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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窦争下定决心刻苦学习。每当他看见顾慨棠坐在图书馆安静地看书,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渴望,伴随着恐惧等情绪熊熊燃烧。仔细分析一下他的心情,不难理解,窦争渴望能转变自己的现状,又担心时间太晚。窦争想和顾慨棠一起读大学……窦争的转变令同班一个名叫闵敏的女生惊愕,下课时,她走到窦争的课桌前,用一种夸张的声音说:“咦!你在看书?窦争你也会看书!”窦争手里拿着的书突然变得烫手起来,他看着把头发染成亮黄色、穿着改良过的细腿校服裤的女生,恼羞成怒,却又没法发作。他放下课本,伸了个懒腰,说:“你管的着吗。”“我只是惊讶,”闵敏顿了顿,道,“也是,刚开学,看看书也好。反正你也坚持不了几天,哈哈哈……”窦争没再说话。他看了顾慨棠一眼,希望两人的对话没被他听见。窦争是真的想努力,可又怕被人嘲笑。从小到大窦争就没怎么学过习,他的入学成绩也是班里倒数的,老师都习惯了窦争的不认真,平时懒得管他。突然的转变,收不到什么鼓励的言语,反而会听到不少冷嘲热讽。窦争知道的。什么冷嘲热讽都一样,以前他不在乎,可现在,就受不了。好像有人一遍遍和他说,你不行的。放学后,窦争慢吞吞的收拾书包,离开空无一人的教室,准备找个地方吃饭。他刚从少管所出来,窦家人一个个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拼命弥补窦争,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令人反感,那种眼神对窦争来说不比愤怒好,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回家。窦争单肩背着书包,抄近道路过车棚,就看见四五个男生女生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闵敏也在里面,朝着窦争挥手,问:“去不去唱歌?”窦争懒得理她,也没说话,想赶紧从这儿走。闵敏喊:“喂,你怎么这么不高兴?”“我他妈就说你管得太多。”窦争冷不丁朝她吼了一句。闵敏吓了一跳,然后‘噗’的笑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窦争觉得她说的很对,自己一定是脑子有病。他手有点抖,情绪波动的厉害。“你有烟没有?”窦争问。旁边的男生递给窦争一根。“谢了。”窦争衔着烟深吸一口,刚想离开时,扭头一看,他心里‘咯噔’一声,向前迈的腿就变得无比僵硬。窦争愣了,看见顾慨棠站在车棚外,推着一辆单车,高高瘦瘦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等谁。窦争心脏狂跳,他有些不知所措,所以用手摸了摸脑袋,反应过来后‘嘶’的一声,因为他差点被烟灰烫到。窦争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斜眼去看顾慨棠。他知道顾慨棠总是和谢冕一起回家,说不定是在等谢冕。窦争心想放学还能看见顾慨棠真是幸运。可顾慨棠只站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就推着车走了。窦争用力吸了几下手里的烟,顿时口干舌燥。闵敏说:“我们要去唱歌啦,你小心不要被教导主任看见烟头。”窦争‘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慢慢吸完烟,没太在意闵敏的话,直接把烟头按在窗沿上。车棚挨着窗,窗户很大,能反射出站在玻璃前的窦争的影子。刚从少管所出来的少年,穿着宽大的校服,校服拉链没拉紧,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他的头发被剃得只剩薄薄一层,还没长好,看上去痞里痞气。窦争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很奇怪的。窦争确实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欠缺的知识太多,短时间内很难全部弥补,见不到成效、见不到进步,就让人烦躁。窦争又站在cao场的观众台上,看顾慨棠和别人打球。顾慨棠很喜欢篮球,每周三下午的体育锻炼时间,他就会和几个朋友一起打。窦争每次都会来看,站在观众台,看得十分清楚。九月份北京还是很热的,闵敏脱了校服,系在小腹上,递给窦争一根冰棒。窦争拿了过来,却忘了吃。他看见有人传给顾慨棠球时,顾慨棠没有接住,那球直接砸在后面观看比赛的女生脸上。来看打球的女生十个里有八个是看顾慨棠的,被球打中后,那女孩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窦争‘哼’的一声,眼神阴戾。顾慨棠连忙道歉,带着女生洗了脸,也不打球了,陪她坐在观看台底下。窦争点了根烟。顾慨棠说:“你还是去医务室吧。”“没……没事,我坐着歇一会儿就好了。”“撞到头还是小心一点。”女生挽了挽头发:“没有关系,那个,你流了好多汗,要喝水吗?我……”白灰色的烟雾弯弯曲曲地飘到天上,窦争冷眼旁听两人的对话,听他们聊天的内容逐渐扩展,窦争冷声说:“死瘪三。”闵敏‘嗯?’了一声,问:“你说‘海棠’?”窦争没听见。“不会吧。”闵敏道,“他人超好的,长得也帅。”窦争的脑子慢半拍理解了闵敏的话,他侧过头看看燃了一半的烟,用中指一弹,艳红色的烟头精准无比地朝女生衣服上飞了过去。伴随着一声惊呼,窦争低声道:“我说的是她。”低下头的瞬间,顾慨棠拽着女生的肩膀从地上站起身,他抬起头,眉端锁紧,看向窦争。窦争和他对视。很难形容他的心情。紧张有,兴奋有,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暴戾的爽快,窦争很清楚地记得自己那时候笑了,勾起嘴角,冷冷地看着顾慨棠。得不到的东西,用抢的。抢不到的,就用拳头。他当然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用暴力手段获取的,可在窦争能接触到的领域内,都是能用拳头、用暴力得到的。因此,一旦有自己强烈渴望而无法得到的,最先想到的手段还是暴力。尽管他知道这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