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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虞族再次反叛,中原的皇帝已经容不得他们了。三危一直对天家忠心耿耿,又多次立功。更何况虞族这么种凶悍族群,从外部杀是杀不死的,这回倒不想在那边为质的敖况使用反间计,大立奇功……”柳离睁大眼睛,他倒难以相信那个看着老实敦厚、云淡风清的敖况竟然是使用反间计的高手:“这是真的吗?”柳祁便说:“我看假不了。现在虞族王室基本上都捏在他手上了。”柳离怔忡了。柳祁便说:“若不是它,这次反叛也不会平息得那么容易。上次反叛剩下的余孽也清干净的——这也等于虞族有有血性独立的贵族被清除得差不多了。天子却已经无法信任虞族了,贵族几乎全部刈除,精兵全部坑杀。”柳离只觉背脊发冷:“天子如此年少,却如此……”柳祁勾唇一笑:“是啊,天子可不容小觑。我早看出他是这样的人,只要动摇到他天子权柄的,宁肯杀错一千,不肯放过一个。其实把他扶上天子之位的金太尉也是心里明白的。不然他也不会放弃到手的荣华富贵,和傅魅假死跑到山里去。”柳离大惊:“金太尉和傅魅是假死?”柳祁发现自己说漏了,但也不在乎了,天高皇帝远。柳离生于侯府内院,长于天家深宫,对朝堂的事隐约听闻风声,却所知不多,但旁观着后宫那些起落,也能对人心诡谲稍有所感。那柳离却道:“在那个位子上的人,大多如此。”柳祁便笑着点头:“可不是,我若在那个位子上,也必然如此。”柳离抬眼看着柳祁,有些惊讶。柳祁却说:“我是对你太好,你才看不出,我擅长狠心。”柳离茫然一阵,却道:“爹爹是天生如此吗?”柳祁一怔,却道:“大概吧。我想,你认为是‘老实人’的敖况也是。生于帝王之家,不能不懂这个。”柳离总难相信,柳祁又道:“敖欢机敏,又有刀剑相助,敖况头上也有个多疑的大王子,他之前风花雪月,反而是最好的活法。但到了虞族为质,你也知道什么环境,他还能那样么?”那柳离却仍怀疑道:“总不能真的生于钟鼎之家就个个一定心机深沉吧?”“自然也有不是的。比如说,死于非命的先帝……”柳祁又有所感,摸着柳离的脸,“还有你jiejie。”柳离的心也痛起来了。第95章一个人的性命是很容易消失的,尤其是在虞族或是三危这种凶狠野蛮的地方。中原那边起码还有礼义廉耻的袈裟。于是最近三危这边又出了一件命案。说是命案也不知算不算,自杀算是命案么?现在王城的人对刀剑两家联姻的事品头论足个不停,又说刀世子要抢夺刀女喜欢的那个侍酒。结果侍酒不甘受辱,在酒馆里自杀轻生了。柳离蹲在酒馆门边,想着:“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一个古代创业青年的迷茫。做与不做,都是一样的。刀世子逼死了阿碧,是既定的事实。刀女虽然不至于为了个侍酒跟刀世子闹翻,但闹一闹还是要的。刀世子向来宠这个弟弟,便由他天天在家里闹。只是这么闹,刀世子也闹心,更何况大家都笑他抢弟弟的男宠,结果人家死都不肯跟他。刀世子有气无处使,便撒在柳离身上。当然,柳离好歹有点身份,刀世子也不能真正伤了他,便使人闹他的酒馆。那柳离的酒馆也开不成了,他头一次的创业就此以失败告终。“唉……”柳离自然气他那个不成器的老爹,“你年纪也不小了,搞这种把戏做什么?吃力不讨好。你说你真将略叔和刀女拆散了也就罢了。只他俩也不能因为一个侍酒自杀而分开啊。”柳祁却说:“他们是刀剑联姻,怎么拆得散?而且我是真心为略儿好的话,也该让他与刀家结盟。我只是不能叫他们恩爱罢了。刀女总是试图要略儿的心,现在是不能了。”柳离一顿气结:“你是为了这无聊的理由做这么无聊的事吗?”柳祁答:“无聊人自然做无聊事。情呀爱呀,本就无聊得很。”柳离更气了:“我不无聊呀!我是酒馆就这样没了!你怎么问问我呢?”柳祁原就自我中心,并不以为意,但他也知要安抚儿子,便握了握他的肩,说:“横竖你的酒馆是开不久的。”柳离一怔:“为什么?”柳祁便道:“你的离邑都要保不住了,你怎么能够长久地在这儿呢?”柳离大惊失色:“离邑是天子所赐,怎么保不住?”柳祁只道:“这是机密之事,也尚未有定论。我不能细说。”柳离联想一番,便说:“当然、当然。大概和最近虞族、兇马的事有关吧?天子就想把这个离邑随便赏人了?”那柳离倒是聪明灵慧,那柳祁不置可否。那柳离却冷笑:“既然如此,那也是最近你才知道离邑要易主的。但你要扮‘阿碧’,却是更早之前的事了。你那个时候不知道我保不住离邑,却已经打定主意要我保不住这酒馆了!”那柳祁便道:“不过是小小酒馆,你弄不过这个,再弄一个,也是一样的。”柳离气结:“你!”柳离也不能骂“艹你娘”之类的话,只能拍了半天的桌子,悻悻地跑掉。柳祁无奈地在这关门大吉的酒馆里躺着。他又想着,酒馆现在关门了也好,清静不少。他便躺在榻上,拿着剩下没卖出的酒,喝了几杯,又醉卧在榻上。过了半天,却有人进了屋来,坐下了半天。等柳祁醒来,已是傍晚。柳祁睁着惺忪的眼,一见眼前的人,又惊又喜:“略儿?你怎么在这儿?”剑略冷着一张脸看他:“离离将事情告诉我了。”柳祁轻轻一笑:“这孩子!”剑略倒真是讶异柳祁轻松承认了:“你……你真的做了这样无聊的事?”柳祁便道:“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说我无聊呢?”剑略冷笑:“难道不是?无聊,幼稚,愚蠢。”柳祁却伸出手来,要抚摸剑略的脸颊。剑略绝情地避开了,脸上鄙夷之色甚浓。那柳祁叹了口气,望着自己落空的手掌,说:“你真冷,或许这就是你原来的样子吧?之前的温情脉脉、斯文儒雅,都是伪装。”当男宠的略儿要温情脉脉,当情郎的魏略要斯文儒雅,如今的剑略舍弃了柳祁,终于做回了自己。谁经历过剑略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心也是不能不硬不冷的了。柳祁看着剑略的脸,那样的剑略,依旧精致漂亮,却覆上了冰霜,俨然是另一个人了。柳祁轻轻一笑:“你又为何要在我面前装样子?殊不知,你这个模样,我更是次次见到都爱不过来。”剑略冷道:“收起你这一套。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说!”柳祁答:“我想要你呀,难道还不够清楚吗?”剑略似乎早就料到柳祁会这么回答。毕竟他是跟了柳祁大半辈子的人,那柳祁的好话情话,他从小到大不知听过多少了,他一直相信,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