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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低着头,微微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好容易熬到众人宴散,木起笙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已经把刚来时秀娘闹的那茬给忘了,回府之后正要找新纳的两个美姬寻欢作乐,秀娘突然低声道:“今天提督夫人的面纱不留神滑落,妾侥幸一睹了夫人的真容。” 任何跟女人有关的话题都能引起木起笙的兴趣,他驻了足,饶有兴致地转过身抬了抬眼:“哦?”他想了想又笑问道:“听说提督夫人奇丑无比,形如夜叉,可是真的?” 秀娘轻轻摇头,声音轻柔依旧:“并非如此,提督夫人容貌之美,笔墨难绘,堪称国色了,就是比您新收的那几个…” 木起笙含笑接口:“不分伯仲?” 秀娘掩嘴笑了笑,目光微闪:“她们跟提督夫人一比,岂止是云泥之别?夫人不光相貌好,肌肤风情也远非庸脂俗粉可比。” 木起笙听完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双眼发亮,双手也因为兴奋在袖笼里攥紧了,恨不能重新跑到陆缜家里一窥他夫人的真容。 他兴奋之余又有些狐疑:“你说的可当真?” 秀娘垂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妾原也自负貌美,却生生让提督夫人比成了土鸡瓦狗,方才知道人外有人。您若是不信,回头找个机会瞧一眼就罢了。” 木起笙听完不疑有他,心里却不觉更为兴奋,他是个很怪诞的人,一边儿看不起女人打压女人,一边对于美女又有股病态的偏执,只要被他瞧上的女子,就是想方设法也要弄回家里尝个鲜儿。 木起笙双目因为兴奋泛起红光,看向秀娘的目光也格外温柔,秀娘轻轻推了他一把,柔声道:“您不是要去夏姬哪里吗?快去吧,别让她等着了。” 秀娘原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后来家中落难才流落出来被人竞价拍卖,她本来是被别人带走的,不过被他一眼相中强抢了过来,这么多年他身边人来来去去,只有秀娘是跟的最久的一个,这与她的贴心懂事绝对分不开。 木起笙念及此处,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些许柔情来,揽住秀娘的腰:“爷哪儿也不去,你还不紧着伺候?” 秀娘垂眸,掩住眼底近乎疯狂的诡谲波光,再抬头看他时,又是满眼病态般的依恋。 …… 四宝送走客人之后忍不住捶了捶腰,对陆缜抱怨道:“你这一天到晚应酬还真不少,平时在京里也不见你有这么多客人呐。” 陆缜看着精神倒还不错,只是玉面被酒气熏蒸的微微泛红,端起茶盏来啜了口压了压酒气:“京里拢共就那么些人,对彼此行事秉性多少都有些了解,用不着请客试探深浅,我初来乍到,他们一不知我为何而来,二不知我的脾气秉性,自然要过来打探一二。” 四宝又伸手揉了揉后脖子:“那你的事儿可真不少啊。” 陆缜拨开她的手帮她轻轻按着腰:“你也辛苦了。” 四宝小声说了句:“没关系,反正是为了你的正事,我,我乐意辛苦点。” 陆缜双目像是瞬间被点燃了一般璀璨漂亮,直视着她:“你说什么?” 四宝红了脸,低着头当鸵鸟,死活不肯往下说了。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既想让陆缜知道她喜欢他的心思,同时又不想知道她有多么想要靠近他,想要独占他,所谓‘心有千千结’,大抵就是这种感受了。 陆缜摸了摸她有些发烫的耳朵:“你羞什么?” 四宝一把拨开他的手,故作不耐烦地道:“随口一句而已,你抠什么字眼啊,我是你政敌咩?” 陆缜用力捏了捏她的耳珠,笑嗔:“吊人胃口的小坏蛋。” 四宝脸上更红,目光左右晃着定到了他腰上佩着的那块比目佩上,突然想起两人早上买的东西来,疑惑道:“你早上买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啊?” 陆缜看来是要把关子彻底卖到底了,只看着她笑而不语:“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四宝表情诡异地看着他:“听你说我怎么觉着不像什么好东西呢,我真的会知道?” 陆缜啜了口茶含笑道;“我会手把手教你学会的。” 四宝:“…”完全没有兴趣知道了怎么破! 早上逛了一上午,下午还得打起精神应付官场中人,两人都十分乏了,四宝伸手要拆发髻,没想到拔了半天的钗子居然拔不出来,挫败道:“洪秀梳的这是什么头啊,也太紧了点。” 陆缜见她头皮勒的死紧,想硬拔珠钗却拔不下来,头发都被她拽掉了几根,顿觉心疼,他伸手按住她的手;“别瞎折腾了,早晚你这一把头发要给你全拽掉。” 四宝讪讪地收回手,嘴上却不服输:“我头发多,掉几根也不怕!” 陆缜轻手轻脚地帮她拔下钗子,卸下珠花,一头青丝流泻下来,他爱不释手地抚着她还带着桂花香气的柔细长发,随意笑问道:“我记着小太监才入宫的话,一般都会被派去伺候些位份低的妃嫔,你这样的,定然是没有伺候过妃嫔梳妆打扮的。” 提起这个四宝颇为郁郁:“谁说没有?我原来服侍过一个选侍,她一开始也让我帮她梳头呢,后来见我实在学不会,打骂了几句才换了人。” 她说的轻描淡写,陆缜却格外心疼,手指轻轻卷着她的青丝,干脆按住她的肩头,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自己膝上:“她现在还在吗?” 四宝撇了撇嘴,开始有点别扭,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安安生生枕在他腿上了:“不记得了,后来我想法调入内官监当差,听说她后来好像得罪了一个位份稍高的妃嫔,被人算计死了。” 她抬眼看着陆缜广袖上绣的山水纹,声音有些怅然:“我小时候要是不想做什么,就故意捣乱假装做不好,我老妈…我娘实在看不下去,就让我站在一边她来帮我收拾,后来进了宫我才知道,这点小聪明也只能在亲近的人跟前耍耍罢了。” 她边说边胡思乱想,要是哪年能穿回去就好了,唔…不过到时候得想法带上陆缜。她想完也觉着自己的想法可笑,投胎是单程票,也不可能再有回去的机会了。 他手指抚过她肩头:“你以后不想做什么,不用耍小聪明,只管告诉我便是了,只要你不愿意的,我绝不会逼着你做。” 四宝像是一直被撸毛的猫一样,眼神都有些困顿了,唇边溢出舒适的轻哼,嘴上含含糊糊:“你…” 后面两个字陆缜没听清,只隐约听得‘真好’,也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四宝本来快睡着了,没想到一缕头发被吹到鼻尖,搔的她打了个喷嚏,一下子撑起身子惊醒了,脑袋还撞到陆缜下巴上。 陆缜先没管自己的下巴,仔细看过她额头没事之后才伸手揉了揉,无奈叹道:“你这冒失毛糙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