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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不知怎的,早早知晓沈炼要来,竟摆开阵仗了。不过是顿午膳罢了,却早早吩咐下去准备着,生怕哪里不好。凰兮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变的拘谨了,不知顺遂着什么,只是再不如以前灵活自由。他挥手吩咐了一声,周围的宫人便都退下了,寝殿之内,只余他们两个。这一瞬,两个人都觉得此番静谧的气氛比适才要通透的多。似乎他们的地界里,只留得下彼此,再容不得旁人了。凰兮抬头,对寝殿道:“你不喜欢人侍候,倒喜欢自己动手。”沈炼只笑:“凡事,我都只爱亲力亲为。”他垂头,端起那碗清淡的碧玉粳米粥:“更何况,又不是没有侍候你的人。”凰兮故作不解,笑道:“在哪儿呢?”沈炼只望着他,道:“我侍候你。”说罢,他低下头,用玉勺搅动着那翡色与玉白交融的清粥。氤氲的雾气微微喧腾起来,最终消散在空气里。沈炼舀了一勺,向凰兮唇边递去,道:“张口,我喂你。”凰兮不说话,也不张口,蓦然侧了脸,面颊上刹那升起几抹微红。过了许久,再一回头,沈炼的手扔在那儿举着,似乎不由拒绝似的。他无法,也只能凑过去,张口咽了。平白过了这么久,那勺粥早就泛凉了。可融在舌尖上,不仅暖融融的,还甜得很,融了蜜似的。沈炼瞧着他,又是笑:“还要吗?”凰兮只摇摇头:“不要了。”再这么喂下去,怕是到了凌晨,这午膳也用不完。一番浓情蜜意中,两人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在寒暄谈笑间用过了午膳。下午日头正热的时候,两人驾了祥云下了九天,到若潭中去。驾云下界的时候,两人仍比肩,不曾分离。便是谁也没说一句话,却也靠的极紧。似乎天地之间,再无任何人和事,能让他们分开一点点。还未落到地上,两人便隔得老远,瞧见那若潭菊色。若潭是一片连着水的平原,并非市井,鲜有人烟。在这片平原上,大片大片的秋菊正盛开着,远远望去,满目皆是惹眼的明黄。可那明黄瞧着却又暖融的紧,富贵的紧。衬着秋风和水色,携着淡香带来几分柔和。那望不到边的一片,宛若金丝制成的毯,可恐怕九天织女也没有这等巧夺天工的手艺。此刻两人看着,皆是惊叹。如今,已是人间的深秋。微风稍凉,却有几分甜香,不知是哪里的麦穗正熟。两人面对站着,一时无话,似乎自身都已融到这景中。彼此沉默站着,下一瞬,沈炼扑在凰兮身上,两人翻滚着拥抱在这明黄的花毯中,一玄一白的身影彼此交融。沈炼不善言辞,千千万万的词句也道不出心语,倒不如动作来的快。事发突然,凰兮却也不拒绝,连半分挣扎也没有。似乎早已等着备着,只盼着瞬间对视时,两人心意相通了。苍茫花海中,两人抱着吻着,不知过了多久,都已夕阳了。明红的辉光落下来,洒在两人身上,映的花也红,妖冶的如血似的。是,那分红,就是妖的似血。明红妖冶间,那份情意似乎更浓了。两个人在花丛中不断移着,不知摧残了多少花朵。到最后,花海都已遮不住了,只看见两个赤条条的身影明明灭灭。这份情,这份爱,夹杂着残忍和侵略。直到天荒地老,也盼着不会完结。?☆、第五十二章鬼帝骨簪? 鬼王婚书第五十二章鬼帝骨簪月华初上,深秋的月色泛着微白的光芒。簌簌洒落下来,落在花海上,一时间,花影彷徨,月落成霜。凰兮隐在花丛中,匆匆整理好穿戴,便又走到沈炼身侧坐着。一望无际的平原花海上,此刻只有他们两人。苍茫天地间,似乎再没了万物,彼此面对着,便已是一切了。每每□□终了后,凰兮总会垂着头,不敢去瞧沈炼。便是坐得近,却也不让他再碰了。似乎在那迷乱的放纵后,对自己的为君不尊尚有几分歉疚。气氛微妙着,一时彼此沉默。沈炼侧眸去瞧他,似乎已然习惯了。也不去逼迫,毕竟凰兮原本性子冰冷,愿意委身于他,已是极为难得。他不知自己上辈子是否积攒了拯救天地的福禄,此世方能拥有着那样好的人。每度和凰兮同处,他都盼着,若此刻时间凝结便好了。可再过些日子,他又会发现,每次相聚时都会更欢愉些,更幸福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更近些,热度又更灼灼些。渐渐地,他都难以想象,自己会幸福缥缈到什么程度。此刻,若潭花海上,两人贴身坐着。下有菊海,上有月色,和着深秋微凉萧瑟的夜风,简直美妙极了。沈炼不去和凰兮搭话,他知晓每度这个关头凰兮总要缓上一会儿,便也不去扰他,只抬头瞧着明月。不知是否与心境有关,今晚的月色,瞧着也格外透澈。沈炼正抬着头,忽然觉得肩上一重。凰兮不知何时已靠过来,倚在他肩上。他低头去瞧凰兮时,凰兮也抬头看他,四目正对间,皆是相视一笑。沈炼低着头,觉得心弦微动。他不知在心里感叹了多少次,可每每还是叹着。凰兮真美。美,却不落凡俗。那分空灵的容色超脱了万物,带着几缕微凉镌刻在自己心头上。自此过后,自己心中,便再容不下旁人。沈炼俯下身,轻啄着凰兮的额头,道:“我有件东西要送你。”凰兮瞧着他,月华就在瞳子深处跃动着:“节礼?”沈炼点点头,笑道:“算是吧。”既然赶着重阳,那便算是节礼。可在九幽,这可是十城难换的东西。虽说不上是多么有价值,但它的来源和寓意,便是金山银山也比不上,六界之中,也再没第二个。或许,凰兮不会深知这东西的含义。可沈炼自己知道就成。沈炼垂着头,动作缓慢,故作神秘,凰兮凝望着他,面上带着几分好奇,只在那瞧着,也不催促。那东西,被妥帖放在一只镶金缀玉的锦盒里。凰兮一瞧见那锦盒,便猜着那物什定是华贵。若只是个寻常玩意儿,那他可要买椟还珠。却不想,锦盒一开,里面躺着的,却是一支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簪子。那簪子是一种极难形容的白,并非石,似乎也不是玉,是混杂着几分阴凉却柔润的白色。整支簪上,半点花纹、半分坠饰也没有。若勉强说是素雅,都是太抬高它。毕竟,那簪子瞧上去,和随手而成的最廉价的木簪石簪,根本没什么分别。而让那锦盒衬了,更是黯然失色。凰兮瞧见那簪子,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