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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温大人有气无力,鼻头略红,看上去甚是憔悴。“等好些了,再吃肘子。”木青山安慰他。想起那油腻腻的口感,温柳年觉得胸前一阵憋闷,难得反胃。于是当楚家父子进来时,一眼就见着他正趴在床边干呕,脑袋上系着红布条,柜子上还摆着山楂干与野酸梅。楚承抽抽嘴角,有了吧这是。“王爷,世子。”温柳年有气无力。“大人怎么病得如此严重。”楚恒道,“可有请小王爷诊治过?”“治了,还没治好。”温柳年道,“不知王爷找下官所为何事?”“也没什么大事。”楚恒道,“就是听闻大人抱恙在身,所以过来探望一番。”“真是有劳王爷费心了。”温柳年往起坐了一些,又埋怨,“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楚承:“……”他何时说了有带礼物?!温柳年又开始拼命咳嗽。楚恒只好道:“大人客气了,只是些清火食材,稍后下人便会送来。”“最近天气着实是热啊。”温柳年道,“若是王爷有清火食材,不如多煮些汤药给百姓?省得若是闹出瘟疫,到时候又要焦头烂额。”“大人所言甚是。”楚恒道,“我会命人尽快在城内搭建善堂。”“好好好。”温柳年很是满意。楚承有些气结,居然会有这种人,生病都不忘讹诈。待到两人走后,温柳年躺在床上叮嘱木青山:“粥里多放些泡菜。”“大人以后切莫再如此劳累了。”木青山有些替他不平,“修房修路本就该是地方官员的事,哪有他们在家睡觉纳凉,大人却日日往工地跑的道理。”“这倒没关系,反正他们官也做不久。”温柳年道,“事关百姓,交给那群草包我反而不放心。”“都病四五天了。”木青山道,“若是让大当家知道,定然是要心疼的。”温柳年挠挠脸蛋,略想亲一亲!“大人。”暗卫敲门进来,“有书信。”“是东海来的吗?”木青山问。温柳年迫不及待伸手,果真是心有灵犀。暗卫道:“是西南王送来的。”温柳年摸摸鼻子,哦。“西南王找到了破勐族的族长。”木青山将信念给他,“明晚便会带过来见大人,还说这位族长脾气不大好,又暴躁,似乎极其不愿意配合。”“那为何会愿意出山,前来这大鲲城?”温柳年不解。木青山道:“是被段念打晕之后,直接扛过来的。”温柳年道:“甚好甚好。”木青山:“……”“东海没有新的书信吗?”温柳年又问。“暂时没有。”暗卫摇头。温柳年遗憾叹气。木青山心情很是复杂,若他没记错,分明在十天前才刚收到过一封信,根本就没隔多久——若换做不知情者看大人这副样子,说不定会以为大当家已经出了墙。大鲲城外,段念将烤好的rou干与面饼递给阿勘,见他一脸凶相张嘴撕扯,心里觉得有些没底,回到段白月身边低声道:“当真要就这么带去给温大人?”“自然。”段白月道,“人已经找到了,不赶紧送出去,难不成还要留在本王身边。”“但……”会不会打起来啊。“放心吧。”段白月道,“你搞不定的人,不代表温大人也搞不定,说不定相处几天下来,会一见如故也说不定。”段念又扭头看了阿勘一眼,就见他正狠狠吐出一块骨头,满手满脸都是油,头发乱糟糟沾着茅草,脖子上挂着一串兽骨,脸上刺青狰狞又凶狠。这副模样,莫说是把酒言欢,一般书生见着后只怕跑都来不及。“那位温大人可不是一般的读书人。”像是看出他的心事,段白月笑着摇摇头,“虽说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又斯文,但行事作风比起秦宫主来也好不到哪里去。”都能归为一类人,不占便宜就叫吃亏。吃饱喝足后,阿勘胡乱铺开披风,找了个避风处躺了下去。对于段白月,他自然是打不过的,也惹不起,但那位朝廷来的大人就不一样的,千里迢迢非要将自己弄来海边,待到见面之后,定然要好好出一口气。第二日天气很好,早上下了场雨也不再闷热。下午的时候,温柳年打着呵欠从床上爬起来,晃了晃脑袋,还是觉得有些晕。“大人当真没事?”木青山帮他倒了杯茶,“不如再多休息一天吧。”“无妨。”温柳年道,“千里迢迢从云南来的客人,不好怠慢。”“但大人看上去一副病态。”木青山道,“还是要多休息才好。”毕竟鲛人之事光想就知道不简单,再加上那族长听上去也不像很愿意配合,还不知道要耗多久。温柳年吃了半个点心,拍拍衣裳去了前厅。木青山只好跟上。其余人都已经到场,阿勘端坐在椅子上,一脸黑风煞气。叶瑾抱着猫坐在他对面,视线一刻也未曾挪开——五大三粗一脸刺青,眉毛几乎连在一起,领口露出一撮胸毛,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如果段白月也长成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也省得自己cao心。暗卫默默同情了一把沈千枫,看架势谷主喜欢五大三粗满身毛的爱好似乎一直就没改啊……这目不转睛的。“你是谁,盯着我做什么?”阿勘显然也有些不爽快,伸手“哐啷”一拍桌子。“又不是大姑娘,还怕被人看?”叶瑾反问,“莫非害羞不成。”阿勘明显胸闷了一下,然后粗声粗气问:“你就是那位温大人?”“我不是。”叶瑾摇头,伸手一指,“这位才是。”温柳年一路小跑进来,进屋先弯着腰咳嗽了一气。阿勘立刻嫌弃躲远了些,千万莫要有痨病。“这位壮士。”温柳年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想来就是破勐族的族长了。”“是我。”阿勘坐得离他百八十里远。温柳年跟过去称赞:“真是英武不凡玉树临风。”暗卫抽抽嘴角,大当家知道这件事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阿勘不耐烦道,“西南王给我看了信,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篇传说分明就是用破勐文字记录。”温柳年道,“阁下若是不知道,莫非破勐族长另有其人?”阿勘果然被激怒,大声骂了一句,虽说没几个人听懂,不过凭借神情与语调也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段白月眉头微皱,刚打算上去制止,却见温柳年双手叉腰,也跟着骂了回去——虽说不是破勐族语,却也是苗疆通用的语言,而且声音只大不小。……当真一点亏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