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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翀笑了起来,道:“年轻有什么不好?年轻才能前途无量。” 朱赢正正神色,道:“赵掌柜,寒暄完了,直入正题吧。” 赵翀看着她,眸光暗转:“公主对赵某好像从来都没什么耐心。” 朱赢唇角微勾,道:“耐心我有,不过只给儿子,赵掌柜确定要?” 穆小峰和鸢尾等人在一旁憋笑。 赵翀无趣地微微一笑,问:“昨日在满庭芳与公主所提之事,不知公主考虑得如何?” “有钱谁不想挣?只不过考虑到此事的危险性,我想先听一下赵掌柜的计划。” “只要公主首肯,此事一点不危险。因为,那个矿,就在骁骑营的防区。” 朱赢本欲去端茶的手顿了顿,又缩了回来,抬眸看着赵翀问:“所以呢?” “我打算在那里开设一片采石场,若公主能与世子提前通个气,让骁骑营不来打扰采石场的正常运作,所得利益,我与公主一人一半。”赵翀道。 朱赢沉吟。 赵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十六岁的女孩,真是草芽儿一般的鲜嫩,尤其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凛然强势,唯独这般垂下眸去思量时,长长的眼睫微阖,反倒显出几分稚嫩的温柔来。 不知她在求饶时,这双眼又会是何等光彩? “赵掌柜认识盛道文么?”思虑了片刻,朱赢忽然问。 “盛默全的长子?认得,我与他们有生意往来。” 朱赢笑得别有深意,问:“比之于我,赵掌柜觉得他这个合作对象如何?” 赵翀向后靠在椅背上,道:“为何一转眼,我们的关系就从合作变成了利用?” 朱赢毫无愧色:“合作的本质不就是互相利用?赵掌柜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莫非还与谁合作出感情来了?再者,我有此一提,完全是从现实出发,不得已而为之。” “愿闻其详。” “盛家将嫡女嫁给李延寿这事,赵掌柜应当知晓吧。只这一条,便足以让我将猛龙军这一派当做我夫李延龄登位的绊脚石,相信在他们心中,我亦如是。在此等情况下,我与他们不管哪一方都不敢独自与赵掌柜合作此事,但只要有一方肯退步,此事便成了八分。我愿做这退步之人,你与他合作,我装聋作哑,你们所得之利我也不想分。只不过,那七万五千两银子我就不还给赵掌柜了。”朱赢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笑道:“就当封口费。” “公主如此慷慨,倒让赵某刮目相看了。”赵翀道。 朱赢正端着茶杯喝茶,闻言眼梢微微一挑,道:“其实赵掌柜心中明镜一般,又何必说这等违心之语?我不管你冒此风险到底为了什么,比起参与这件事所获之利,我更想要盛道文的把柄。至于肯不肯成全朱赢,端看赵掌柜与朱赢合作的诚意了。” “眼下看来我好像只有两个选择了,第一,放弃这片矿。第二,任由公主摆布。这样的感觉……真是不爽。”赵翀一只手罩住茶杯。 朱赢眼尖地发现那只茶杯杯身上有了裂纹,却并没有碎。 她弯了弯唇角,看着赵翀道:“赵掌柜脾气不小。我一般不太喜欢和脾气不好的人相处,不过看在赵掌柜能耐也不小的份上,我决定容忍你一次,再退一步,给你一个保证。我保证在对盛道文发难之前,一定先知会赵掌柜,让赵掌柜有时间从容撤离,如何?” “公主面面俱到,却似乎独独算漏了一步。” “哦?” “若是盛道文与公主一般,不图利,只想抓公主的把柄又如何?”赵翀眸光诡谲地问。 朱赢笑了起来,唇角柔软齿色盈盈,很有几分婉约柔美的味道,然而出口的话却不如她的笑一般牲畜无害:“赵掌柜,盛小姐那般爱听戏,盛道文身为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大约也是爱听的。你何不让你那风华绝代男女皆宜的戏子给盛道文也唱一出?” 赵翀瞳孔一缩,目如鹰隼般盯着朱赢。 朱赢浑然不惧地与他对视。 良久,他居然笑了起来,而且那笑容不是被人看穿抑或受人要挟的恼羞成怒,而是颇带了几分欣赏和满意之色,看得朱赢好生不解。 “公主睿智,赵某受教了。既如此,那我便先去会会盛道文,再来给公主回复。”他道。 “静候赵掌柜佳音。”朱赢道。 赵翀走后,朱赢朝那只裂而不破的茶杯努努嘴:“看看怎么回事?” 穆小峰拿起那只茶杯翻来覆去研究半天,道:“这……我也看不出来,可能这姓赵的练过内家功夫?” 朱赢揉揉额角:这姓赵的怎么看都是危险分子,还是少接触为妙。 接下来朱赢去千金笑坐了一会儿,回到崇善院却被告知李延龄回来了。 “三爷呢?”朱赢看了一圈不见人,问简书。 简书道:“去龙台府了。” “去龙台府做什么?” “方才王府侍卫带着龙台府的差人来找您,说是什么犯人翻供了,三爷正好在,便跟那差人走了。” 朱赢眉头微微一蹙:翻供?难道是张三德。 李延龄突然回来,朱赢连他面还没见着,更来不及将杨青之死告诉他,难道就让他以这种方式知道了? 徘徊几步,朱赢问简书:“三爷去多久了?” 简书想了想,道:“快大半个时辰了。” “鸢尾,派人去龙台府瞧瞧,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请三爷先回来。此事他并不知内情,若虞大人需要,你和穆小峰去与张三德对质便是。”朱赢道。 鸢尾答应着去了,过了半个时辰却又匆匆来报:“公主,奴婢听龙台府的差人说那张三德承认杀了杨青,但原因却变成了为兄报仇。说是他兄长本来是二爷院中的乐师,与杨青有染珠胎暗结后,本来是想来向您求娶杨青的。可您担心此事传出去有损崇善院的声名,更怕三爷知晓后怪罪于您,于是您迫杨青落了胎不说,还杀了他兄长。为了掩盖罪行,您将他兄长的尸体藏在二花尸体下面悄悄埋了。如今龙台府虞大人已经差人去挖二花的棺木,三爷也跟着去了。” 朱赢闻言,怔了半晌,愣愣地在椅上坐了下来。 鸢尾见她有些失魂落魄的,忍不住劝慰道:“都是些无中生有的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朱赢缓缓摇头,道:“二花的尸首下面,定然是还有一具男尸的。”说到此处,她眼睛猛然睁圆,道:“速去将风荷居的蓉儿找来。” 底下人见她着急,拔腿就往风荷居跑,然而不过片刻又来报:“奶奶,院里都找遍了,不见蓉儿身影。” 朱赢握了握拳,倒是缓缓笑了起来,自语道:“一条计布得这般长,可真是看得起我朱赢。” “公主,您什么意思?要不去叫尚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