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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她还看见了司徒月和若昭,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头倚着头,好一场奢华的爱恋。然后便是逸伟,她的逸伟,像月宫的天使,英俊挺括,笑容明媚。他向她伸出手,目光里是浓烈而缱绻的情谊,她就陶醉在那浓烈而缱绻里落下泪来。 方逸伟夜半惊醒,发现刘凝波竟不在床上,吓出一身冷汗。他飞速下床,冲出了房间。见庭院的台阶上躺着酣睡的刘凝波,方逸伟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迟缓地走到她跟前去,蹲下身子,轻轻地唤她:“凝波……” 刘凝波沉沉地睡着,脸蛋就如婴儿般恬静,嘴角还挂着一抹甜蜜的笑靥。她一定是梦到了什么幸福的画面,才会这样安然而美好地酣睡着。方逸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抱起她的头,让她的头靠在他的大腿上,他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方逸伟不知道自己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多久,当刘凝波醒来的时候,他的手脚全部发麻了,像许多小虫在皮肤底下邪坏地啮咬。 “你怎么不在房里睡,跑出来做什么?”刘凝波一边揉搓着他的手,一边责备道。 方逸伟一边忍受钻心地麻痒,一边笑瞪了刘凝波一眼,“这话得我问你啊!” 刘凝波这才想起自己又吃了那东西,不禁心虚地抬头看天。这一看,牵扯出晕眩和疼痛的感觉来。她使劲捶了捶头,靠到方逸伟怀里去。 方逸伟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刘凝波把头枕在逸伟的手臂上,颓然地看天。此时此刻的天空,东方已露出鱼肚白,西边是即将陨落的白月,宁静致远。 “逸伟,如果时间永远停顿在这一刻该多好?你不离开我,我也不离开你。” “你又胡思乱想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将来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永远在一起。”方逸伟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他就这样紧紧地揽住刘凝波,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这一辈子,他都要做她的依靠。可是时间是无法为谁停留的,哪怕再伟大的人,也会在时间的洪流里老去、腐朽,更何况他们这两个年轻的生命?方逸伟对未来抱满了希冀,而刘凝波却过早就预知了悲剧的结局。她看不见未来,她能看得见的未来是没有未来。她陪着方逸伟上北京找谢凡去办遗产继承手续,继承手续办得很顺利,而刘凝波却惴惴不安着。她害怕她的毒瘾随时随地说犯就犯,而她没有把白面带在身边。因为坐飞机要过安检,她知道如果携带白面,她根本过不了安检一关。而且她不想让逸伟知道她已经深陷魔障无法自拔。于是,她只能恳求逸伟,早日回程。而方逸伟好不容易得到老板的特许可以多逗留些时段,哪里会轻易就回市里去。 “凝波,我要和你一起逛北京城,单位安排了其他同志顶我的班,我好不容易可以休闲几天,你就和我一起在北京多玩几天嘛!我们可以借此机会顺便造人啊,当做蜜月好不好?我结婚第二天就回单位上班,该补偿你的。”方逸伟说得在情在理,他当然不明白刘凝波如坐针毡的理由,偏偏谢凡还在一旁敲边鼓。 “凝波,叔叔可以给你们当向导的,我安排几个好玩的地,让你们尽兴地玩。” 刘凝波只好半推半就,她在心底乞求上苍,千万别让她犯毒瘾,让她和逸伟再多呆些日子,不要那么快就把逸伟从她身边抢走。可是这世上的事总是怕什么来什么,刘凝波不知道这一天竟来得这样快。 这一天的天空有些阴霾,仿佛预示了一场变故。对于方逸伟来说,这场变故是震天的,刘凝波吸了毒,他的梦想、未来、幸福一瞬就垮塌了。但是在变故来临之前,谢凡却说今天的天公真作美,没有骄阳如炙的盛夏,天空的灰白和依稀的凉风简直是老天爷的赏赐。在这样不炎热,还微微有些凉意的日子出游是一件赏心乐事。在中西合璧的谢府宅院,谢凡去了地下车库取车,嘱咐方逸伟和刘凝波在水门汀浇筑的车道上等他。而方逸伟望望天,再望一眼身边一身运动服打扮的刘凝波,不禁清朗一笑。刘凝波穿惯了飘飘的白裙,乍然换一身运动服,隐了许多女性的柔媚,多了些干练。他摘下她的太阳帽,扣到自己头上,嬉笑着对刘凝波说:“今儿没太阳,不要那么爱美嘛!反正晒黑了我也不嫌弃你啊!” 第263章 病妻 刘凝波要去抢帽子,被他躲开了。他故意在车道上亦步亦趋地跑,眼看刘凝波在后面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他。忽然刘凝波停住了脚步,浑身痉挛了一下,便向地上倒去。方逸伟大惊失色,他折回到她身边,抱起她摇晃,“凝波,你怎么了?” 刘凝波简直像变了个人,不复平日里的优雅,她打着哈欠,垂着涎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逸伟,痛苦地乞求着:“快,快给我些药。” 方逸伟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去,像一块泅在海里的黑石,瞬间凉透。瘾君子一般的刘凝波是他从不曾见识过的,她是什么时候沾染上读品的,他不得而知。她离家出走的这段日子,到底遇到了些什么。 刘凝波继续纠缠着他,她抓住他的手臂,痉挛着,口齿都不清晰了,“我好难受,给我些药。” 方逸伟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这怎么会是他的凝波?见他茫然无措,刘凝波已经在地上打滚了,她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手指甲在脖子上抓出了许多血痕,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逸伟:她很痛苦。方逸伟哭着笑起来,他爬到她身边去,把手臂伸到她面前,道:“咬我!” 刘凝波的眼神已经十分涣散,方逸伟不确定她是否还认得他,她只是时而揪扯自己,时而抓着水泥地面,直至指甲断裂,双手血rou模糊。方逸伟哭着抱住她,吼道:“咬我咬我啊!”他把手放到她嘴边,她似乎连咬他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周身又有一股异样的力量把她整个人都逼迫得要癫狂起来。终于,她一口咬向了他的手臂,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方逸伟闷哼了一声。因为使出浑身的力气咬,刘凝波整个人都战栗起来。方逸伟揽住她,哭成了泪人。 谢凡将车停在了他们身旁,见到眼前的一幕,一下呆住了,他摇下车窗,问逸伟:“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刘凝波一股蛮力终于发泄完毕,她松开口,整个人都瘫软了。而方逸伟的手臂上留下深深的牙齿印,殷红的血从破裂的皮肤里渗出来。方逸伟顾不得自己的疼,只是抱起刘凝波,跌跌撞撞地走回屋子。他的脚像踩了棉花般,瘫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