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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咬,哪里能喝的下? 众人手忙脚乱,也无法奏效,小唐跟凌景深看不下去,两人上前,小唐便扶住熙王,景深看着熙王雪白的脸,轻声道:“得罪了。”抬手在他下颌上用了几分力道一捏,熙王果然微微张开口,小唐便喂他喝药。 熙王全然昏死过去,无知无觉,汤入了口中,又随之流了出来……如此几度,白去了半碗药汤。 小唐看看熙王,又看看那药,这情形他却是不陌生的……当初怀真昏沉之际,他便以口喂过汤水……然而此刻看着熙王,又看那碗药,虽知道性命攸关不能迟疑,却…… 小唐心中犹豫的当儿,景深瞧着,却已经明白了,便道:“我来罢了。” 小唐一愣的功夫,景深已经把药碗接了过去,果然喝在嘴里,复贴过去,嘴对嘴,给熙王喂了下去。 如此片刻,大半碗的药便都喂完了,景深面不改色,擦擦唇边汤水,问太医院使道:“可使得了?” 太医院使目瞪口呆,忙又点头,道:“多谢唐大人凌大人……”又叫小童奉水上来给景深漱口。 当下众太医才行起事来,把那伤口重割开,深入辟里……好将那深埋入其中的箭镞给挖出来,这一番行事,更是惨烈。 小唐起初还看了会儿,渐渐地已经目不忍视,忙转开头去。 行到半晌,一个经验浅些的太医竟也忍不住,冷汗直流,双腿酸软,竟晕了过去。 凌景深却自始至终都站在榻边盯着细看,瞧了会儿,又看一眼小唐,却见他背对自己站着,一动不动地,景深便走到跟前,道:“你身上有伤,快料理一下,不可大意。” 小唐静静地,此刻竟觉得身子都像是麻木了,连胸肩上的伤都早也不觉得疼,耳畔只听见太医们的刀剑偶尔轻碰,或者切剪那rou发出的瘆人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小唐茫然问道:“景深,你说永慕会无事么?” 凌景深复回过头去,看着动也不动的熙王,此刻眼底才泛出一丝寞寞感伤之意来,道:“也看他的运道罢了。” 小唐听了这一句,自也知道景深的口中不会只说安抚人的话,他便轻轻苦笑了声,不再做声。 景深见围着熙王的有五个太医,除去瘫倒的两个,倒还有一个,便把他叫了过来,让给小唐诊治。 太医院使见状,早又命人回去,再传几人前来。 小唐也不理论,让坐就坐,任凭他们,那太医把他的中衣脱下,露出半边身子,顿时也惊得摇头咋舌,却见一道刀痕,从肩头斜到胸前心室之上,血把腰间的衣物都染湿了。 太医忍不住咬舌道:“了不得,都这样了……唐大人怎不早说!” 小唐全心都在熙王身上,哪里在意自己身上的伤,景深听动静不对,走过来看了一眼,顿时也变了脸色,暗暗惊怒。 原本见小唐能走能跑,精神强悍的,还以为他只是轻伤罢了,如今见是这样的一道……只怕若不及早止血,迟早失血过多……何况这一道倘若再深几寸,只怕他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景深心中震颤,恨不得喝他几句,却又死死忍住,对那太医道:“快些给唐大人治疗,缺些什么立刻叫拿,不得有误。” 幸好一应止血药物都是现成的,太医道:“唐大人这伤,倒要缝一缝才好,不如也喝些麻沸汤。” 小唐一摇头,道:“不必。” 景深正又盯着熙王那边,闻言双眼微微眯起来,咬牙沉声道:“给他喝。他若不喝,我喂他喝!” 小唐便无声,那太医左右为难,但为了小唐好,少不得就得罪……于是叫人准备。 当下又熬了些麻沸汤进来备着,却正赶上熙王因疼得厉害,麻沸汤压不住,竟抽搐两下,欲醒来似的,太医院使见势不妙,忙唤两人。 景深到了跟前儿,二话不说,又勒住熙王,好歹又灌了他一碗汤水。 熙王抽痛了会儿,长睫动了动,仿佛看向景深,隔了会,又看向小唐,嘴角微动,仿佛要说话,但通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似的,哪里能说什么。 小唐望着他,眼也红了起来,不由喃喃说道:“永慕……你可……万万不许出事,不然……” 熙王怔怔看了他片刻,也不知听见未曾,药性发作,便一头又跌在景深怀中。 太医院的众人如热锅上群蚁一般,忙忙碌碌,苦不堪言。 礼部的众人不敢进内,都围在廊下看,见那侍从们时不时地端着一大盆的血水出来,一个个都瞠目结舌,惊心rou跳,有那些大胆的,进来看了一眼……顿时脸白如纸,魂飞魄散,勉强撑着出门,已经两股战战,极近瘫倒。 将近一个时辰时候,宫内又有内侍前来,原来先前熙王跟小唐遇刺的消息虽也禀告成帝,但成帝却不知究竟如何,因此只传旨叫太医院速速看顾,又命人详查罢了。 然而太医院众人竟倾巢而出,又有许多流言传出来,说是熙王受伤过重,恐怕性命有碍…… 因此成帝才悚然惊动,忙派内侍过来询问详细。 那内侍却是杨九公的心腹,素来也是个能察言观色知道体统的,进了门,本要宣旨,谁知一眼先看到太医在给小唐缝伤口,顿时就灵魂出窍,复往内看了一眼,见熙王卧着不动,不知死活,背上竟像是给挖出一个血洞,许多刀子剪子钳子在上面蠕蠕而动……早已经吓得死去活来,把原本的口谕都抛到九霄云外,一个字儿也想不到,满心竟只是:要死要死了。 小唐因服了麻沸汤,此刻也昏迷不觉,只有景深一个清醒,便把那内侍扶住,问他所来何故。 内侍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才说了“皇上”两个字。 景深明白其意,就道:“公公莫要着急,熙王殿下的情形果然凶险了些,连唐大人也受伤厉害,这儿血腥气太重,公公还是出外说话。” 当下,便亲扶着他到了外间,那内侍深吸了几口气,才回过神来,又有礼部的侍从送了一杯热茶,这内侍饮了热茶,缓过劲来,仍是脸色发白,便战战兢兢问道:“咱家自来也没看见过这样可怕的情形……凌大人,这熙王殿下……” 凌景深道:“现在谁也不能说就如何,我知道皇上惦记殿下跟唐侍郎,您回去,便把所见的实说就是了。太医院的诸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