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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是要死人的。 这个人的邪意跟狠辣她深深记刻入了骨子里。 “把为师想得这么歹毒,倒显得你来得有几分孤勇了。” “师傅来得也很急。” 是很急。 一知道她到了,就来了。 一刻都不肯浪费。 弗阮指尖摩挲了下上好的衣袍绸缎,微微笑着:“冰原这么大,我来了一段时日才晓得自己往日还是犯了两个错误,一是从前养着的犬马太少了,二是无辜疼爱了你几分,白白把你送给了那姓师的小男人游山玩水去。” 笑意越来越淡。 “我却依旧找不到她的半点踪迹,若非是落光诓我,就是你在糊弄我。” 他隐隐勃发冷意。 许青珂却身无寸缕,但淡然,“早晚的事儿,师傅不是已经等到了?” “是等到了……”弗阮放下茶杯,眯起眼,“洗澡还是这么磨蹭,跟小时候倒是一模一样。” 许青珂不理这茬,看向屋外,“你把张青如何了?” “这么聪明还猜不到?手头攥着把柄,我能把他如何?若是死了,你又得多情伤心,又扭扭捏捏不肯坦白……” 弗阮起身,“但我也最讨厌别人不自量力自以为是。” 张青那一副要守她的样子,让他看着不喜。 守得住? 他要动的人,现在还没人守得住。 弗阮虽冷戾,但这一起身背对她,也是告诉她该起来了。 他已没了耐心。 许青珂看了他一眼,起身出了浴桶更衣。 水声清澈,穿衣的声音也不大,但弗阮忽皱了眉,神色也多了几分冷沉。 穿好了衣物,外面有声音。 赵娘子他们过来了,许青珂看了他一眼,“可能让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弗阮不置可否。 门打开,外面的赵娘子跟已经被掐xue弄醒的张青等人都看到了屋内的弗阮。 那人似笑非笑,蔑视一切。 屈辱是次要的,担忧才占据了所有的内心,但许青珂神色很沉稳,看了赵娘子一眼,“汤好了?” 赵娘子下意识点头,“好了” “拿来吧,我喝一碗再走。” 弗阮皱眉,盯着她,忽挑眉笑了,“多拿一碗。” 赵娘子咬牙,不怕下毒? “毒不死我的话,你们家的公子可就惨了。”弗阮笑容温和,但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赵娘子还是端来了两碗热汤,然后眼看着两个人对坐慢条斯理得喝完了它们。 然后……那弗阮还赞了一句不错。 赵娘子死的心都有了。 许青珂先起身,“我跟他去几日,你们就按原来的计划走吧。” 她提起了计划,但弗阮一点反应也没有。 若是这人没有半点准备,他反而觉得没意思,但就算她有准备,也越不过他的手掌心。 赵娘子等人沉默了下,最终弯腰作揖。 茫茫风雪,外面很冷,弗阮的手按在了许青珂肩头,巧的是这肩头恰好是他曾一指穿透的。 许青珂皱眉,他视若无睹,外头有一匹高大的黑马,马背上还搭着一件厚重的黑袍,他抓了黑袍甩手裹在了她身上。 “可别死了,你的命可金贵得很——至少在我得偿所愿之前。”他慢条斯理替她盖好帽子,在许青珂面无表情的时候提着她上了马。 赵娘子吓得心肝都跳了,“这杀千刀的就这么带公子走了!这么大的风雪,还骑快马!” 可又能如何?想到许青珂的吩咐,他们也只能压着心中惊惧担忧,看着她远离。 这一去,生死渺茫。 她的计划是后路,可谁能知道她把自己的前路如何设计的——但必然是跟这个弗阮纠缠至死。 第306章 寂罗 —————————— 深夜奔马, 许青珂的确冒着严寒风雪,但马上另一个人是内力超凡超越限度的高手,风雪仿佛被阻隔, 她竟缓缓有了昏倦之感。 大概是药效上来了, 每次泡完药后,她都很是深眠, 这对身体是有益处的,只是现在不合时宜。 所以她索性撑着精神, 直到她恍惚看到了茫茫冰原中的一栋木屋, 木屋不大不小, 是那种精致红木屋,像是被能工巧匠精雕细琢的,这样的建筑在王都并不少见, 但在如此开阔且远离人群居住地的渺茫冰原中,它显得如此绰约妖异。 进了屋子,已是一片温暖,壁炉中的火烧得正旺。 许青珂脚踏在红木板上, 听到身后关门上,弗阮走上前来,脱了外袍, 优雅得将它放在屏风上,转眸看向她。 “怕了?” “不过是开口说几句话的事儿,非要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弗阮似觉得她十分幼稚天真无理取闹。 许青珂疲惫,对他这话也不予回应, 只看了下这宽敞明丽的客厅,瞥到屋中摆设并没有中原的习惯。 而且喜好趋于女性。 这人仿佛在迫不及待得等着自己的妻子归来。 “她在寂罗山” 冰原辽阔深远,有许多高耸可怕的冰山,其中一座名寂罗。 弗阮没料到许青珂会这么快就告诉他,但他好像也不是很激动,只是盯着她。 才刚坐下,又起身了。 走过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得俯视她。 一双眼对视,仿佛能看穿所有。 他的眼里藏着疯戾阴狠的魔,也藏着强大无双的神。 许青珂的眼里却只有外面的辽阔风雪。 片刻,他才信了她。 “寂罗……”眼中光芒顿一闪,轻轻呢喃了它的名字,仿佛含了缱绻。 终于知道了,她在哪里。 “很高的山,终年风雪,她必是冷极了吧……” 活人可以住吗? 他的眼里越来越冷,仿佛已经要放出那个魔。 但又有强大的希望支撑他。 她怎么会死呢?她比落光更得天眷顾,该长生不死的。 许青珂应该说服他,打消他这样可怕的状态,但她只是偏过脸,仿佛不太想看这个人。 “她的事情,这世间也只有你能去度量,他人说什么都是错。” “但我今夜既已说了……可以去睡了?” 她如此冷淡,不卑不亢,弗阮反而笑了,手稍稍抬起,几乎靠近她咽喉。 “我既已经知道……你不怕死?” 过河拆桥是好习惯,一了百了,免留后患。 “你越珍惜她,越小心翼翼,我越安全,除非百分百确定,否则你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 许青珂说完,弗阮的手落下了,手指点了下她身上的黑袍。 “脱下它,去睡吧。” 温和得很。 许青珂睨了他一眼,脱下它放在了旁边椅子扶手上,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