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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皮不听她的使唤,还是沉沉地粘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凉听见了小妹高珊的叫声:“大姐,大姐,起来吃饭了。”她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然而却不愿意睁开眼,刚才那个梦实在太美好了,一睁眼所有的一切都将消失,连那种美好的感觉都会没了,她闭着眼说:“珊珊,你知道我刚刚梦见什么了吗?我梦到盼盼了,我还见到了小弟。”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眼角渗出了泪水。 只听见小妹的声音惊愕地说:“大姐,你怎么了?二姐和强强一直都在啊。” 高凉睁开眼,眼前确实是小妹高珊,不过还是那个缩小版的高珊,这个梦居然还会连续做,真是太好了!高凉有些激动地抬头环顾一下房间,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里,这里不是她老家的房子吗?这个梦真真实!高凉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单,准备下床。 高珊伸出手来扶她:“大姐你慢点,还发着烧呢。” 高凉下了地,看着水泥地板上蓝色的海绵人字拖,将脚伸进去,用脚趾夹住了拖鞋,这种触感真实得让她觉得这不是梦里,而是真的。她看着自己的脚,白白净净的,落地的时候脚后跟也没痛,完全没有一点病态,真好啊!永远在这个梦里不要醒来就好了。 高凉已经太久没有下床了,站起来的时候她下意识伸手去寻找依托,扶着高珊走了两步,发现身上除了无力之外并无半点痛感,便松开了扶着meimei的手,慢慢走到了门外。一出门,光线白亮得叫人睁不开眼,外面的暑气扑面而来,滚滚热浪灼烫着人的肌肤,感觉一切都那么地真实,完全不像是在做梦。 夏蝉在院子里的大樟树上长噪不休,仿佛在控诉着天气的炎热。还是记忆中熟悉的院落,厨房在院子里的樟树下,小弟正坐在突出的树根上逗一只黑狗,看见她出来,高声叫着跑过来:“大姐,你病好了?” 高盼正在走廊上的洗脸架边洗手,看见她出来,说:“姐,好点了吗?” 高凉伸手摸摸小弟的头,触感那么真实:“嗯,好了。”她其实也说不上来到底好不好,但现在确实感觉没什么大碍,弟弟meimei都还在,她就放了心,感谢老天让她做了个这么真实的美梦。 高珊在堂屋里叫:“大姐,来吃饭吧。” 高盼对弟弟说:“强强来洗手。”高强乖乖去了。 高凉也走过去洗手,洗脸架上方有一面镜子,她一抬头,便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白皙年轻的脸,她望着镜子呆了半晌,伸手摸了摸脸,虽然也没多少rou,但至少不再是病中瘦骨嶙峋的样子,她几乎快要忘记自己也曾年轻漂亮过了。高凉贪婪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多享受一下年轻的感觉。 高盼本来已经进了屋,看大姐没进来,又出门来:“姐,吃饭了。” 高凉回过神来,走到中间的堂屋,一眼便看见了悬挂在墙上的父母的遗照,他们慈爱地望着她,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高凉怔怔地望着照片,眼眶湿润起来,父母意外去世,留下三个未成年的弟妹给她照顾,她却一个都没照顾好,她对不起父母,想到这里,她抬起手背擦了一下眼睛。 高盼看着jiejie,总觉得大姐生病之后变得格外多愁善感起来:“姐,吃饭吧。” 高凉走到桌边,看着红漆脱落的木桌子中间摆着一大一小两碗煮丝瓜,此外就没有别的了。高珊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问:“怎么没给大姐做鸡蛋?没有蛋了吗?” 高盼看一眼meimei,又瞟了一眼jiejie,说:“只剩下两个了,过两天强强过生日了。” 高强赶紧摇头:“我不吃,给大姐吃。” “强强乖,大姐不吃鸡蛋,你吃。”高凉心疼弟弟的乖巧,虽然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也想对他们好一点。 高珊将筷子递给她:“大姐,吃饭吧。这一碗是你的,没有放油。”她说着将那碗少点的丝瓜朝高凉推过来一点。 高凉抓着筷子,动了动手指头,触感特别真实,她拿过碗,夹了一点米饭放进嘴里,甚至都能尝到米饭的清香,她已经失去味觉很久了,真是在做梦吗?她突然放下筷子,用右手在左手背上猛地拧了一下,真实的痛感传过来,她呲起了牙,看着手背上慢慢浮现的红印,突然问了一句:“珊珊,今天是几月几号?” 高珊一愣:“7月16号。” 高凉继续追问:“哪年?” 这回高珊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安地看了一眼二姐,大姐这是怎么了,都忘记今年是哪一年了。高强在一旁举手说:“大姐,我知道,是1988年。” 高凉听见弟弟的话,不由得笑起来:“强强真厉害。我发个烧给烧糊涂了。” 高盼不安地看一眼jiejie:“姐,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高凉看着大妹:“不用,我已经好了。”她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做梦,如果是真的,那就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居然穿越时空二十多年,回到了1988年,那个她还没有失去一切的年代,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喜悦的泪水从眼眶中慢慢涌出,很快盈满眼眶。 高凉大口大口地扒着白米饭,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落到碗里。弟弟meimei们都有些惊慌地看着无缘无故落泪的大姐,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门外突然传来了自行车铃声,有人大声问:“高凉在吗?” 高凉一愣,赶紧伸手抹去了眼泪,没来得及答话,高盼就已经替她答了:“在,我姐在吃饭。” 一个年轻男孩从门外进来了:“才吃饭?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高凉抬头看着来人,慢慢变得惊讶起来,这是邓兴华,当年带她南下深圳打工的人,后来成了她的男朋友、生意伙伴,在生意失败时丢下她和一大堆债务永远地销声匿迹了。当然,从现在的时间点来看,那些事均尚未发生,然而高凉没办法对这人和颜悦色,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邓兴华没注意到她的冷淡,而是关心地问:“我来看看你要不要紧,病好了吗?行李收拾了吗?今晚的火车可不能误点了,现在火车票可难买了。”邓兴华家就在他们这条巷子的最里端,高凉家搬到这里来时他们就认识,两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学,邓兴华的jiejie是他们这里最早南下打工的人,也是高凉南下的引路人。 高凉猛地想起来,自己就是1988年7月16日这天跟着邓兴华去的深圳,从此以后,她和弟弟meimei们的命运走向了一个不可控制的深渊。 第二章 我不去深圳 1988年,是高凉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年。 这年她17岁,上高三,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期。然而天降横祸,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