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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绍兴人,与京城从前毫无关联,可是明显把历年寻仙考的试卷都看了一遍,也就是说,对国家特意公布出来的试卷都有过深入的了解和分析,以至于如今谈吐国政,都如同京官一般到位妥帖。从资料来看,这孩子也是理科出身,如今谈到国家工程这方面的事情,也能切中要害。“不才以为,如今应疏浚交通,将北平之繁华通输各地,”他仰头看向台上的那五个考官,神情不卑不亢:“一通运河,二扩道路,三增车辆往来,最好如京中公交一般复刻于各地交通。”沈如婉听到这,也忍不住多看他一眼。这可不像个十一岁的孩子。殿试的时间过得极快,以至于等该问的问完了,几个考官都还意犹未尽。皇上可等的略有些着急了。他给虞鹤使了个眼色,后者就心领神会的把后面的会议都推了,安排这孩子接下来的会面。待用过晚膳之后,徐渭被召进了乾清殿里,单独面见皇上。在这一刻,虞璁才看清楚他的面容。还真和刚才的感觉一样,眸中自带通透的灵气,肤白发乌就是略瘦了点,再吃圆些就是观音旁边的小童子了。“徐渭。”虞璁看着他这模样,心里多了几分亲近:“一个人来京城的?”“父亲指派了两个随从陪着,”小男孩扬起头来,不紧不慢道:“刚抵达京城不到半个月。”见到皇上也不怵,还真不是一般人。听这话里的意思,他早逝的父亲如今也续了命,没让那混账小妾把他赶出门。“那,”虞璁想了想道:“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原来,这徐渭原本在家里安心读书,还真没考虑过提前参加科举。他六岁读书,九岁作文,本身在家里就已经绽露出了少年的天赋。八岁那年寻仙考的事情推到了江浙一带,徐父虽然不好功名富贵,在听说不限身份年龄的时候也动了心,想让儿子去试试。可是徐渭年纪轻轻的就颇为自负,并不想和那些屠夫脚夫同处一厅,只跟父亲禀告道,要考试可以,那就让儿子去考科举,这种另辟蹊径的法子,他不稀罕去。——这就是你迟到四年的原因吗。虞璁听到这,心里默默的给这小洁癖记了一笔。才八岁就一股文人的臭脾气,还真是骨子里就透着股傲气。“后来九岁考了秀才,十岁过了省试,今日便站在陛下眼前了。”明代的神童数不胜数,光是自己前后两朝的,从杨家父子到张居正,那个个都是十到十五岁前后就考了举人。这江浙一带的科举恐怕还是有些猫腻,但是理科卷子作不了假,该考多少分就是多少分,在科举改革的时候还一道把制度完善,严查舞弊。徐渭也算是福气好,托着这科举改革的第一缕东风,就靠这数学天赋入了京。“这京中可有亲戚照拂?”“暂时没有。”“这样吧,”虞璁想了想道:“朕给你介绍一个义兄,回头让他带着你在朝廷内外熟悉一下。”严世藩早就忙不过来了,可是胡宗宪这不还在朝廷里学习历练来着嘛。甭管徐渭将来从理从文,起码这两人上辈子惺惺相惜,这回应该也处的不错。“虞鹤,把胡宗宪叫来。”虞鹤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白面书生。这青年与那小孩对视了一眼,竟有种亲切的感觉。“你往后就随他住在国子监的教舍里,”虞璁忍住打哈欠的冲动道:“有什么不懂的都尽管问他——六月末大学开办,你可以留在旧国子监这学政务编修,也可以跟着去理科大学研习,一切随你。”“谢陛下。”“行了,朕还有事要忙,”虞璁想了想道:“胡宗宪,你明日先带着他去六部转转吧。”“遵命。”待那一大一小走远了,虞鹤才开口道:“陛下怎么突然想到胡宗宪了?”凭男人的直觉……虞璁挥了挥手,试图把脑子里乱糟糟的联想都驱走,只开口道:“不提这些,今日还有什么红头折子没看的?”“就这一封了。”虞鹤去东殿把折子拿来,又想起什么道:“还有就是,中央医院已经建成试运行完毕,大概七月初正式开放了——陛下想去看看吗?”“嗯?”虞璁怔了下,开口道:“记得把陆大人叫上。”第104章还是有个问题没想明白。这母亲没去世是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他父亲也活下来了?虞璁仔细一琢磨,发现这事跟他提前十年得了皇嗣一样费解,索性把那被遗忘许久的周白珺给叫了过来。宫里三个天师,蓝道行是掐紫薇易术的,陶仲文是炼丹算卦的,只有这周白珺上来说了句贰零壹捌,搞得虞璁都不太敢跟这人接触。光禄寺如今还在承办宴席,只是鸡血一概放了送进这天师的宫里供作法之用。周白珺连着天天喝了这么多碗鸡血,打嗝都一股臊味。按理说这宫里饮食不差,如今再召见他依旧是那豆芽菜般弱不禁风的模样。“陛下。”周白珺虚虚行了个礼道:“一切都可解答。”哟呵?这是那狐狸早就料到自己会来?不管这穿越也好,还是这六个皇嗣也好,虞璁都挺想问问怎么回事的。他上辈子的工作是游戏策划,眼瞅着要升职成产品经理了,加班到半夜四点回家一睡,就稀里糊涂来到这里。但是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做皇帝过完一辈子吧?从前不敢找这周白珺,那确实是心里怵的慌,碰着这种玄玄秘秘的玩意儿真心里有点虚。可再怎么着也得问清楚。“你现在,是这大仙已经上身了?”那青年也不点头,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行吧。皇帝叹了口气,开口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忽如远行客。”“那几个皇嗣,还有徐渭家里的事情,又怎么一回事?”仔细一想,这不按照历史进程走的事情也太多了些,都怎么一回事?徐渭他爹后来没生那场病,也是机缘巧合?“今付无法时。”“未来会怎样?我为什么会梦到他?我还回得去吗?”“半是杖头痕。”还能不能好好聊天?您以为这是中国古诗词鉴赏大会呢?虞璁愣是想瞪他一眼,没好气道:“能不能讲明白一点?”那人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神情与方才进门时那个脚步虚浮面色纸白的男人截然不同。“万岁爷。”他慢悠悠开口道:“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