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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临时出什么问题,沈以池提前了二十分钟关闭了调换器,之前还并没知会迟洛一声,害得他正在吨吨吨喝水的时候猝不及防给换了回去。迟洛只觉胸口猛地吸了口气,耳边一下子冲进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我天吓死我了。”顾弛坐在他旁边正低头看手机,被好像从睡梦中惊厥了一下的迟洛吓了一跳,“这么吵你还能睡着啊?”迟洛的眼睛渐渐聚焦,看到自己此刻正跟剧组一起坐在下山的大巴里,车子正路过一段很颠簸的土路,汽车的发动机一阵阵轰鸣着艰难前进,颠得一车子人摇头晃脑跟坐过山车似的。迟洛缓了缓急促的呼吸,拿出手机来,看旁边的顾弛正刷着微博,火速对沈以池道:“你下次关调换器的时候能先通知一声吗?!”那边的消息很快回过来:“收工了我怕他们找我聊天露馅!正好在车上我没想太多就换了。我以后不了!我刚换过来的时候差点被呛死!”迟洛按了按额头,收起了手机,感到换了身体之后瞬间涌上来的疲劳。估计是今天的戏份太累人,大家蔫蔫地吃了晚饭,就都回房休息了。顾弛在前面迈进酒店,面朝下瘫成大字把自己砸在床上。迟洛虽然也觉得双腿都有些迈不动了,但还是坚持着换下外衣,稍微洗了把脸才躺到床上。“你工作的时候。”顾弛的声音忽然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迟洛朝他看去,顾弛把整张脸朝下埋在被子,继续闷声道:“跟你生活里判若两人啊。”迟洛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顾弛抬起脸,翻了个身面朝上瘫在床上:“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选你出演这个角色啊。”迟洛没回答,顾弛就继续说道:“因为我在......大前年十一的时候吧,去你学校做活动,晚上住在校方给安排的校内招待所。”“那天晚上十点多吧,我闲的无聊去校园里逛荡,在一个练舞房看见你了,当时你正在练台词。”迟洛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两个人还有过这样的交集,一时间不敢随意接话。顾弛偏头看了看他:“我一开始就觉得这小孩知道自己练私活,还挺上进的。第二天跟接待我的表演系老师提起过,他说你是那一届学生里最刻苦的,但每次展演之类的都往后头躲,从来不出头。“顾弛说到这停下了话头,迟洛在脑子里迅速思考了两秒,试探性地接了一句:“我......”然而想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弛打断了:“压力大是吧?怕稍微出了点错,被别人说靠家里混圈子,没实力。”“......”迟洛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什么,突然有点心疼沈以池,但似乎又掺合了点别的感觉。“没事儿,你今天就做得很好啊,比昨天好多了,”顾弛笑了笑,低声道,“一直保持下去的话,我们这部戏一定......”“我知道了。”迟洛忽然抬高了声音,打断道。顾弛的笑意微微一凝:“怎么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没什么。”迟洛觉得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要从胸口炸出来,“就是都挺累的了,早点休息吧......”迟洛猛地起身,跑去卫生间洗漱。看起来一定很像落荒而逃。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是很熟悉的一张脸了,但此刻却觉得越看越陌生。这并不是他的脸,即使当他笑的时候,这张脸也会洋溢笑容,当他难过的时候,这张脸也会笼罩着阴云。但他其实根本不了解这张脸的主人,甚至不如顾弛了解。所以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自己则是这其中唯一的bug,一个跟他们所有人的目标背道而驰的bug。这之后顾弛没有再搭话,只是自己看看剧本,背着台词,一切如常。迟洛换了睡衣躺在床上,关了自己这边的灯。顾弛那边小声背词的声音突然停了,停顿了两秒之后低声问道:“这么早就睡?不看剧本了?”迟洛只觉被剧本这两个字刺了一下:“嗯。”顾弛又停顿了两秒:“怎么?太累了吗?”迟洛觉得自己的忍耐力仿佛就要耗尽,强忍着火气低声道:“困了。”顾弛没再说什么,很快关了灯,收拾纸张的声音持续了一会,那边就陷入了安静。迟洛听到自己在黑暗里的呼吸声,和很轻微的顾弛轻触屏幕的声音。应该是kindle,他会在睡前用kindle看剧本。顾弛对工作很认真,有着对待其他事物都完全不同的态度。可迟洛对这份工作没有热情,与之相反,他很讨厌跟这么多人一起工作的感觉。他只是为了帮沈以池。但现在沈以池可以自己工作了,他表现得很好,所有人都很满意。所有人都希望擅长表演的沈以池可以永远保持着,而不是时不时还要有对表演一无所知的沈以池出现。顾弛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迟洛昏昏沉沉间看见顾弛在自己眼前冲自己笑。他以前就很喜欢顾弛的笑,带着点痞里痞气的感觉,但并不惹他讨厌。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呼吸声都仿佛能听见。迟洛感到自己的嘴唇上有冰凉的触感,一下子拉回了七八年前的记忆。他突然感觉自己被拖开,一下子置换了位置,就跟灵魂交换一瞬间的感觉一样。他抬起头,看见顾弛在跟自己拥吻。两个人的身量还都是高中时的样子,顾弛的骨架还没长开,但已经高挑得足够把迟洛整个圈在怀里。迟洛感到自己的呼吸猛然急促起来,他想说话却说不出,伸出手来也够不到。他努力地看过去,想看清自己那略模糊的脸。心口猛然一缩,迟洛发现那张脸似乎有些陌生,比自己更白净,更秀气。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地袭来,迟洛感觉四肢百骸都被捆满了锁链,怎么也不能移动分毫。刺耳的铃声一下子穿透耳膜,迟洛感到新鲜的空气冲入胸口,窒息感才终于散尽。他一把关掉手机闹钟,窗帘外透出清晨的一点阳光,自己正躺在床上,被子里捂得一身大汗淋漓。顾弛在另一边的床上睡的正香,他的闹钟要晚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间就算阎王爷催命他都不会醒。迟洛下床走到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冲脸,感觉略微清醒了些。他抬起头看向镜子里,这张略有些苍白的脸跟梦中最后看到的场景重合在一起,心里堵得发慌的感觉又席卷了上来。他抬手在脑袋上一通乱揉,深深呼出一口气。那个破调换器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