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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鸣轻巧巧地顺地势一翻,几乎无声地踩到了瓦片之上,一间房一间房地揭开了瓦片。林之卿一刻不敢放松地紧紧盯着祠堂内,只见守卫双目圆睁,似是在守护什么极重要的东西,他隐隐觉得青城派的人就在这里了,激动得手指有点颤抖。不一会儿功夫,陈鸣看遍了所有的房间,已经回到树上。林之卿满怀希望地看着他,陈鸣不忍打击他,可是还是缓缓地摇摇头。林之卿不可置信,激动之下一不留神碰断了一根枯枝。下面一间房子忽然亮起灯,门开了,走出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们俩赶忙屏住呼吸,不敢叫他听到。门口侍卫见男人出来,忙半跪恭敬道:“教主。”“有动静。”男人淡淡道。这声音叫林之卿不寒而栗。这不就是那个曾经差点一掌要了自己命的白年!怎么会在这里!白年有意无意地扫了那棵树一眼,抬手示意手下人不要行动,道:“无妨。”随即关门熄了灯。陈鸣与林之卿吓出一身冷汗,等四周重新平静,他们才匆匆离开。他们前后跃过城墙,回到住处,林之卿犹自沉浸在淡淡的恐怖中。陈鸣问道:“那人是谁?”林之卿答道:“是白年,白衣教原本的教主。”“是他?!”陈继一惊:“传闻他不是忽然消失,甚至还死了吗?”“我不知……”林之卿慢慢摇头:“今晚他好像是放我们一马一般,不然,我和二哥早就命丧他手了。从前他一招砍下毒手唐七的那只毒手,连我师尊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也几乎被他一掌毙命,武功深不可测。”陈继神色凝重,问道:“那青城派的人?”陈鸣道:“没有。”他顿了顿,补充道:“若依照小林所说,青城上下也有近百人,祠堂里的人总共也就半数不到。我想,白衣教应该是把青城派的人另外安置了。”陈道思索一会儿道:“我觉得不可能,百号人凑在一起,如果没人把守,太冒险了。”“难不成是分开了?普通弟子一起,小林的师尊师叔他们一起?”陈鸣道。“有可能。”陈继点点头。“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白衣教掳走的青城派呢?”陈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惊住了在场的人。“什么?”“不会吧,殷承煜自己都承认了。”陈道嚷嚷道。“笨!”陈缑一巴掌拍到他的脑袋瓜,意味深长地看着皱起眉头的林之卿:“也许他是别有用心,醉翁之意不在酒呢?”林之卿心中一动,疑窦越来越大,终于坐不住,腾地站起来。“小林,你干嘛去?”林之卿道:“我再去问个清楚!”陈继皱皱鼻头:“坐下!你们能不能长点脑子,现在青城派无论在谁手里,唯一的线索都是殷承煜,他要是咬死了就是不肯开口,你能怎么办?老三的想法也是猜测,我们再查一查,等有点眉目再说。”林之卿喉头动了几下,忍不住大声道:“再查一查,都耽误了那么久,万一,万一他们有什么不测……多一天,他们就多一点危险,我,我实在……等不得了。”他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最后,陈继在凳子腿上敲了敲烟锅子,慢慢道:“如果没办法,那只能纵虎归山,然后再……”他做了个手势。其他人都明白了,这是当他起杀心的时候才会有的动作。林之卿嘴唇张合数下,脑海中把各种法子转了几遍,最终尘埃落定。“听大哥的,一定没事的。”陈继拦住他的肩膀,好好安慰了一番,就嘱咐他们都去歇了。林之卿睡在殷承煜的隔壁,说是隔壁,其实是一间房隔成两段,中间只是一层薄薄的屏风,鼻息相闻。又是一个无眠夜,他躺下后,耳畔清清楚楚地能听到殷承煜翻身的声音,若是仔细一点,连他偶尔的粗喘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发出的任何声音,都叫林之卿无端地烦躁。此时此刻,他心里乱的很,本来清晰的目标又沉浸在迷雾之中,他看不清到底那个人是说谎还是说实话。这一晚,林之卿想了许多。小时候在青城山上跟师兄弟共同学艺的日子还历历在目,转而就到了谷中那段暗无天日的生活,然后一连串的遭遇,让他几乎不能支撑,全凭着一点点信念才能活到现在。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甚至是毁了他一生的人就在隔壁,毫无反抗之力。他本该是恨他入骨,将他剥皮抽筋让他灰飞烟灭,可是他们却再次有了关系。这一回,那个人仿佛是刻意的,引诱他一步一步陷入罪恶的深潭,再也不能回头。说恨,那是永远也消不掉的。林之卿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一寸一寸地被剥光了衣裳,最后连仅剩的尊严也被踩在脚下践踏。他更不会忘记,那个人口口声声的爱,是伴随着残酷的侵犯而来的,那根本不是爱,而是侵占欲。林之卿不是傻子,他逃出来这两年,见识遍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早就不是那个傻小子。他见过大哥为了深爱的女人立誓报仇,也见过二哥四哥流连青楼浪荡为生,更见过三哥痴恋而不得,乃至伤心一世。虽然他不曾尝过真正的情爱,可是他却懂得,那种感情,绝对不是殷承煜那样的。林之卿轻轻叹了口气。他以前设想过,以后将仇人捉到时,要如何如何对付他,要如何把心中的怨恨一点点地报复回去。可是当殷承煜奄奄一息地出现在他面前,他毕竟无法像殷承煜那样心狠手辣,见死不救。他本想着,等殷承煜伤好了,两个人总得有个了断,堂堂正正地比试一场。若是他赢了,那就算报了仇,这一生也无憾了。若是他输了,那就服毒自尽,定不能落入殷承煜手中再受屈辱。可是后来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两个人居然再次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是完全反过来的。哪怕是形势所逼,林之卿也无法原谅自己。他对殷承煜说,以后各走各路,永不相欠。其实这是他的心里话。若是这样能换来下半生的平静,该是多好。林之卿辗转反侧,思绪万千,殷承煜仿佛是察觉到什么,轻声问道:“阿卿,你在想什么?”林之卿犹豫片刻,答道:“在想你。”殷承煜闻言,心中宛如一记重击,随即而来的则是一股股的甜蜜。“我也是。”结发林之卿低不可闻道:“我在想,我们……”殷承煜见他久久不继续,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