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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真舍得拿命交换,这一世,也没可能还换得到她的心。别说带她走,连明知她要去会妖王,也再阻止不了,他这心里,又怎能不忌火中烧? 忌火烧昏头脑,他竟开始当着曦穆彤的面意yin,且意yin得难以自持,心想越到告别时,他二人越会深入接触,情到浓时,又怎可能没有…… 他痛苦地捂紧脸,险些竭斯底里地作,不过热的头脑,促使他于瞬间想到了那枚印信。 据他所知,印信早已不在曦穆彤身上,而是被她转交给了水铃儿,那她该如何保证,到通仙大典举行时,自己能通过交接合法地成为仙? 第九百零六章 与子成说之回返 锦书圣原本打算,见到曦穆彤后,恐吓教训她一顿,就把她从绝望之陵拖走,从此不许再见妖王,谁知最后的结果,却是自己被她制伏,吓得给禁了声。 就算他没本事约束她,一想到她说的诀别,必将是与那妖王亲亲我我,搂搂抱抱,就险些失去理智,摧毁了刚刚才谈妥的交易。 还是得亏仙印信的诱惑,助他再次清醒,借询问印信之事,作为往下走的台阶。 曦穆彤毫不留情地痛骂,骂得他狼狈不堪,落水狗般一脸贱笑地支吾:“我随口一问,怎就惹来彤妹这样大反应?你我之间,大事已了,我当然不会再干涉你。只是新旧两任仙该怎样过渡,仙大印又如何交接,你是不是也该给个说法?” 他此话有理,曦穆彤抿唇一想,倒是自己怒上心头,忽略了这事。仙印信,现在在水铃儿手上,若无自己的命令,他断不会随意把这样重要的物件,交予他人,更别说是他极为厌恶之人。 锦书圣察觉她在思索,赶紧趁热打铁,铁书柬一扬,就托出来纸笔,捧到她眼皮低下道:“落音竹宇仙律已明文规定,若遇非常情况,现任仙可跨过筛选程序,快任命下一任仙,以亲书的继任状为凭。彤儿,你若诚心成全于我,不会介意写这么几个字吧?” 曦穆彤挑挑眉,愤然道:“事情已落到这步田地,我是无须在意那几个字了。不过既然你这般在意,我写就是!”便取过笔墨,真写下了那封,后由武修缘宣读的继任状。 写完后,她将纸笔扔回给他,作势向东陵门走。 锦书圣小心地藏妥书函,嘴巴动动,却不敢再说一个“不”字,见她不理自己,唯有悻悻地离开树林,边走还边想,此事木已成舟,幸亏他不是空手而归,这一次,就只能忍了。只要忍到她生命终结,就不会再陷入烦恼:担心随时会出现啥肮脏男人,真正得到她的心,进而占有她的**。歹毒的自我安慰,竟令他感觉舒畅,嫉色散去,乐得笑了出来。 锦书圣终于消失了,还小树林一片清静。曦穆彤长出一口气,可紧接着就两腿一软,无力地倒在了雪地上。 雪地冰冷,她伏在上面,许久都不愿动弹。恍然间,她生出错觉,现在已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心脏,已不会跳动。一直激烈交战的大脑,被泪水汹涌而过,也给冲刷成一片空白。 死,对她来说,不仅不可怕,不知由何时起,还成了她的期盼。只有死亡,才能让她摆脱这寒冰的躯体,以及比这躯体,更冷的孤独。也只有死亡,能让她在忙碌五百年后,有一个停歇,躲进另一个空间,随心所欲地痛哭一场,哭出这世积累的所有委屈。 羽风先生的幻生符,救不了她,命中注定,她要为爱牺牲。既然此生不能相守,这种结局,可算完美,她又岂能奢求更多? 锦书圣并非是杀她的刽子手,他的出现,只可算作一个提醒,提醒她勿要停滞,赶快离开绝望之陵,继续前行。 她半梦半醒地躺着,不知躺了多久,忽然大喊着“羽风”,从悲痛中惊起。 他正在东陵门的另一端等她,她不能让他久等。 一想到这儿,她就急了,甩动麻木的两腿,欲飞上天空,却惊觉浑身乏力,如同病入膏肓,恨不得捡根树枝作拐杖,才能勉强移步。 但她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所以必须振作,于是跌跌撞撞地向回走,刚进大门,就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立在玉石阶前,等她。 第九百零七章 与子成说之相拥 锦书圣胆大包天,竟敢逼来绝望之陵。曦穆彤不敢向狞灭挑破其中隐情,为应付他,只好同意与他相见。 此人暴露的自私与毒辣,可谓惊世骇俗,曦穆彤一直强撑着与他周旋,等终于打走他,就跌倒在雪地里,陷入了半昏厥状态。 她很想就此停止呼吸,以忘却此生经历的种种苦难,可当体力稍有恢复,又记起狞灭还等在绝望之陵,惊得一跃而起,跌跌撞撞,就向东陵门奔去。 她不顾一切地往回赶,赶至大殿前,脚步反而放缓,远远就见到狞灭,独立于阶陛前,眼望蓝天,若有所思。 妖陵内,清风温煦,撩起他的金色王袍,此情此景落入她眼里,是那样美好,又那样令她不舍。 “难道他一直就站在那里等我?”她的心一阵狂跳,只好按紧心口,以掩饰魂不守舍的模样,防止他起疑。 “彤儿,你回来了!”见她如白云似的飘至眼前,狞灭笑容展露,可一张口,内心的焦急就被泄漏。现她有点步履不稳,玉面微微一变,却不动声色,仅几步迎前,搀住了她。 “先生,你怎会等在这里?”她望着他,痴痴地问。 狞灭的双颊泛起潮红,清咳两声,答道:“并……并没等多久,我只是见你与你大哥谈的时间长,有点担心,不知是否有大事生。本欲出去寻你,后来一想,华留仙与你兄妹情深,又怎会害你?大概是我太在意你了,所以杞人忧天,真是惭愧……”他努力解释,却将对她的担忧,坦露无遗。 曦穆彤听得心如刀割,看他时,却笑颜如水。于是一个声音代她泣诉:“你所有的猜想,都是对的,却为何不跨出东陵门去寻她?她被jian人侵害,最终难免一死,你知道吗?”那声音哭得凄厉,但仅来自她的内心,他根本无从听到。 二人一同走向扇瑶宫,没走几步,曦穆彤就停住脚,呆呆注视他的背影。 狞灭猛然转身,现身边人没跟上来,吃惊地寻找,就见她站在原地,仿佛把东陵门外的寒雪,带进了这温暖的宫殿。 “彤儿,你这是……”他刚想问她这是怎么了,话未说一半,她就如阵疾风般扑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他确信有大事生,又顾不得细问,只能先紧搂住那冰一般的身体,尽量不让她抖。 二人相偎相拥,任凭时间流逝,眼见暮色西沉,他才从怀中拉她起,问道:“彤儿,你到底生何事?为何与华留仙见过一面,就这样心事重重?你告诉我,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