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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层含义,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陈一,终是将手挪开。不过他似乎喜欢上了江栖鹤说话时吹在他手上的温度,当即换了个姿势,将脸凑到江栖鹤面前。江栖鹤无奈地把这张脸拔开,问阿绿:“你可有看见,陆大庄主是如何干掉天子胥的?天子胥是死了还是伤了?追上来的几率有多大?”“是这小子和老陆一齐把天子胥干翻的!”阿绿翅膀在陈一头顶糊了一下。“咦?”江栖鹤挑眉,转头看着陈一,目光好奇。陈一脸颊上浮现一丝羞涩,“我、我其实也没帮什么忙,当时看见这小孩儿在和人打架,那人在攻势上处于下风,可这位小少年陷入了一个比较诡异恶毒的阵法中,然后就……施了一点点小伎俩,帮这位小少年从阵法里脱身,顺便改动了一下,将那人困住了。”说完后,陈一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但片刻,忽然惊起,“等等,陆大庄主?您说这位是陆庄主?天底下除了枯荣剑没别的陆庄主了吧?还有……天子胥?我困住的那人是阵法之圣天子胥?!”他睁目结舌,但联想起无尽之地被这小孩儿一剑劈开……天底下似乎只有一位能一剑破除无尽之地的。好吧,这位,大概,可能,应当,确实是——悬剑山庄陆庄主。还有天子胥,他,他他他他竟然,阴了天子胥?江栖鹤微微一笑,“你看,你在阵法一道上很有天赋,小小年纪,就能干翻天子胥了,所以何苦在剑道上执迷不悟呢?”第11章一瞬之华(一)第三章一瞬之华(一)江阳城玉峰山。此山位置藏得极为巧妙,掩在群山之间,端的是苍莽郁绿,若非长居山中人,鲜有能寻着道路入山的。四匹毛色银白的骏马拉着檀木搭建而成的车厢,在山脚某棵歪脖子老树前停下,墨绿羽毛中藏着暗金的鸟儿忽然撞开车帘飞出,盘旋一圈落在驾车之人肩头。一人一鸟交谈片刻后,驾车人骤然扬起马鞭,驱使骏马往那棵歪脖子老树上猛然一撞——没有意料中的人仰马翻,空气忽的波动了一下,拉车的四匹神骏马蹄一扬,落下后已然踩上了条与方才迥然不同的道路。细白的鹅卵石铺就路面,想着前方曲折蜿蜒,道旁草木深深,花开遍野。马车一路往上行,到半山腰时,一座建筑从现入眼帘。飞檐勾天,细瓦流金,沐在阳光中,安静得与碧浪拂动的层林仿若两个世界。“哇,这就是你本来的门派啊。”阿绿望着眼前的高墙院落,语气惊讶。“对,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陈一说着,黑沉沉的大门感应到人来,竟自发地由内而开,迎他们入内。阿绿又是一咋舌。陈一并非自小就拜入了神都,在十二岁前,他就生活在这里。这是一个小门派,就他与收养他的掌门两人。所以陈一从来没把“门派”二字放在心上,只当这里是家。况且,除他两人外,也没旁的人听说过这门派名号,毕竟……当年祖师爷起名起得随性,也没脸到处去说。那年掌门离世,十来岁的小孩受不了孤单寂寞,便收拾包袱将门一锁,离开了。现下回来,此间如离开时模样无二,竟是连灰尘都不染。陈一将马车停在距离大门最近的那间屋外,往里唤了一声,不出几息,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孩背着某个白衣黑发的人下来,跟随陈一入内,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床上。这人便是江栖鹤。江大爷预料很准,那日在洛夜城外的荒岭上,问完几句话后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陆云深发了疯似的摇他唤他,但除了那晃动的衣摆和长发,江栖鹤无任何回应。这是虚渊的反噬,没人能确定江栖鹤要多久才能醒来。阿绿与陈一合计,先赶往江阳城,再兵分两路,由陆云深照顾江栖鹤,它与陈一去八宝街,问江栖鹤的友人借含光珠。他们将马车行速提到最快,拼着命往死里赶路,终于在这日来到江阳城。今日是江栖鹤离开虚渊的第七日,时间不多了。安置好江栖鹤,阿绿正要调头往外,哪知在这时,睡了五日六十个时辰的江大爷竟掀开了眼皮。“嚯!”阿绿吓了一大跳,连翅膀都忘了扇,差点摔倒地上。江栖鹤眼珠子悠悠一转,眸光下撇,落到环在他腰间那只手上。顺着手的曲线弧度向上,掠过脏兮兮的布条,在削尖的下颌顿了一顿后,对上那双漆黑的眸。陆云深之所以爬上床,是对江栖鹤躺的位置不大满意,想再调整一番,这还没来得及动手,人就醒了。陆大庄主不觉得自己此时姿势有多微妙,见得江栖鹤睁眼,愣过片刻后,牵起一抹笑便扑上来,脸蹭到他脖颈中,还扭了两下。“喂。”江栖鹤有些艰难地开口。他睡太久了,声音很是低哑,热风扫过陆云深耳边,激起一阵红。陆云深抱他抱得更紧了。“我要死了。”江栖鹤面无表情道。陆云深对“死”之一字格外敏感,猛地一下撑起上半身,不安地凝视江栖鹤。微乱的白发垂落下去,扫在江栖鹤脸上,痒得有些难耐,他偏了一下头,道,“你再不让我开我就要死了。”白衣小孩儿瞪大眼,在门口错愕半晌的陈一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将无防备的陆云深拽下去,但他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就被甩飞到三步外,眼睁睁看着春风君被陆大庄主小心谨慎地扶起。一路上,陆大庄主都寸步不离江栖鹤的身。江栖鹤晕着不能吃喝,他便跟着不吃喝,也不理人,只有睁着眼跪坐在他身旁,时不时抓一下他的手。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就靠在他身旁,稍微睡一会儿。枯荣剑与春风剑的感情如此好,陈一没什么意外,但你别扶着扶着就抱上去啊!陈一很心急,偏偏只能干看着。终于,他想起自己能为沉睡方醒的春风君煮一壶茶,但扯开步子后又反应过来阿绿曾说过这人不能吃喝。好吧,他还是只能干看着。陈一懊恼地垂下头。江栖鹤从床上换到椅子里歪着,咳了一声后,慢条斯理地问,“第几天了?”“您还有不到八个时辰。”阿绿幽幽道。江栖鹤:“哦……那我现在在何处?”阿绿:“江阳城,玉峰山,阿一他以前的门派。”江大爷挑了一下眉,偏头问陈一:“原来你曾入过别的门派,此门派叫什么?”陈一不答话。“行吧。”江栖鹤没太在意,他瞅了眼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裳,与陆云深披着的那块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