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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波整个儿揽在怀里,电吹风还在她手里“丝丝”地喷着风,他将她的头紧紧摁在胸前,他的结实的臂膀箍着她,强壮的突起的胸肌就贴着她的脸颊,她听见他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耳朵一直灼烫到脖子根上。 “你怎么起来了?是我吵醒你了吧?就剩最后一件了,很快就好,时间还早呢,你快回床上去躺着。”刘凝波仰起头,目光里有许多许多温柔和痴恋,声音极轻极轻地劝慰着。 方逸伟一瞬不瞬地回望着她,她的唇鲜艳地红着,仿佛天边流淌着的飞霞。他捧起她的脸蛋,轻轻地吻向她的唇。电吹风依旧“丝丝”地响着,淹没了他心脏的跳动声。刘凝波,这一生让我来好好爱你,爱你剩下的所有日子,不管你在哪里,我的心都永远追随着你。刘凝波感受到方逸伟的这个吻格外地深情温柔,他那起伏的胸腔似乎有千言万语在奔涌。不用说出来,我全知道。你待我的,一点一滴,一丝一寸,我全都知道。我也会全全地回报你。你待我的一切,我都会回报你,并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地回报你,我的逸伟。 他们一起把那最后一件衣服吹干,便相拥着回到被窝里。这夜,他一次又一次地要了她,她也一次又一次地回应他,让他带着她一次又一次奔赴人生最美好的境界。他们仿佛已经长在同一颗壳里,任刀砍火烧都再不能把他们分开。 第229章 阿残的病 阿残已经做好了检查,月要带她去逛北京城。政治、经济、文化种种都以此马首是瞻的北京城,阿残并不感兴趣。她只是把玩着刘凝波送她的自动手杖,使劲甩开,让它变成一根长而笔直的棍子,又不厌其烦地收拢来,让它变成折叠伞般大小。 阿残不愿意动身,蓝青便也不能出去走走。颐和园的风景再美,她都不能去观光。她得守着阿残。她不能让阿残牵累了月,于是拼命撺掇月跟随白若昭去爬长城。 打开电视机,让阿残听一听电视节目,蓝青歪在床上假寐。眼睛闭着闭着,便就入睡了。经过一个半天的检查折腾,阿残也累了,不一会儿便在电视节目的播报声里睡过去。 给两人盖好被子,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月才放心地和白若昭去逛街。 北京的大小景区,月基本都去过,所以并不想故地重游。虽然长城还没有去过,但是月嫌远,天也已经是下午时分,如果在长城兜一圈再回来恐怕要入夜,月不想丢下母亲和阿残太久,于是她对若昭说:“在街上走走就好。” “那我带你去菜百。” 菜百在宣武区广安门内大街,金碧辉煌的柜台内,各种足金、千足金饰品、摆件、金条、铂金、钻石、翡翠、白玉、珠宝琳琅满目,晃得人亮瞎眼。正值婚庆季,钻石月推展,白若昭挑了一对名为“为爱闪耀”的情缘钻石特价对戒,和月一人一只。对戒款式简洁大方,男款就是一只白金戒指环,戴在指面的部分撒了几粒细小的钻石,女款不同的是嵌了一颗克拉大点的钻。 “小气鬼,就给我买特价的啊?”月故意撅着嘴,她挽住白若昭的手走出菜百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抱怨着。 “特别的价格献给特别的你。”白若昭油嘴滑舌的。 “可是不觉得这款式有点忒简单了吗?”月的声音很脆,发起嗲来令人浑身都酥麻。 “钻戒简单,爱情奢华就好了啊!”白若昭侧眼看月,月假装生气的模样娇俏可人极了,他的唇边不自觉便流露一抹疼惜的笑意。 “油腔滑调,就会给自己找借口。” “等你嫁给我的时候,我就给你买个钻石,用吨做单位的,压死你这个贪心的小丫头片子。”白若昭说着,亲了月的脸颊一下,便嬉笑着向前跑去。 月羞赧,跺着脚追赶他:“大街上呢,你又占我便宜!”一不小心就把脚给崴了,“啊”的叫了一声,便蹲在路边。 白若昭听见月的叫声回头一看,见她正蹲着,脸上现出疼痛的表情,一手使劲摁在脚踝上。他连忙折回身子,跑到月身边,问:“怎么了?” “脚崴了,都是你,每一次都要让我追。”月半嗔半怪。 “谁叫你以前让我追得那么惨啊?愚公移山也不用花我那么多年。”白若昭一边帮月揉着脚踝,一边和她打趣。 “那是因为愚公感动了天神,天神派两个大力士来把那两座山背走了好不好?”月争辩道。 白若昭忽然盯住她,挑了挑眉,一转身,半伏着身子,拍拍自己的背道:“我也可以做大力士,快上来。” “切,你这么瘦弱。”月撇了撇嘴角。 “你也没有山那么重对不对?我这个文弱书生背你这个公主,游刃有余。”白若昭抬着杠。他终于背起了司徒月,缓缓走在北京街头。许多行道树,叶子稀稀拉拉地落着,一片两片的落叶有意无意飘在他们头顶。司徒月趴在若昭背上,她的手环着他的脖子,脸嵌在他肩上,她的目光飘向路的尽头,他们正在走向幸福的路上吧!幸福有多远?就在那里,应该不远…… 方逸伟已经搬到八尺门18号。他每日按部就班地工作,持续地加班,深夜拖着政务的疲累回到家来。刘凝波白天写作,晚上就煮了好饭好菜在家里候他。他们已经过上最普通最平凡的夫妻生活。方逸伟说:“等我不忙的时候,我就和你去领证。”刘凝波说:“好。” 一周左右,终于等到了阿残的复查结果。急性骨髓性白血病,虽然知道大概会是这样不好的结果,但将化验报告单拿给医生诊断的时候,月还是存了一丝侥幸。 现在,这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浇灭。站在医院的大厅里,看着熙来攘往的人流,月几乎有了一瞬感官失灵的错觉。她听不见身旁鼎沸的人声,看不见形形色色的人群,甚至她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就那么混沌着,茫然着,直到若昭重重握了握她的手。还有若昭,还有若昭。月的泪一瞬间就从眼眶里迸落下来。为什么命运对阿残这么不公平?一出生便双目失明,看不见世界的任何流光溢彩,这已经够残忍的了,现在又患了白血病。 她随时都可能死去,即使不能用双眼看到这个世界的精彩,用耳朵听,用双手触摸,感受这个世界流动的生命也是好的,可是现在命运居然连这样卑贱的渴求也要剥夺。不,她不能让阿残死去,她要救她,她要让她活下去。就算看不见,也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