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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周浦深瞥一眼她的眉头,“还愣着干什么?” 僵尸脸闻言,趁何陆北不察,轻击他的手肘处,他手臂一麻,僵尸脸顺手就接过了苏叶。 苏叶的伤口第三次扯到。伤口裂开了又凝血,粘着衣服,难受得紧。 车门敞开着就停在楼门口,周浦深已经坐在里头,身子隐在暗处,苏叶只能看见他的腿。 何陆北一路讲着同胞情谊,却无法撼动僵尸脸,苏叶冲他点点头让他放心,她直觉不会有事。 何陆北还是觉得蹊跷,已经准备报警,却看到白人医院的约翰医生站在车边。 “John,你怎么在这?” “周先生让我在这,再等一位病人,我想就是这位小姐。” 何陆北微讶,苏叶同样。她看了一眼车子里的人,他的手指在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 “我想你这里的情况不太好,你处理一下,我先带病人离开。” 何陆北深深地看了苏叶一眼,放了手。 ******* 苏叶伤在背部,便只能趴着,姿势微妙。 前排的周浦深与约翰聊着疯男人的病情,那男人竟是RC的高级工程师,手下管着不少项目,患了脑虐发现得晚,现在病情不乐观,申请回国没被准许。 “治好,实在不行,就安顿好。”末了,周浦深给那个男人下了判决书。 资本家可真能压榨,都这样了还扣在这。苏叶想。 他对同胞真没同情心,把她带去治疗大概与同胞情无关。她现在有些不确定,自己能否与他把药品捐赠的事谈下来。他惜字如金,她能不能和他说上一字半句都是个问题。 车厢陷入静默,这是她搭话的好时机。话在喉头却又思索——如何称呼他? 周总,周先生?或者,周浦深,你还记不记得我? “她怎么样?”他问约翰。 竟还记得后座有个人。 “意识很清晰,应该只是外伤,具体还要系统检查后再作判断。” 意识很清晰?周浦深转过头。确实,她漂亮的眼睛仍旧炯炯有神。 苏叶对他的注视毫无防备,“周先生......”姿势真是尴尬。 周先生?周浦深微不可察地皱眉,转过身去。 “嗯。”他答。 路程不算近,静谧的氛围让苏叶感觉度秒如年,终究还是到了。 白人医院与当地医院有着云泥之别,无论硬件还是软件。 苏叶原以为周浦深将人送到就会折返,但是他就坐在诊室里,与她隔着一扇医用屏风,她脱衣服悉率声他都能听见。 于是她尽量谨慎。但是还是扯到了衣服和伤口粘连的地方,□□声不自禁溢出,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是说伤得不重么?”周浦深问约翰,声音沉厚,苏叶动作一滞。 她的伤确实只是皮外伤,先是被墙砖砸出血,又被拐杖二次伤害,之后伤口反复撕扯,血rou模糊的样子看起来严重些罢了。所幸没有伤到筋骨,缝了几针,需要打消炎针。 出诊室的时候发现周浦深已经不在,护士把她推进病房打点滴。她也不知是该轻松还是遗憾。 护士刚走,僵尸脸推开了门,又出去了,周浦深出现在门口,他径直走到沙发坐下,拿起桌上的报纸随手翻看。 门阖上以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他翻动报纸的声音。 他这样子,颇有等她输液的架势,可他有什么理由等她?苏叶宁愿相信他是纯粹想看这份报纸。 大概是她瞧他的时间太长,他稍微偏头看过来。 示意她可以说话了,苏叶是这么理解的。 “周先生,冒昧问个问题。” “如果觉得冒昧,就不要问。” “……”完全不能正常对话,他这样的人定是难觅知交,“有关RC集团的信誉,我想您需要知道。” 周浦深挑眉,示意她继续。 “RC集团允诺雨季前捐赠一批抗疟药物给当地医院。” 周浦深轻轻点头。 “那后续您了解吗?阿利茄医院就从未收到过RC捐赠的药品,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他放下报纸,“你想说什么?” 苏叶只想要个解决方案,所以说得委婉不想这么捅破。被发现放大炮,他难道不是送批药品过去堵她的嘴么?抑或是打电话问问,高层不知情也正常,便推卸过去了。 问她想说什么,几个意思?她当然不会以为他没听懂。 “许多医院因为有捐赠就减少储备,现在疟疾猖狂,这问题可大可小,RC处理不好可能会引起公愤,”她看看敞亮的病房,“毕竟来得起这种医院的人,不多。” 她脸颊微红,头发凌乱,搭配她正经的表情,有些滑稽。不过,倒是少有人敢这么直视他。 “对RC来说,这些药品算不上大开支,有心无心罢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企业信誉在哪里都一样重要,大概不用我说。” 周浦深还是那副表情,看不出他什么想法。苏叶靠着数点滴平复心跳。她险些忘记,眼前这个人,动辄天翻地覆。 她的眼睛却一动不动,镇静非常。 “苏老师,”周浦深踱步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胆子。” 好胆子,可不,虎口拔牙勇气可嘉,但她的好胆子打着颤。 周浦深临走前说:“在这好好养伤。” 苏叶讶然,他不答复她的质问,也没有预期的暴风雨,如果忽略语气,内容算得上亲切。 药水滴完护士来给她取针。 “我的病历单给我吧,我在住处附近的医院换药比较方便。” 护士挑着眉,“亲爱的,这恐怕不行。”眼睛示意门口。她收拾好东西便出去了,开门的时候,苏叶看见了外头站得笔直的僵尸脸。 一个森然可怖的想法一闪而过。 她快步走过去开门,“麻烦让一下。” 僵尸脸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的,向她鞠了一躬,重新保持笔挺的站姿。 “我要离开,让一下。”边说边推搡着,但是显然丝毫没有作用。 几个意思,软禁,绑架?只因为她问了一个“冒昧”的问题? 他的话她听错了重点,重点不是好好养伤,而是在这养。 苏叶回到床上躺着,悔不当初。她终究不该如此草率地招惹他。手机在身边,可供联系的人却没有谁能解决她的困境。 忽然想起他对她的称呼,苏叶睁开眼。 他叫她苏老师。她确定没有人在他面前称呼过她的名字,更遑论职业。 苏叶重新拉开门,“我要与你们老板通电话。” 对方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 “要么你让开,要么给你老板打电话,要么、我从窗台跳下去,控告你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