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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官俱都要到场的。 纪舜英是第三,解元亚元后头数到他是经魁,除了赏银二十两,还有顶戴衣帽匾额,匾额可悬在宅门之上,五魁星的门前还可树立牌坊。 纪怀信心里原来叫黄氏拱起来的火,见着这衣帽匾额便连半点火星子都不剩下了,黄氏晕着,他自家摸出私房来到外头换了铜钱撒出去当喜钱用,又叫下人把匾额挂到门上,还扎了红绸,至于 牌坊他也想着要立,到底是做官的,叫人去探一探解元亚元可是金陵人,家里立不立坊。 再看纪舜英还坐在堂前吃茶,才要喝斥他,外头那挂匾额的下人便进来了,说二房有人出来说话,一个大门进出的,怎么也不该把匾挂到大门口,叫纪怀信挂去二门上,自家门上。 纪怀信气得噎得一口,提声便骂:“断了子孙的东西,这是叫他们家沾光呢,难道还想着那私宅生的下贱种子能高中不成!” 这番却不是小胡氏惹出来的事儿,是纪怀那个外宅,原说好了去母留子的,哪知道她手段了得,把儿子教的谁都不认,却一味会讨好胡氏,胡氏先还向着自家侄女的,可哪里经得这么个孙子在眼前天天晃着。 这么丁点儿大的人,知道老太太喜欢了他,便常作稚子之态问:“为甚娘不喜欢我,要吃我?” 胡氏等了半辈子,只等来这么个宝贝大孙子,哪里容得小胡氏待他不好,听见他这么说,便想起黄氏来,纪舜英可不就差点儿叫她整治死了,她立时把这孩子同养娘挪到自个屋子里来。 那外宅自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先叫胡氏起了疑,再往纪怀瑾那儿吹枕头风,她若是没些手段,也不会生了儿子还在外头一人独占着宅子,把小胡氏瞒得风雨不透,连纪怀瑾身边跟着的长随小厮也没一个通风报信的。 这一步步的,先把儿子算在小胡氏的名下,又叫纪怀瑾把自个儿纳到府里来,作个贤良模样,小胡氏越是跳脚,她便越是低眉顺目,有别人问起来,也只说自家薄命,既作了妾了,怎么还能跟大妇顶嘴。 小胡氏叫她挤兑的无处立身,若不是胡氏是她亲姑母,这个外宅还真什么都不惧了,光凭她有个儿子,往后便什么都不怕了。 她在外头这许多年,也攒得许多东西下来,小胡氏为着自家没有生养,丈夫又是一意儿顺着她的,快把半付嫁妆贴给了丈夫用,知道他拿出去养了外宅生了孩子,心里怎么不气,可再气也是生米熟饭,一个姑母眼睛盯着宝贝孙子,倒没了她站的地方。 外宅既是个有钱的,最肯收买人心,一半儿下人倒听她的调味派,小胡氏正是手紧的时候,比不得她这个外来的财主了。 二房传来这话,黄氏昏沉沉不知日月,曾氏倒跳了起来,这是光耀门楣的事儿,上门就把胡氏叫了出来,事儿一查却说是小胡氏说的,也没正经传话,不过是几个下人在挂匾的地方多口了几句。 小胡氏指天咒日的剖白:“若是我说的,叫我立时五雷轰顶,我这儿才备着礼要给英哥儿送去,状元酒也备了及第糕也蒸了,谁说的夜里叫小鬼立到她的床头。” 小胡氏说得这番话来,曾氏也是信的,她争什么,便争着了又有什么用,拿眼儿看一看胡氏:“弟妹自来是个有决断的,多少年了可别临老了倒叫人蒙了眼晴耳朵去。” 胡氏那些个手段,别个不知,曾氏却是知道的,胡氏后进门的填房,把纪广德拢在手心,让往东不往西,让往西不往东,服服帖帖连前头生的女儿都不要了,说娶娘家侄女就娶了娘家侄女,那大把的聘礼送回去,回的礼又是个甚。 曾氏扔下话便往回去,佛也不念了,直直去室里看儿媳妇,见她果然昏着,嬷嬷还说她是欢喜坏了,心里一声冷哼,一面吩咐赏钱一面叫人理出院子来:“举人老爷没地儿踏脚,你们太太还真是欢喜坏了。” 说的嬷嬷脸一红,她也正跟着抽气儿呢,黄氏这样虔诚,连她也陪着跪了三天经,吃了三天素,半点儿荤油都不搁,就差拿白豆腐拌饭了,哪知道竟还叫他中了,还是第三名,别个不知道,嬷嬷却是知道的,黄氏在那师婆身上花用的怕有小二百两银子了。 就连来摸脉的大夫,一碰就说是痰迷了心窍,这是急怒攻心,嬷嬷赶紧啐得一口:“我们大少爷才中举,太太这是欢喜的痰涌上来了。” 若真叫大夫去说黄氏是急怒攻心,那黄氏也不必作人了,纪怀信才刚待她好点,立时就要翻脸,那大夫摸得银子,药方子还是照开,却说得些劳累过度的话,把急怒攻心说成是欢喜,捏了银子就走了。 小学徒还跟在后头问,老夫人背了手,转头看着自家徒弟背了药箱一晃一晃,同他摆摆手:“你管这作甚,赶紧去我打酒切rou” 曾氏也来看过一回,也知道这时节妆不得假,自家儿子却真个信了黄氏是为着纪舜英跪经跪坏了身子,她心里头一哂,由来最好骗的就是男人,看看床上的黄氏,面上煞白,纯馨正端了碗儿吹药,若早这么明白,哪里还有后头这些事来。 等曾氏给纪舜英重新安排了院落,那头纪氏的贺礼也到了,两坛子状元红状元糕,讨个好意头,来年春闱也好再上一步。 青松绿竹把东西打包回来,正开箱子整理,这屋子虽不大,也是朝南的,又打扫的干净,不比沣哥儿的院子,总比原来那个下人住的院子要强上许多。 绿竹一面拿东西了来,一面报给纪舜英:“咱们理东西的时候,小舅爷说了,发下来的衣裳怕不合身,少爷该去改改才是,我把少爷的尺寸拿了,等会子到外头去寻裁缝铺子。” 明儿是鹿鸣宴,这榜得中的学子俱都要去,解元亚元经魁更是坐在最先的,若是衣裳冠帽不合适,可不难看,若不是女人家想到,屋里都是男人,只怕得明儿试穿了才能想起来。 纪舜英正在桌前写信给秦易陆雨农两个,听见绿竹叫沣哥儿作小舅爷,笑看他一眼,顺手摸了一锭的银子出来:“你去街上看看,可有好的茉莉精油,那水晶细瓶子的或是银瓶子的,罢了,你去改衣裳罢。” 绿竹知道这是要买给明沅的,嘿嘿两声抱着衣裳出去了,往裁缝铺子里头一摆,裁缝立时把旁的活计放下来,小伙计还给绿竹上茶,听绿竹得意洋洋的告诉他们这个是魁经的衣裳,那老师傅立时叫小徒弟去店心铺子称点心。 称了两斤状元糕来,绿竹还待要推,老裁缝却道:“这魁经的衣裳,摸着也叫我也沾沾喜气。”给纪舜英改得衣裳,半文也不肯收,绿竹吃得半碟子点心,到底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