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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着部分天道的力量。”“我会的。”江栖鹤认真点头。他足尖一点,飞身掠过已倒塌半边的人墙,在某些长老或掌门的头顶借力一踩,往黄泉之眼所在的位置行去。这时巧雀的声音兀的响起,音调极高,尖锐刺耳:“你不要去——江栖鹤,你最好是立刻离开黄泉——”“等我杀了连山赫,自会离开。”江栖鹤语气平平,将左手的剑收回鸿蒙戒,只余断影仍提在手中。他行得太快,而巧雀与琴魔他们正与旁人纠缠,抽不出身来阻止。陆云深猛地皱起眉头,余光瞥见甬道另一头转角处,飘出一片月白色衣袂来。连山赫站在两盏石灯笼之间,手握一面长宽半尺的菱形镜子,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不住摩挲折扇扇骨,他依旧双眼含笑,但眸底多了几分讽刺。“我还以为十大门派长老掌门齐齐联手,会比五百年前的效果更好一些。”连山赫不慢不紧地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兵刃不断相接的甬道中,异常清晰,“没想到一炷香的功夫过去,还停留在原地。”“你到底想干什么?”江栖鹤握剑的手翻转,眼皮慢条斯理地掀起,用惯常的调子问他。连山赫轻笑:“我想帮助你们,拯救天下苍生啊。”“那您可真是大义凛然。”江栖鹤在距离连山赫三丈处止步,断影轻剑倏尔挑起,明明长光猛扫而去。陈一立时从连山赫身侧跨出,长杖打横抵上江栖鹤剑刃,撞出一声轻响。少年穿着一身灰,黑布的端头随着动作起落,勾出无声的弧度。江栖鹤维持着足踏虚空的动作,垂下眼眸来打量陈一,这人除了一张年轻的脸,与一身年轻细腻的皮肤,透露出的气息与气势,无一不与在偃琴洞窟中遇见过两次的盲眼老头相似。“你到底是什么人?”江栖鹤问。陈一表情不变,唇角弧度平直:“一个算命的人。”“啧”过一声,江栖鹤骤然抽剑后撤,在半空中翻身落地,“既然是算命,那为何要拿着手杖做短兵器、来近身搏斗呢?你不如用剑。”陈一本是凭着相冲的力道,才勉勉强强站立在原地,江栖鹤忽的收势,使得他往前踉跄一步,差点摔倒。他借旁侧的石灯笼稍稍稳住身形,这时听得哐当一声,江栖鹤丢了一把剑到他身前。少年没捡,挺直背后再度打横长杖,冲着江栖鹤横扫。江栖鹤心道这人在作怪,玩似的接了几招,随后挑起一阵剑风,将他扫到边上,再旋身一踏,来到连山赫面前。连山赫依旧端着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面对江栖鹤咄咄逼人的剑招,只守不攻,躲避得毫不拖泥带水。他故意将江栖鹤往黄泉之眼的所在地引,江栖鹤哪能如他的愿,剑尖一指穹顶,瞬息间出招无数,将顶上的青石砖掀翻。裂痕呈放射状往外扩散,江栖鹤又落剑一划,只听轰然巨响传来,连山赫后退的路已然被堵住。“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连山赫挑眉。“当然不。”江栖鹤微微一笑。他话音刚落,碎石断壁猛地炸开,一个机关人偶从里探出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连山赫脖颈。这是方才江栖鹤顺手从巧雀那儿捞来的可伸缩型机关。连山赫冷冷一“呵”,唰然抛出手中天镜。整条甬道上的灯火瞬息暗灭,唯余悬浮在空的菱形镜面幽光熹微。连山赫抖开折扇扫除一阵轻风,天镜登时飞速转动,那光芒亦逐渐亮盛,堪比日月光辉。“江栖鹤回来!”也不知道是狩魂穿杨还是琴魔的喊声,穿透冗长的甬道过后,竟被模糊得只剩丁点轻响。但此时此刻,就算江栖鹤想退,也无能为力了!从江栖鹤身后看去,自天镜中发出的光宛若一道道圆弧,自上而下将他笼罩在内;淡金色的光膜从地面往高处升起,最终汇聚到天镜中的某一点,凝成一个球形。“完了……”巧雀嘴唇轻颤着,不可置信地看着远处的景象。狩魂穿杨以长弓做刀,狠狠刺入挥剑而来的某个长老胸膛,再毫不留情地将人踹开,偏头问琴魔:“有什么方法能在瞬息内把他转移出来吗?”琴魔沉眉摇头:“不行,传送阵的布置需要时间,没那么快。”“早知道就先在此处布好传送阵了。”狩魂穿杨往地上啐了一口。陆云深轻声说了个“不”,紧接着自原地闪出。他单手提剑,右手高抬隔空一抓,困在天镜底下的人骤然化作一道流光,往他心口飞去。但天镜的速度比陆云深更快,惊雷在狭长的甬道内炸开,光芒骤起骤灭,气浪横扫而过,震得黄泉往下坍塌了一丈。轰——雷声不歇,一道接一道自四面八方滚来,令尚且立在此间的人不得不结出结界抵挡。连山赫引出了雷劫,且不是境界提升时天道所降下的、磨砺般的雷劫,而是天罚雷劫!凝出的结界几乎在瞬息被炸碎,但与此同时,空灵的琴声在阵阵雷鸣中响起,紧接着箭芒冲入穹顶,化作烟火般的流光,往下倾泻。巧雀从鸿蒙戒中召出巨大的机关人偶,cao纵它倾身跪地,挡在头顶上。三人被逼得如同生存在夹缝中的老鼠,背抵着背,挤在机关人偶制造出的逼仄空间内。巧雀咬牙切齿:“我们支撑不了多久!”琴音流淌而过,琴魔尝试着以传送阵脱身,但无果。“空间被天镜封闭了,传送阵法无效!”“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狩魂穿杨大吼。琴魔瞪大了眼:“今日只能死在此地了吗?”巧雀问:“强行破黄泉如何?”……三人的说话声在雷鸣轰炸下转瞬不见,陆云深也无暇顾及身后的人是死是活,高天梵罗体护在他周身,天罚雷劫被一一化为虚无,但那道流光被天雷劈了数次,现下摇摇欲坠地、悬停在了半空。本命剑乃他身体的一部分,陆云深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在颤抖反抗,因为附着在上面的魂魄正被外力一点点抽离。江栖鹤……他的阿鹤。吹尘重剑剑锋偏转,陆云深倏地暴起,凛冽剑气席卷而去,所经之处寸寸封冻。他一剑击落惊雷,一剑劈开长风,身法快极,穷尽目力都看不清他所处何处。但天罚雷劫无休无止,因了陆云深的反抗,降得更加密集。轰——青紫之光携着巨大风浪砸入狭长甬道,直袭那悬空的流光半点,炸开火花大片。虚空中陆云深转身的动作倏然一滞,咳出大口鲜血。天镜仍在转动。最初那道白光炸开的刹那,江栖鹤被剥夺了视觉,紧接着雷声轰鸣,他失去了听觉。江栖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