便,但王桂枝觉得,比起借着他势去欺压百姓,弄些个不四五六的官司,污了他的官声,还不如弄些商船做些买卖,来的钱又快又正当。大家都有钱赚,肚里有食手里有钱,岂不正好?此时皇帝还没换人,王家贾家都有接驾之功,不多赚点钱,要是人走茶凉那就晚了,人情不用,过期可是要作废的。 当然此时的王家不缺钱,不然也没有以后凤姐在贾琏面前的高人一等,说那句——就把我们王家的地缝扫一扫,也够你们用一辈子的话了。 “等我们回去了,你按着名册上的人数,给他们按着资历帮我赏布。”王桂枝打算先小试牛刀一把,看看贾府里的人跟她手底下这些奴仆是什么反应。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这方方面面利益关系,不是能够轻易一刀割的。这世局如此,她不得不步步为营了。 李纨笑着应了,婆婆派的是赏人的事儿,又轻省又体面。 彩云彩霞领着丫头们凑趣得蹲福谢赏。 “好了,到底也是你们自己做,都上点心,把这些都拿下去做去吧,我跟孩子们再说会子话。”王桂枝让她们拿着针线活计都忙去,贾府如今的仆人,不是家生子,就是当初接驾时候采买的人,年龄大了也有孩子的;还有就是各位太太奶奶们自己带来的陪房家人,还没朝外面买人。 有些是几辈子的老脸了,跟贾府如同老树的气根,扎地伸根,已经渐成苗木。要动这些人,要不就有雷霆之威,能够干干净净得剪断,要不就移动出来,让他们另有发展。 按照王桂枝的理解,贾府的再是家生子,也就是来贾府打工的人,一提恩情,体面,那都是为了更大的好处。 不知道有句话叫,不跟员工提钱的都不是好老板吗? 这些人,自然也有坏的,就跟贾家这般的大族,也不是都像宁荣两府这样兴盛的,但王夫人能怎么办? 她也只是一个诰命夫人,此时可是以夫为天的时候,比起那些命不由己的丫环们,是好了不少,可也没有可以把自己不喜欢的人随随便便赶出贾府的能耐。 只有分而化之,单独制理。 故此王桂枝一察觉了王药的不对劲,便以贾珠严查为由,立王药为靶子,来收伏自己的陪房家人,顺便□□儿子儿媳妇,教育女儿,连带着要把身边的丫环培训起来。 见屋里没了外人,元春兴冲冲道,“哥哥,怎么样,你抓住那些个坏蛋没有?” 贾珠颇有些沮丧,“对不起,meimei,母亲,除了你们告诉我的王药一家人私藏税赋,暗收田租之外,别的人我是一点儿也没查出来。他们好像个个都清白的很。”可那又怎么可能呢?他一想到母亲手底下这些人居然如此狡猾,而且母亲以后还要派他们用场,就气自己,怎么没找出点证据,一下子就被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李纨这才知道他出去办的是这样的事,听他说事情没有办好,心里就不免替他心疼,她正要出言相劝,就被王桂枝给一把按住了。 “你觉得,你为什么会失败?” 开什么玩笑,儿媳妇心疼儿子自然很好,可人都是磕磕碰碰里面成长的,失败乃是成功之母,还没总结教训学到点什么,就开始怜爱了,那她何苦要让贾珠去弄这么一趟? 贾珠思索道,“应是消息泄露,他们奴仆之间传话,比我们当主子的还清楚。母亲特别让meimei来告诉我,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可除了王药这个主告之外,旁的人却是一干二净。” “他们一干二净,还不好吗?”王桂枝觉得,他能看得出来底下人不简单,特别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会各种糊弄主子,已经算是有点思路了。 元春太小,李纨有些明白,却不知道为什么太太要让大爷一个哥儿知道这些?他以后可是要读书进书,科考当官的,这些个庶务,她们来管不就成了吗? 贾珠胀红了脸,“母亲您别笑话我了,王药也不过是您的陪房之一,他都敢私下瞒下二十亩的田租,被一些乡里人敬称一声王大爷,其它陪房岂有不跟风之理,怎么可能就像他们说的那样,除了一些出息店铺之外,一点儿油水都没捞过。”他又想到母亲跟他所说的钱之一物,是万万不能没有的。此时他才真的知道,就是问别人一句话,你要是不给点儿钱,只怕也听不到几个字。 看起来憨厚的老农,能把你带到沟里去。 要不是身边的小子们跟得紧,还有一个家里吃过些苦头,知道如何分辨方向的,只怕他们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面对那些妇人们的大声强言,明知道书上有的道理,他骑在马上半点儿也想不起来,昂扬着去,灰溜溜回来的。 王桂枝点点头,笑道,“你既然明白了,且看我如何收拾他们,可好?” “嗯,还请母亲指点。”贾珠站起来恭敬道。 “你们也别小瞧了他们,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xue,因小见大,见微知著。” 贾珠听着越是觉得有理,“母亲说的极是。” 再说,王桂枝也没词了,让她讲故事还差不多,她一辈子见了不少人,遇过不少事儿,可要是让她字字珠叽,那就难了,毕竟她一辈子都是老实做事的时候多。 “来,你们都把笔墨拿出来,我有信让你们写。”王桂枝的一半目的达到了,便不再纠缠,话说得太多了,惹人厌烦,她虽不想做个老实人,却也没办法长篇大论,不太会说话,做不来像凤姐那般八面玲珑。 贾珠奇道,“母亲,我们都要写?” “是。你呢,给你的舅舅写封信,先问一家人好,再告诉他,我这里发现了有下人私占田租的事儿。听说嫂子又怀孕了,我这里得了些上好的燕窝,送去给她,若是有空,我想去探望探望。另外家里之前那些白花布,我想用银子买下来,问行不行。”王桂枝道,“事儿就是这样,你自己拿捏措辞。写好了,再给你姑父写上一封信,问他们好,说老太太很是挂念姑母,贾家在扬州也有船厂,请船回京是极容易的,若是方便,何时能够来家里一聚。”她笑了下,“你姑父可是进士探花,学问是极佳的,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以后可多与他联系。” 母亲真是事事都为他考虑到了,贾珠欢声应着,立马坐下来磨墨。 元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