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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泥人身体微妙的变化后,直接由红变黑,露出悲愤欲死的神情: “你这个逆徒!!!本大人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沙姆哈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按照她的思考方式,大概是为了给两人腾出空间吧。 绘梨香回想着jiejie微妙的眼神与丰富的心理活动,觉得不听老人言的自己真是蠢透顶了。 沙姆哈特不在,绘梨香也不准备留手了,当她开始阴气森森地考虑该打断哪条腿时,绿毛怪忽然停下蹭她的动作,两只手将她抱得紧紧的,带着她向右一翻—— ——恩奇都搂着她,在松软的、散发着芳香的草皮上,高兴地打起滚来。 ——他一边打滚,还一边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他一边笑,还亲昵地用毛绒绒的头抵着她。 等恩奇都开心地玩耍完毕后,与他滚得头晕目眩的绘梨香,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推开试图阻拦的泥人,用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 不管绘梨香是怎么怀疑人生的,路还是要继续赶。 她不想探究那个时候感受到的微妙变化,也不想面对自己被同化得肮脏龌龊的内心,所以只能将全副心力放在教导恩奇都上。 一口气取消了日常的顺毛环节、泼水环节、一起睡环节。绘梨香冷酷地无视绿毛怪委屈的可怜样,一边挑灯夜战地攻读楔形文字,一边加快传授知识的速度。 由于授课环节特意选在了沙姆哈特[礼节性离开]的时间段,所以神妓至今没有发现恩奇都进步的真相,一直以为绘梨香在[以身]传教。 恩奇都像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每天他都有明显的进步,不再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而是能说出连贯长句了;与此同时,他的外貌也在发生着变化,越来越纤细,野性越来越少,而「人」的情感与**越来越多。到现在,绘梨香再也无法将恩奇都看做无性别的野兽,也戒掉了与他相拥入眠的习惯。 (……啊,还没有彻底戒掉。) 因为熬夜学习赶工很累,绘梨香有时候靠着树休息一会,就会不小心睡着。 虽然已经跟恩奇都交代过了,让他及时叫醒自己,但学得越来越好的徒弟也变得不听话了。 黑发少女困倦地睁开眼睛,四下望了望—— 不出所料,她正被恩奇都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恩奇都脚步很轻,被抱在怀中完全感受不到颠簸;他褪下毛发、裸。露在外的肌肤凉凉的,大热天靠上去格外舒服。 绘梨香差点又舒服地睡着了, 她揉揉眼睛,拽拽恩奇都的毛,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娜娜,你醒了。” 说话的是沙姆哈特,绘梨香将视线向她投去,这才发现队伍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 “这是乌尔来的旅人,他从乌鲁克城内带来一个消息。” 沙姆哈特面色凝重, “王得了重病。” “……???” 醒来就听到自己的任务目标要死了,没有比这个更提神醒脑的消息了。 绘梨香一把揪住看起来畏畏缩缩的乌尔人,手抖得厉害: “怎么回事?!” 乌尔人似乎被她可怕的表情吓到了,说得断断续续的,他提到,王等「锁」等得不耐烦,外出狩猎,在归程中被一种未曾见过的黑兽袭击了,连女神伊什塔尔与宁孙也拿他的伤势毫无办法。 “城内都猜测是哪位大神降下的天罚,” 乌尔人唏嘘道, “乌鲁克的王性情暴戾,目空一切,连天上的神也敢得罪,这要是真的,整个城的百姓都会因王的任性……” “胡说八道!” 沙姆哈特愤怒地打断他, “王的性情确实不如早年温和,但他绝不会为乌鲁克招来灾厄,也绝不会离我们而去!” 她扭过脸,想从王的血亲、自己的幼妹那里寻得认同,但化名为[迦娜娜]的少女早在他们谈话中途,就从原地消失了。 “娜娜去哪了?” 沙姆哈特皱着眉, “这森林又密又暗,要是走丢了可就难找了。” 恩奇都没有回应她。 与人类越来越像的绿发泥人,若有所思地望向少女消失的位置,翠玉色的眸中闪过知性的光芒。 他闭上眼睛,凑到遗留着少女气息的位置,慢慢蹲了下来。 “娜娜在这里,我要等她。” - 乌鲁克的王宫,气氛压抑灰暗,金碧辉煌的地砖墙柱似乎也蒙上了尘埃。 窃窃私语声在黑暗的角落中响起,侍女与大臣们低着头进进出出,静默得如同影子。 基什尚未覆灭,来自远方的阴影笼罩着乌鲁克,而领导人民的、正值壮年的强大王者,却因为不明的原因陷入昏睡,迟迟无法醒转。 但真实情况比民间的谣言还要严重。 绘梨香撑着墙,将自己透明化,屏息敛气,注视着于卧榻旁交流的两位女神,心中焦躁万分。 (这都是我的错……) 绘梨香咬紧牙关,指甲陷入掌心, (如果不是我没事找事地关心沙姆哈特的安危,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到后来,贪图恩奇都的温柔天真不想放手,却忘记了我最主要的任务……) 伊什塔尔与宁孙在讨论吉尔伽美什的伤势,有好几次,她们的指尖闪过神力的光辉,王者灰败的面色似乎有所好转,但最后又归于沉寂。 伤口位于左肩胛骨下方,生命力从钱币大的窟窿处汩汩流出,看似不大的创口,可女神无论施展多少神力与宝具,都无法使其弥合。沾染毒性与恶性的血液早已变了颜色,深黑的液体犹如流不尽般,不断带走吉尔伽美什的寿命。 神血对一般的毒具有抗性,以吉尔伽美什非同常人的意志与心胸,用精神污染对付他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但「兽」不同。 它们是针对「历史价值」的最强武器。 它们在普通人或者大多数生灵面前,都只是「稍微有点强」的普通怪物。它们可以咬碎头骨,撕开血rou,却无法将缺少历史价值的庸碌生命碾为齑粉,更无法彻底抹去其存在。 以英雄们的视角看来,「兽」是可以打败的。 但这是无法悔过的错误认知。 历史价值愈高,「兽」的攻击力呈指数级增长,攻击性不在于量化的强,而是拥有针对性的强。站到吉尔伽美什的历史高度,他所面对的那只兽,想必在一瞬间发展出了超越人类极限的智慧,解析了吉尔伽美什的价值,并特制出神力也无解的「□□」。 伊什塔尔与宁孙的讨论告一段落,后者端丽的面庞上浮现哀伤,就像一切人类的母亲。 绘梨香微微侧过脸,将准备完毕的暗示打入两位女神的脑中,望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