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言情小说 - 与花共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首诗看完之后,林沉舟的脸上已露出一种无法置信的表情,他急忙反反复复而又仔仔细细地将整首诗多看了几遍,竟然失语。

    手已有些颤抖,林沉舟举手敲窗,唤道:“小唐!你来!”车马外头小唐闻声而来,弃马上车,正欲问何事,林沉舟把那展开的卷轴给他:“你看看应兰风写得诗!”

    小唐见他神情十分异样,仿佛是激动又像是狂喜,便忙低头看去,只见上面行云流水写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注1:看作者有话说)

    小唐看了,心头震撼,满口满心地竟然无言,林沉舟看着他惊艳不信的表情,叹道:“先前说他金玉其中,没想到倒是我心地偏狭,小觑了他了!能写出这样诗来的,岂是那种市侩世俗之辈?惭愧,惭愧!”

    小唐的目光无法从纸上字迹离开,也喃喃说道:“这诗真真难得,果然是万里无一的精品!豪爽洒脱且又大气,可见的确是胸有丘壑……然而他说是送给恩师的,莫非他也瞧出恩师来头不凡,才意有所指?”

    林沉舟苦笑,叹道:“他是否大智若愚意有所指我并不知,然而……对应兰风此人,的确是我看走眼了。”林沉舟微微闭上双眸,唇边却是满怀赞赏的欣慰笑意。

    与此同时的泰州街头,应兰风被自己做梦能得佳句的本领很觉兴奋,同应怀真碎碎念了一路,并且揣测了好几次林沉舟看此诗时会是什么反应、是否喜欢。

    应怀真起初还应付两句,渐渐地便假装睡着,不闻不问不理会了。

    听着应兰风自言自语,应怀真心想:“爹啊,你何必担心……这首诗必然是会深得林大人喜欢的,不,何止是林大人,还有唐毅,应该说是唐毅,是唐毅深为喜欢……因为……”

    因为曾经,第一个得到这首诗的人,是唐毅。

    有个人曾以此诗为拜帖,从而深得礼部尚书唐毅赞赏。

    ——“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的确,天下谁人不识君,当年这首诗曾轰动京城,并飞快地传遍天下,伴随这首诗同样传遍天下名噪一时无人不知的,还有那个名字:凌绝。

    前世,那个真正做出此诗的人,就是凌绝。

    当然,前世曾被这首诗深深折服的不仅是唐毅一个,还有一个叫做应怀真的蠢材。

    趴在应兰风暖暖地怀中,应怀真呵呵笑了声。

    第14章

    应怀真想到“借用”凌绝的那首成名作,起因是应兰风对林沉舟所赠印章的解读。

    印章上那“谓我何求”四字,应兰风自然而然便想到这多半是“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一句,这两句出自,意思是说:懂我之人,知道我心里有所忧虑,不懂我的还以为我另有所图。

    要知道林沉舟虽为重臣,百官闻名丧胆,然而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徒”,毕竟曲高和寡,那些敬畏他的人,憎恨他的人,暗地之中万般诋毁,相比之下,真正为知己懂他的却极少。

    林沉舟自然不是那种伤春悲秋之人,也早已经习惯身居高处冷冷俯视众生,但于他自己来说,偶尔……毕竟也是有那么一丝寂寥遗憾的。

    所以应怀真蓦地就想到了凌绝这一首诗。

    “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是赞扬,也暗含褒勉之意,洒脱快意,却丝毫无任何谄媚,故而当林沉舟看到这两句的时候,心中必然会对写这首诗的应兰风生一份知己之感。

    谁叫林沉舟一直用那种略带阴沉的目光看应兰风呢?应怀真在旁边可始终暗暗留心这位“心斋伯伯”的,林沉舟并不十分地欣赏应兰风,这个她是明白的。

    虽然应兰风并不十分在意,但他却不愧是个通透机变之人。应怀真所做,只是假借应兰风的手,造了一块儿极好的“砖头”,而应兰风自然而然地就拿起来当作敲门砖……打消了林沉舟心底对他的那本来挥之不去的一丝偏见不说,很快,便又引发了其他的一些反应,这个暂且按下不提。

    今日一早,应兰风自去公堂,李贤淑指挥丫鬟们跟一个婆子浆浆洗洗,外面报说张家少奶奶来了,李贤淑忙洗了手迎了出去。

    应怀真正在屋里打瞌睡,听到外头张珍的叫声,心就没来由地抽了一下。

    自打她生日过后,张珍就没来过县衙,虽然有些无聊,但总比见了戳心的好。

    没想到今日又来了。

    张珍如一匹没了笼头的小野马,踢踢踏踏地跳进屋里,笑道:“真真meimei,我来啦!这两天没见,你想没想我?”

    应怀真本有些许抑郁,然而看到他胖乎乎的脸笑得十分之傻,顿时便忍不住笑,便说:“你在家干什么呢?”

    张珍跑到桌边上,先把手里提着的小篮子放在桌上,原来里头放着好些的糕点果子,张珍道:“爹不知怎么了,这一次看我看得比先前都严,连我不肯吃饭吓唬他他也不肯放我来,今儿好歹被娘说动了……我给你带了些点心果子,你尝尝看。”

    应怀真回头叫了声:“吉祥jiejie,倒茶呢。”并没有人答应,想必丫头们还在忙,她便自己爬下椅子,找了茶壶来,摸了摸里头,茶水尚且温热。

    张珍见状,忙抢着接了过去:“你别弄这些,打破了割了手不是好耍的,又或者烫着了呢?”

    应怀真便随他去,张珍提着茶壶到了桌边,一人倒了一杯茶,就分吃那果子,果然香甜可口,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应怀真便问道:“你娘呢?”

    张珍道:“在外头说话呢。”

    应怀真点点头,垂眸看着那油炸果子,说道:“这个又甜又香,很好吃。”

    张珍听了,便又笑道:“下次来我还给你带。”

    两人在屋内喝茶吃糕点,外头张家少奶奶跟李贤淑坐了,少奶奶便道:“你又在忙?那些活计,就交给下人做便是了,若是人手不够,就叫人去我家里喊几个来帮手,多容易的。”

    李贤淑道:“你的好意我自然明白,然而这些小事,能自己做就举手做了,何必再特意劳动,自我们来了泰州,受了府里多少照顾的,前日怀真生日,又送那样的厚礼,怎么过意得去呢?”

    张少奶奶笑道:“你既说咱们两家里好,就别提那些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