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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耳地抽出了那封信。 什么也没发生,君徵又飞快退回了安如身前,将她严严实实地挡在后面。 两人又等待片刻,还是什么也没发生,安如被他的如临大敌搞得有点想笑,清了清喉咙,小声问:“我能看看信吗?” 君徵却没有把信给她,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动了动,那封信就在他手中被拆成一张白纸,他并未细看上面的内容,而是翻来覆去地检查纸张,直到确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他才反掌交给安如。 不但如此,他还往旁边挪了半步,背对她,像是要为她腾出足够的隐私空间。 安如深受感动,既为他保护她的这份心意,也为他自始至终都尊重她。就像方梓仪和陶仲凯夫妇,从来没有因为她失忆她有病就无视她的个人意愿,他们都认同她有资格独立主宰自己的人生。 她唇角含笑,低头看向那张纸。 …… …… 从那一年起,马丁狂热地爱上了火车、旅行、远处的灯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火车头那撕心裂肺的呼号,还有那转瞬即逝的地方小站给人留下的鲜明印象。 …… …… 字迹仍是相同的字迹,书写者的心情却显然比不上第一封信那般愉悦,他更换了蓝黑色墨水,竟比纯黑色墨水多出几分没来由的阴郁,字与字间也不像上一封信那样稍有勾连,它们都是孤独的、深刻的,像陷入周期性低潮的哲学家。 这不再是一封情书,就算是,它也是一封安如看不懂的情书。她把信举起来对准阳光,蓝黑色墨水的钢笔字深陷进纸张内部,力透纸背,写信人的焦躁呼之欲出。 “他不高兴了。”安如走到窗边,非常自然地将信递还给君徵,“而且,这次他没有留下人名。” 君徵转身,他轻轻接过信纸,认真仔细地了一遍,又跟她以同样的姿势举起信纸对准阳光。 安如刚想开口说她看过了也没有隐藏信息,君徵却“咦”了一声,放低信纸,指尖在某处痕迹上细细摩娑。 “什么?”安如连忙问。 君徵看她一眼,微微蹙眉,一边摸索一边慢慢地读出来:“索—尼—娅……” “索尼娅?”安如怔住,“人名?” 第39章 完美的假人 “索尼娅?”张警官也疑惑地问道,“还是个外国名字?” 他找到一支铅笔,小心地在君徵指出那处痕迹涂抹,出来的果然是“索尼娅”三个字的中文。 “还有正文里的马丁,”安如补充道,“索尼娅和马丁,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张警官紧迫追问:“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失忆以前认识的人?” 安如摇了摇头,她并没有找回过去的记忆,脑袋里的屏障牢不可破,在乍闻周柏亚的死讯时她曾经闪回几许过去的画面,但那更像是梦境,醒来后的一时三刻间便消散如云烟。 君徵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这时伸手在她头上按了按,安慰道:“不急,慢慢想。” 她顶着那只手瞥了他一眼,以为他是要在张警官面前维持男女朋友的人设,不想拆他的台,再说她现在也没空关心她花一千多块做的发型。 三人相对无言了许时,张警官打破沉默,“你们坐一会儿,我那边还有事要处理,实在没有其它线索的话,你们可以先回去。” 安如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反应,君徵朝张警官点了点头,起身送到他门前。 他们依然用的是上次的那间询问室,时间不到早晨九点,派出所内难得安静,走廊两头敞开的窗户传进些微人声,愈显得室内与世隔绝一般。 张警官透过君徵的肩膀瞧了眼安如,低声问他:“她真的能想起来吗?最近病得怎么样,有没有可能影响她的脑子?” 君徵知道他怕安如被病情影响判断力,但听在耳里仍是不爽,冷冷回复:“她好得很。” 他毫不客气地当面甩上了门,张警官的鼻子差点没被拍扁,瞪大眼睛刚要发火,念头稍转,火气又“噗”一声熄灭。 “当人男朋友的面说他的女朋友有病,嘿,我这脑子才有病!”张警官自言自语,拍拍脑门,浑不在意地走开了。 隔着门板,君徵在门后静立片刻,回身走到安如旁边,板起脸坐到她对面,双手环抱在胸前生闷气。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毕竟安如有病是事实,而且张警官并没有任何歧视或者侮辱的意思。但他就是……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好。 安如从冥思苦想中醒过神,视野中霍然出现君徵,他的右侧就是硕大的玻璃窗,阳光闪耀在他脸上,皮肤仿如随时可能融化的霜雪,白得连一丝人类正常的血色都没有。 她吓了一跳,眨眼再看,君徵也转眸向她,眼神微微询问。 安如摇了摇头,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白?正常人会这么白吗?是不是白化病? 她以往总觉得君徵太好看了,每次只敢远远地多望几眼赏心悦目,走近了反而不敢盯着他看,怕自己露出花痴的丑态。这回终于近距离无遮无拦地直视他,光线充足,她剔除所有感情因素,以研究而不是欣赏的眼光……越看越不对劲。 她一直知道他长得好,却不知道他长得太好了,好得堪称完美! 可是人不可能是完美的,长得再美的女人和再英俊的男人都有死角,无死角美人只存在于传说中。因为人是有表情的,即使暂时不做表情,你以往做表情时产生的痕迹仍然存在于面部肌rou的记忆中,形成隐形的微表情,这就使得完美不再完美,留下了微小的瑕疵。 而君徵脸上没有这样的痕迹,他的眼角唇畔没有笑纹,眉间没有皱眉形成的沟壑,两边脸颊是完全对称的,五官比例精准,连两个鼻孔的大小都一模一样! 安如惊讶地想,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君徵完美得就像个假人! 她的表情大约泄露了心思,君徵神色剧变,阳光纤毫毕现地照在他脸上,安如发现他的神情变化只能从眼睛里体现出现,面部肌rou竟是不会动的! “你的脸——” “安如我——” 他们齐声开口,都只说了半截,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撞飞到墙上,发出轰然巨响。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到张警官像一头重伤发狂的公牛般杀气腾腾地碾了进来。 君徵立即起身将安如挡在后面,张警官比他矮半个头,没办法绕过他瞪安如,只好愤懑地怒瞪他,嘶声大吼:“陶队失踪了,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个火车站!” “砰!” 安如正从椅子里撑住扶手站起身,闻言惊骇欲绝,连椅子带人一起翻倒在地。 第40章 火车站 君徵也被她吓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