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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河流,眼底情绪狂乱,他从未这般痛恨自己,又恨又怕,怕自己现在记得他了,将来,又会忘记他。图柏还没傻到那种地步,他还清晰记得自己说出忘记时,这个人眼里的震惊、失落、疼痛。看得他心都跟着抽起来了。“既然你要等,就……”图柏咬牙切齿,冷冷的说,“就……”那下面的几个字在他喉咙里转了几回,任由浑身愤怒,胸腔翻江倒海,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狠狠砸在门框上,将全身的力气都发泄出去,然后猛地转身,深吸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游走遍全身,就凭空散了出来。“就……进来吧。”他的脊背一下子颓废起来,像让自己冷冷的,说出来的却带着鼻腔音,听着还有点委屈。他大步踏入房间,屋门被人关上了,察觉到身后的人跟了进来,刚想说话,一具温热的身体便从后面贴了过来。图柏立刻挣扎,千梵用了巧劲,两只手箍着他的腰,脚下绊住他的腿,用力一推,就将图大爷压躺到了床上。“你唔——”带着湿意的吻堵住了图柏的唇。他瞪大眼,没料到自己放虎归山,不,开门放狼,迎进来了一只披着羊皮的色狼。千梵在他唇上辗转碾磨。图柏双手推在他肩膀上,将人推了起来,恼火说,“你敢调戏我!”千梵眼里笑意盈盈,轻而易举挥开他的手,将他压在身下,又低头吻过去,撬开他的唇,勾住他的舌,汲取他口中的津液。图柏长这么大,每次都是他贱了吧唧撩拨别人,但从没胆子对谁动手动脚,哪曾想一遇就遇上了个真枪实弹要调戏他的人。他想反抗,手摸到千梵湿漉漉的肩膀和冰凉的手臂,心里不知怎么就一软。他的心一软,身体也跟着软了下来,眼睛怔怔看着身上的人。千梵眉间的一滴雨水滴在图柏眼皮下面,他眼睛一热,闭了起来,缓缓张开唇,与他纠缠。早已相思入骨,迫不及待。不知吻了多久,图柏觉得自己唇舌都麻了,搂住千梵脖颈的手慢慢松开,把舌头从千梵口中恋恋不舍退了出来,大着舌头,撑着面子,很不要脸的质问色狼,哑声说,“你够了吗。”千梵眼睛都笑弯了,凑过去又亲了亲他的唇瓣。图柏假装自己被他隔意的受不了,将人推开,自己坐了起来,双手环胸,嫌弃道,“你怎么这么腻歪。”两人同坐在床上,千梵在他对面,胸前衣衫凌乱,脸颊泛红,欲语还休。图柏看一眼他的样子,后槽牙就疼,这是谁调戏谁啊。下床从柜子里翻了身里衣丢给床上的僧人,“换上,把我床单都弄湿了。”千梵很抱歉,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不管不顾,这么的……嗯,急色。图柏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看着他褪了衣裳,露出精悍结实肌理流畅的胸膛。千梵拿起干衣裳正要换上,忽然横生一只手拽住了。图柏冷着脸道,“算了,我的衣裳你穿不上,你就这么光着吧。”图大爷和他身量不差几许,但腰却劲瘦,很窄。千梵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没坚持,赤|裸着精悍的上身任劳任怨给床上换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子。窗外还是黑咕隆咚下着雨。图柏坐在床的里侧,曲起一条腿,靠在墙角,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淡淡的,目光倒是总跟在屋里的人身上。明明还是陌生人,怎么会让他觉得心口一下子被填满了,不言而喻,他身上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在诉说着对这个人的欢喜,即便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拍拍床的另一侧,“过来。”千梵走过来,乖乖盘腿坐好。图柏手搭在膝盖上,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一番,很是满意,还不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瞧见千梵的身体。悄然之间,今夜发生了太多第一次。千梵还想抱抱他,但又不敢过去,脸上泛着热意,绯红从耳后一路烧到胸膛,“阿图。”图柏睨他一眼,垂下眼,“我没骗你,我真不记得了。”千梵心疼的看着他。“既然你知道我是兔妖,怎么会不清楚我的头疼病?”图柏凝起眉,“和我说说这次我犯病之前的事吧,杜云他没告诉我。”千梵顿了顿,将他来到洛安城的原因,遇见的几桩案子,和图柏的约定,偶然发现他身份的缘由,从头到尾缓缓说来。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追忆相遇的往事时唇角带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图柏看着他眼里清澈温润,怔怔的,听他说到两个人的约定,仿佛真的看到他在帝都客栈里,欢喜真挚的望着这个人,信誓旦旦说——你想修禅讲经,传播禅宗,我给你搭高台建佛刹,让你流芳百世。你想还俗入世,我就带你吃喝玩乐,纵横江湖。图柏难以自抑,别开头,喃喃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千梵探过身子,抚摸上他脸庞,俯下身,将吻落在了他眉心。“阿图,我想知道你的一切。”图柏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这一刻,他万分想将自己剖开血rou,将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千梵面前,急切的需要一个人理解他失忆的痛苦难受,明白他心中的空落寂寞。窗外风雨潇潇,图柏化了原形,支楞八叉趴在他怀里,用粉粉的鼻尖蹭了蹭千梵的胸口,微微眯起眼睛,眸中浮出经年过往不为人知的沧桑。“你知晓的,我是妖,但却没修过几年道行,我的内丹是一个丫头给的,当年我爹娘救了他们一家人……”图柏依稀记得那丫头姓程,她爹娘死后,就几乎没再有人叫过她的名字。所谓的救命之恩,那时图柏还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被吓坏的丫头后来想起来什么才会提上一两句,而她也还太小,图柏也只是只幼兔。程丫头的家里祖上是术士,曾真有过一两个先人修成正果,能驭风行雨,驱兽招鬼,但到了她父亲那一代,就不怎么行了,她爹是读书人,不炼术,只想求个功名,安稳度日。他但求平淡,有的人却不想让他如愿,尤其是在程丫头的祖父过世之后,不知是谁谣传说程家祖上有一枚先人留下的内丹,此丹是宝物,持此物者能长命百岁,招风雨,辩妖鬼。那时的帝都还是先帝在位,与如今皇帝信奉神佛一般,曾风靡过好几十年的术道,天下术士集聚王城,求仙问道学习术法,苦心修炼,以期将有一日能荣登巅峰,但术道一向艰难,帝都王城中有一大半的人连入门都不得他法,无法入门,就有人剑走偏锋,心生不轨,尤其是程家秘辛流传出来,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盯上了程丫头的爹爹。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