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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深长,只说又画了一张新画,让他一并带走。 夙沙无殃彼时刚从幻药里释出,知道叶扶摇又画了那女子的画像,心中抗拒非常,却又不敢拂了他的意思,将那画卷锁好,带上离开了易门。 三五日后,他孤身一人,带着一个甫炼好的毒人回了食阴宗,起初他是做好了准备要与之恶战一场的,岂知去了之后,食阴门的掌门亲自出迎,老泪纵横。 “苍天有眼,让吾儿无恙归返!” 掌门已变得形销骨立,昔日欺凌他的同门见了他便畏惧地躲得远远的。夙沙无殃一问方知,他被废了丢出宗门后,掌门出关,得知他已生死不明,便大怒之下,当着整个宗门的面与夫人起了冲突,说夙沙无殃实则是他的骨rou,打伤了夫人后,便疯了般派出人手到处搜寻。 夙沙无殃当时淡淡听着,并不愿轻信,待至夜中,下山去寻了城中的人相问,却发现那掌门所言,句句属实。 流离日久,他对人之所言,总要多上一份防心,在食阴宗接风宴上,私底下cao纵毒人假作失控,将自己打伤,装作濒死之状看他们的反应,果不其然,屏风后绕出消失多日的掌门夫人,神色得意,大骂他□□之子,正要把他放血制成毒人时,掌门突然动手,一刀杀了夫人,并把她的头砍了下来。 心中至恨转眼间人头落地,夙沙无殃一时也愣住了,而那掌门杀了夫人后,便以为他要英年早逝,抱着他长泣不已,言自己年事已高,如今白发相送,怕他路上孤寂,提刀便要自杀。 夙沙无殃终于动容,连忙起身相阻。 “……儿本以为身世浮离无人顾惜,愿父亲不弃,长伴左右。” 然而掌门经此起落,已是心力交瘁,不愿再统领食阴门,将掌门信物交给夙沙无殃,自己下山寻一市井退隐。 夙沙无殃接过食阴门后,虽取了控尸秘术,却不放心父亲安危,暗自跟下山去,却眼见掌门为昔日仇家所伤,一番厮杀下,击退仇家,然而掌门却命在旦夕。 当时他是那般年少,只觉得自己要再入雨打风吹,为寻神医背着父亲,跑了数十里山路,一直跑得眼前昏黑,才遇上那神医。 神医说,虽有救命良药,可他父亲的血快要流干了,若想救命,需得让他渡血方得施救。 眼见生父将亡,少年人自然愿意为之,哪知甫一服下神医给的麻沸散,便遭钢索勒喉。 而他那所谓生父,一扫奄奄一息的状态,把他踢倒在地上,冷笑不已:“世上要做老夫儿子的千千万,你也配?” 随后,那神医揭下□□,竟是他那本来被杀的夫人,拿着刀在他面前比划:“小杂种,长得倒像你那倒霉的□□娘,不知廉耻爬了夫君的床,活该被丢去乱葬岗喂狼。” 掌门一脸冷漠,拿起夙沙无殃随身带着的画轴道:“莫把他弄死了,此子能短短半年内康复,甚至功力压我一头,必然有奇遇在身。待我看看你这绝世秘籍……” 哪知一打开,那画轴里并非什么绝世秘籍,只不过是一个嫁娘饮鸩而亡前的画面。 ——是阿瓷。 ——世上从来没有人待你真心过,除了阿瓷。 ——阿瓷是喜欢你的,她就算是走了,日日夜夜,还会回到梦里找你。 ——然后到天亮时,请你一杯黄泉酒,和她一道走…… 深牢里的幻象终于深种在心底,而那没有心肝的生父不解,只当是自己受了骗,恼羞成怒将那画像在他面前撕了个粉碎,掐着他的脖子大骂—— “秘籍在哪儿!那密信上说分明有秘籍的!” 带刺的钢索勒进皮rou里,血染了衣衫,恨染了瞳孔,看着自己的毒人幽幽在生父背后出现,夙沙无殃的笑越发疯狂。 “好啊……好,我就知道,还是阿瓷最好……那些不喜欢我的人,只配做毒人……” 过了一整夜,待到次日清晨时,叶扶摇执着一柄竹伞来找他,与之前还带着三分妖异的模样不同,见到夙沙无殃的同时,他已是满身诓人般的清净气态,眼里的情绪也再无了爱恨。 “吃……多吃点,吃干净,别让我看到。” 用了一整夜,昨夜自以为得逞的生父,今日新做的毒人眼下两行血泪痕迹未干,却无法违抗主人,在主人轻声慢哄间,捡起地上零碎的夫人残尸,一点点啃食吃光。 而夙沙无殃,却在一点点将那撕碎的画卷拼起来,待拼到最后一块时,山风掠过,将那满地的画卷又一次吹散了…… 夙沙无殃捏着手上最后一片画纸,呆呆地问叶扶摇:“阿瓷呢?” 叶扶摇淡淡道:“她死了。” “你杀了我吧,我想去找她。” “不,你要活到见到她的时候,然后和她一起死。” “为什么?” “因为我和她有约,三生不见,便是过奈何桥,也要晚她十年。” …… ——你要活到见到她的时候,和她一起死。 身侧毒人厮杀的乱响里,夙沙无殃穿过人群看向陆栖鸾,她的面貌分明与叶扶摇画上的分毫无差,却是那般冷硬的心肠。 ……她或许会待人极好,却绝不会是他。 叶扶摇,你想我杀了她吗?现在你还和之前一样定得下心,让我杀了她吗? 怀着某种微妙的恶意,夙沙无殃捏碎了手中铃铛。 “我怎舍得留你一个人在世上,让他如折磨我一般折磨你……” 无声呢喃间,铜铃碎裂,四下十殿阎罗,发出慑人的咆哮,速度爆提,竟将身边的人都掀飞了去,像是嗅见陆栖鸾身上留下的某种秘香,疯了般冲来。 “他不要命了,保护臬阳公!保护陆侯!” 护卫们持盾冲来,却无济于事,那盾牌像是纸糊的一般被十殿阎罗撕开来,一时间人仰马翻。 “送公爷走!” 陆栖鸾如是下了命令后,也知道这十殿阎罗是朝自己来的,往相反的方向撤了没两步,本来在和十殿阎罗缠斗的苏阆然突然扫开了对手,抓着她跳至窗外,随后有跃上墙头。 “是杀是伤?” 陆栖鸾道:“可留得了活口?” 苏阆然道:“伤,我九死一生,杀,他十死无生。” “……随你。” 得了陆栖鸾点头,那十殿阎罗也追了来,苏阆然神色一冷,抓起误射在房檐上的一把羽箭踩着第一个毒人的肩头冲了回去,扬手把那羽箭从毒人后脑捅了进去,带着满箭尖毒血□□,全数朝夙沙无殃一掷。 时值暗夜,夙沙无殃无暇他顾,只来得及闪过致命处,刚要让毒人继续追,左肩处便是一痛。 他自己炼制的毒人,配的毒,自然知道个中的麻烦,虽有抗毒之物,可眼下状况,哪里容得他解毒。 “拿下此贼!” 侍卫们高呼,眼看着钢刀快要架上他脖颈时,远处便传来一阵海潮般的埙声。 陆栖鸾脸色变了,连忙按住耳朵,那埙声初听时无甚奇异,待至第二波时,便仿若鬼啸声在脑海深处轰然炸响,所有人眼前俱是一黑。 所幸那埙声虽厉害,三五息过后人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