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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 这些日子他们玩在一块已经熟稔,她的水性还是孟昭安给教的。 孟昭安孩子心性,立刻挺起胸膛不服输道:“哪有,你离我还差得远呢!不信咱比比。” 孟思雨放下心来,闻言狠狠剜了孟昭安一眼,骂道:“都是你这臭小子,闹得锦骁姐和你一样不安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姐,别。你马上要嫁人了,娘说你要温柔些,姐夫才喜欢!”孟昭安马上把母亲搬了出来。 孟思雨俏脸大红,更要拧他耳朵撕他嘴巴,孟昭安窜起来,怪叫着往回跑,孟思雨拎了裙子就追。霍锦骁绞着衣裳上的水,笑着跟在两人身后回村。 ———— 路不远,霍锦骁很快就回到孟家。孟思雨给她打了两桶井水,霍锦骁冲洗后换了套月白的家常襦裙,长发绞干拿银簪松挽半头,这才到院里。夕阳尽沉,月色清冽,屋檐下挂的灯笼已然点起,孟乾和孟坤正在院里拿炒过的花生米佐酒,孟奶奶早早吃过,坐在井边纳鞋底,孟坤媳妇正和思雨张罗饭菜,昭安已经上桌。 “婶子,思雨。”霍锦骁打声招呼上前帮手。 孟坤媳妇将她按在椅子上:“你别动手,坐着就好。雨儿,陪你jiejie一块坐着。” 孟家从孟奶奶到孟坤再到他媳妇,都是极疼女儿的人,家境虽然普通,从小到大却也没让孟思雨受过多少委屈,如今霍锦骁来了,待遇更好。 “婶,我来这么多天,白吃白喝白住,你还不让我出点力,下回可不敢来了。”霍锦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桌上菜香飘来,夹着nongnong酒味,她忍不住皱眉狠嗅,“好香,这是什么?” “瞧你说这见外话。老大待你如女,一家人你分这么清做什么?”孟奶奶耳力好,闻言就开口。 “就是。这是酒炖蛏子,纯老酒炖的,一滴水都没加。”孟婶道。 “我教你剥。你先尝尝那汤。”孟思雨凑到霍锦骁身边教起她来。 霍锦骁尝口汤,眼睛顿时亮了:“好香好鲜,婶子手艺天下无敌。” “这孩子……”孟婶被这马屁拍得笑出满脸花来。 不多时,菜肴均都上桌,各人围住桌旁,说笑间用起饭来,孟乾喝了半坛酒,道:“我在全州城的金铺给思雨订了两套头面,这两天能取,明日我和锦骁进城去取,再给你们扯些料子回来,多做几套衣裳。思雨大婚,咱家也不能叫亲家小瞧了。” 孟昭安听到要进城,马上举手:“我也去!” 话音没落,就听庭院外头传进清脆叫唤:“孟叔孟婶,开门,我们来听仙女jiejie说故事了。” 霍锦骁正剥着蛏子,闻言一抬头,就望见木栅栏外的村道上已来了许多村民,站在最前头那孩子阿勇,就是初进村时喊她“仙女”,要讨做媳妇的娃儿,小大人似的。 “快进来。”孟婶招呼着。 孟思雨早过去开门让村民进来。 霍锦骁才来村子大半个月,就已和村民们熟络了。村子偏僻闭塞,总共就五十几户人,村中没有教书先生,也无娱乐,她白天会教这里的孩子认字,讲讲各种典故,兴致起来还能说书,别说孩子,就连大人也喜欢得很,得空就凑到旁边跟着听,到后来为解这书瘾,每到晚饭后,村民就相约来孟家,或抱瓜或带酒,一定要听霍锦骁说上几段才痛快。 “去,把你伯的琴取来,今儿叫他弹曲儿。”霍锦骁擦擦手,推了把孟昭安。 孟乾话少却弹得一手好三弦,在云谷时就常奏,正好与她作伴。 “丫头,你倒使唤起我来?”孟乾闻言略挑眉。 霍锦骁“嘿嘿”笑起:“难得有机会叫大伙乐一乐,六叔别小气。” 孟乾不予理会,稍顷昭安取来三弦递给他,他饮尽杯酒,抱过三弦拔弄几声。 三弦琴声喑哑沧桑,恰如海色沧沧,古老沉朴,奏出的曲儿自带悲怆。“叮呤”一声,霍锦骁执筷敲过装水的陶碗,压了压嗓缓慢开口:“今天要说的故事,朝代人物均不可考……” 院里掌声响过后众人全神贯注聆听,院里又安静,只得她一人眉飞色舞地说话,清甜声音抑扬顿挫,道出书中故事,叫人沉醉。 她听过很多故事,都是东辞说的,他口中诡谲莫测的江湖,到她这里却成了仗剑走马的少年游。不同的人,说同样的故事,大抵都有不同的了悟吧。 ———— 翌日天才亮,老牛脖上铃铛又发出清脆声响,孟乾带着霍锦骁去全州城取物,孟昭安非要跟,孟婶寻思着孟思雨也要置办些胭脂水粉,就让她带着弟弟跟着孟乾一道去了。牛车上的箱笼已空,霍锦骁、孟思雨和孟昭安三人坐在车板上好不快活。 牛车慢悠悠往全州城走去,中途在驿站歇了三宿,第四天午间几人才到全州城。 全州城临海,也名全州港,是东海三大港之一,肥田沃土,商肆众多,甚是富庶。孟思雨和孟昭安两姐弟难得进趟城,只觉得眼睛都不够使,恨不能把街上商铺逐一逛遍才痛快。孟乾见两人高兴,索性挑了家上好的客栈,让他们在城里住上两天好好乐乐。 一逛就是两天。 海城夏日炎热,阳光灼人,巷口桥边的老榕下茶肆幌子迎风飘扬,几张方桌几把矮杌,长嘴铜壶上贴着茶名,甜的有茅根竹蔗,苦的有二十四味,锅里还熬着绿豆汤,一碗不过三文钱,往来的行人走累了到这里歇脚吹风,喝上一碗,倒是舒坦。 霍锦骁拎着大包小包和孟思雨要了两碗茶歇脚,她们逛的都是女孩家的东西,孟昭安不耐烦,就跟着孟乾去城中访友,留她们自己更加自在,四人约在这里碰面,如今她们来了,孟乾却未到。 “苦!”才饮了一口茶,霍锦骁五官就皱作一团,她挑了二十四味凉茶,那苦劲从舌头发到喉咙里。 孟思雨“扑哧”笑出声:“都和你说了苦,还作死,我这有冬瓜糖,你含一块。” 霍锦骁摆手:“不用,苦后回甘也是种滋味。” “你就犟吧。”孟思雨笑她。 两人正互相打趣着,桥边的官道上忽然传来喧哗,霍锦骁捧着茶碗站起,远远见到桥对面人头攒动,隔着桥都能看到黑鸦鸦的脑袋,正往桥这边走来。 “有热闹瞧?”霍锦骁好奇道。 “两位姑娘,可不敢过去。”茶肆小二提着铜壶正在邻桌倒茶,听见她的话忙来劝阻,“那是官府在押死囚。您二位娇滴滴的小姑娘,没得去沾惹那些晦气。” “死囚?”孟思雨吓了一跳。 “那人犯了何事?”霍锦骁便问。 “jian/yin/盗/杀!”小二压低嗓道,“二位不是本城人吧?上个月咱们城发生了件轰动全城的凶案。” “什么案子,小哥给我们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