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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通人性了,所以认主不认你。”霍锦骁戳了下她脑门。 两人皆穿着宝蓝的窄袖及踝袍, 外面罩着轻甲,长发盘束成男子发髻, 露出光洁额头与漂亮脸蛋,一个明艳, 一个俏丽,远远看着倒像对姐妹花。 “让你打探的消息,打听到了吗?”霍锦骁活动了下右肩关节, 问道。 从漆琉出来后他们趁夜赶到埋伏在漆琉的平南船队里,那是大安水师的先锋部队,小将杨呈所方弱冠,是她父亲培养的得力将材,正领兵在此候命,得了她送来的军情,连夜与他们商议部署,于次日晚急攻偷袭,借漆琉内乱宫本直人不得脱身之机,将倭寇停在漆琉附近海域的船队围剿,又循着这批倭人船队逃跑踪迹找到了宫本直人余部,一网打尽,此是余话。 这一战从开始到现在,已过半月余,倭人大败,退兵出东海,杨呈派人追击,到这里已近倭国,宫本直人余部几乎被剿灭,剩下的已然翻不起大浪,杨呈已打算近日回航。 “师姐让我做的事,我能不办妥?”沐真从地上的小桶里拈了只活鱼出来,放在猎隼面前晃荡着,“祁望确实受了重伤,胸口中剑。不过他命大,没被伤及要害,救过来了。如今漆琉内乱已被平息,意欲造/反者都被杀了,余下的人也被软禁夺势,可谓雷霆手段,现在东海上,他一人独大。师姐,这一战我们和他合作平定了倭寇,下一战,恐怕……” 下一战,就是大安与漆琉,霍锦骁和祁望。 “他活着就行。能与他堂堂正正一战,也是我的荣幸。”霍锦骁淡道。 沐真晃着鱼,奈何猎隼还是不理她,正眼也不瞧那鱼一下,气得沐真想拔光它的鸟/毛,霍锦骁见状从她手里抢过鱼,往海面上一抛,猎隼顿时飞掠而去,沐真总算消停。 “这小畜牲!”她骂了两句,眼睛往船后转了转,又问,“怎么没见着我师兄?” “昨日傍晚前线送来一批伤兵,有几名重伤,军医顾不过来,把他请去医疗船上帮忙了。”霍锦骁说话间已往舱里走去。 海面上一片平静,与前几日是战火厮杀的局面截然不同。 “一整夜了啊?师兄真辛苦。”沐真咋舌。 ———— 魏东辞在太阳落山前回来,按他离开的时间算,已足一天一夜。霍锦骁在船舷前看到他搭乘而来的小船时就进了他的舱房,待他归来,她已经泡了壶热在舱里等着他。 “你别动手,脏。”魏东辞笑着喝了两口茶,见她走到自己身边要替他更衣,忙握住她的手阻止。 对着伤患一天一夜,他身上难免沾染血污秽物,还一身药味。 霍锦骁拍开他的手,道:“怎么?怕我嫌弃你?” 口中说着,她手已伸向他腰间,将革带解下。 “不是,怕你脏手。”东辞只得打开双臂,任她褪去自己外袍。 霍锦骁将衣袍往桁架上一挂,将他按坐到椅上,拆了他的发髻,拿梳子慢慢篦他的头,笑道:“我还怕脏手?你累不累,我叫人备水,你沐了浴再吃饭,还是先吃饭?” “不累,倒是有些饿了,咱们吃饭吧,就不沐浴了,吃了饭我还要过去。”东辞舒坦地闭上眼。 “还要过去?”她手一停。 他点头:“嗯,本来不回来的,我就是想你了。” 她搁下篦梳,搂着他的脖子往前一倾,将脸贴到他颊上,这段时间辛苦,他也顾不上仪容,下巴上全是铁青的细密胡茬,扎得她的脸麻麻刺刺。他瘦了许多,脸上棱角更加分明,斯文被硬朗取代,透着不属于过往的坚毅。 “我也想你。”她柔声道,缓缓将唇转向他…… 砰—— 舱门被人推开。 “师姐!” “小梨儿!” 沐真和黑虎齐齐闯进来。 “……”霍锦骁立刻松手站直。 东辞捂唇咳了两声,望向已呆若木鸡的两人:“什么事?” “我……吵到你们了?”沐真难得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 “都叫你先敲门再进来!”黑虎暗骂道,白净脸皮上浮现尴尬的红晕。 沐真不高兴了:“我推门的时候,你好像想用脚踹吧?” “……”黑虎心塞,“我这手里不是端着东西!” 他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 “行了,是不是送晚饭过来?快点拿进来。”霍锦骁已然平静。 黑虎越过沐真,把端在手里的饭食摆到桌上。饭食简单,馒头、豆腐鱼头汤、炒豆芽,一碟腌白菜,一碟辣子,量却很大。 “多谢。”东辞向二人道谢。 沐真走进来,大大咧咧就要坐到桌边,被黑虎一掌拉住:“走了走了,出去了。” 沐真不解:“这是四个人饭量,刚才不是说好咱们和师姐一起吃吗?” 黑虎把人往舱房外拖,一边走一边解释:“他们不想同我们一起吃。” 霍锦骁和东辞对视一眼,都没出声留人。 舱房的门关上,沐真的声音还传进来:“为什么?” “人家就想两个人安静吃饭。”黑虎又开始解释,怕她不明白,适时点拔,“就像有时候我约你出去玩,一点都不想你带那么人跟在屁股后。我就想和你玩,和你吃饭,两个人!明白吗?” 沐真摇头:“不明白,人多热闹,多好呀。” 黑虎发现自己在对牛弹琴,没了言语。 屋里,霍锦骁看向东辞:“季凌肃这是……” 看上沐真了? 东辞点点头。 “哈。”霍锦骁深深同情黑虎。 ———— 逐寇二十日,大安水师胜利返航,与驻在平南海域附近的大军会和。 隔着遥远的距离,霍锦骁就已从观远镜中看到庞大的总督军战船,五层高的宝船在一众战船的陪衬下,像海面的浮岛。巨大的战旗迎风而扬,旗上朱红的龙图像要腾起。 “害怕?”东辞站在她身边问道。 “怕什么?”她将发丝勾到耳后。 “你离家三年未有音讯,不怕你爹娘怪责?”东辞笑她。 她“嘁”了声:“我爹自己同意让我下山的。” “也是,纵虎下山,哪能乖乖回去。”东辞感慨一句。 她戳戳他的腰:“说谁呢你?” 他一缩腰,攥住她的手:“人多,别闹。” 嗯,他怕痒。 霍锦骁便饶过他,只静静望着海面。 平南的水文地文都是她最熟悉的,只是如今这里已浮满大安战船,此景叫她心头感慨万分。祁望未死并成为三爷的消息传开,平南的父老恐怕已经得到消息,许炎大抵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吧。 被放弃的滋味并不好受,那毕竟是他跟了近十年的兄弟。 东海的这场纷争,平南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