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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承试图推开他,陈逸生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做,先进来坐一下。”许承被强行拉进大门,怒不可歇:“你别太过分了!”陈逸生没有否认自己的强盗行径:“如果我不过分我连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许承要他做一个好人,他做了,三年,不,更久。但做好人这一套于他而言已经行不通。一进了屋子,暖气扑面而来,陈逸生没有请佣人,但之前陆予斐给他安排了一名家里的佣人过来做一些简单的日常家务。陈逸生让佣人给许承倒了一杯热水,之后把人遣去睡觉,客厅里便只剩下陈逸生和许承。在只有两人的空间里,许承除了生气还坐立不安,见状陈逸生站起来,从许承身侧移到了他的对面,和他隔着茶几,让他把热水喝了。“就是一杯普通的水,喝下去暖和一点。”陈逸生掏出一支烟,挂在嘴角点燃,“你先冷静一下,一会儿再回去。”他吐出唇中的烟雾,看着许承焦灼的样子,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许承端起杯子把水喝了,而后站起来,冷冷地说:“我现在很冷静,我回去了。”他没有看陈逸生,陈逸生心里越发的生出一种异样之感,在许承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灭了烟,大步地走过去拦在了许承身前。“你够了没有?!”许承伸手推了陈逸生一把,“滚开!”陈逸生趁势抓住许承的手,把青年的脸看了又看,慢慢地问道:“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还是你瞒了我什么?我说过你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你这样憋在心底才永远都过不去。”许承使劲地挣动,想从陈逸生手中逃开:“我没有话说!我已经陪你吃了饭看了电影,你别逼我了陈逸生!”“许承!”陈逸生逮了许承的两只手,定定地盯着许承的脸,“看着我,告诉我,困扰你的到底是些什么。”“是你!”“还有呢?”许承的双唇哆嗦,他的眼里除了气,怒,还有着别的,让他难以承受,不堪回首。陈逸生没有放过那些痛苦复杂,陈逸生看出来了。陡然间,他被这个男人的眼神逼回了那一天,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刺眼的惨白的灯光照着他,他的身体……仿佛到现在,他的肚子里还残留着他从不曾听到过的另一道心跳。许承眼前一晕,额上汗水涔涔,他忽然笑了,眼泪却大颗地掉了出来。“我拿掉了。”他说。“什么?”陈逸生没有明白许承这句莫名而来的话。“我打了胎!”许承的眼泪终于蜂拥不止,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我是男人!我为什么要怀孕?!你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陈逸生瞪大了眼睛,他愣了,他的手一松,许承终于挣脱了桎梏。陈逸生怔怔地看着许承怨恨的眼睛,看着许承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出去,他震惊地望着那茫茫的夜,很久后,许承的话才切切实实的冲进他的意识。许承有过孩子,许承打掉了他们的孩子。陈逸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许承能怀孕,该让他惊喜。孩子早已经没了,他心里忽然间空了一块。他又想到许承。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许承而言,这是巨大的打击,是连环的暴击。所以许承没法忘记,这已经不再是他们上过一次床的事。许承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其他人都睡了,只有老管家付伯还在等着他。付伯远远的便隔着玻璃门看到从大门走路进来的许承,连忙撑了一把伞迎出去。“大少爷,您怎么就这么回来了?车呢?你的外套呢?”付伯心疼地给许承打着伞,见许承脸色不好,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困难?”许承努力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努力压下心中凌乱翻滚的情绪,勉强打起精神:“我没事,给我放热水,我洗个澡。”“那赶紧进屋去,您这样可小心感冒啊!”付伯加快步伐把许承领回房里,放了伞便跟着许承往楼上走。他看出来许承有心事,否则不会穿得这么薄在大雪天里走。但他也知道大少爷的脾气,许承不说,他问也问不到。走入许承房间,付伯立刻进了浴室去给浴缸放热水,而后又准备了开水和感冒药放在许承床头,嘱咐许承洗完澡不舒服就赶紧吃药。许承答应之后付伯离开了他的房间,他锁了门走进浴室,扔掉西装,其他衣物都没脱,直接走进了浴缸里。第二十五章“男人三千分之一的怀孕率其实并不等于三千个男人就能有一名能怀孕,哪怕是查出有受孕体质的男性,其实也有差不多四分之一的人怀不上,所以对同性家庭来说,男人能顺利怀孕这件事就显得更加珍贵。”夜深,电话里,陈逸生熟识的医生正在给他讲解他提出的问题。“如果打过一次胎,以后还能不能再怀上?”“如果身体健康当然没太大问题。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好奇?难不成是爱上哪位了?”医生开玩笑地问。“不是,帮朋友问的。”陈逸生笑着感谢了对方。挂了电话,陈逸生脸上的笑容消融,他坐在沙发上捋了一把头发,深叹了一口气。那实在是陈逸生没想到的事情。如果换一种情况,如果许承和他两情相悦,如果许承不介意自己能生育,这真的是上天恩赐。然而当下,这反而成为了一道枷锁,甚至一把利刃。之前竟想要逼许承直面现实,陈逸生觉得自己愚蠢透顶。他不能再继续消失,但他也不能把许承逼得太紧,突然间,这个向来运筹帷幄的男人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第二天许承起床的时候,听到走廊上传来小孩的笑声,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还没睡醒。穿好衣服打开门,正遇到睡眼惺忪的许诺。“大哥早!”许诺见了许承,给逼着精神了好几分,而后挠了挠耳朵,吭哧地对许承说,“添添来了。”许承微微锁着眉头,许诺怕他不高兴,连忙说:“只、只有添添,他爸爸没来!”许诺都没敢说“陆予斐”三个字,生怕大哥一气之下把自己骂一顿。然而许诺前夜和陆予斐做的事情他以为许承不知道,这时候许承却偏偏想了起来,脸色变得有点冷,对许诺说道:“你到我房间来。”“……”许诺不敢不从,只好跟着许承进了房间。“嗓子为什么还是哑的?”许承让许诺坐在沙发上,他则站在许诺前方,没有要坐下的意思。许诺被大哥居高临下地冷眼瞅着,支支吾吾地撒谎:“可能有点感冒。”明知道他之前发烧生病,大哥怎么还这么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