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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那你可以说出来呀,发脾气耍性子能解决问题吗?这里是南水村,不是白家,我们不像白家的下人那样,明白少爷你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句话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发了脾气,饿着肚子,心情不好,牙就更疼了,于是更加没法好好吃饭,你就会更饿,心情更差,说不定就会找南水村的麻烦。可是我们多委屈啊?因为直到死也没弄懂你为什么生气。” 白劲风听着,忍不住轻笑。这个小粽子话可真多。自从来到这苏家老宅,不过几个时辰,她就已经说了好几箩筐的道理。 “谁要你们死了?”白兰兰脑中一根神经突突地疼。他只是不想吃粽子而已,怎么就让她扯出这么一长串不着边际的歪理来了? “没有白米饭,给你到隔壁阿婆家端了粥来,要吃自己下床到桌上拿。既然大小姐能给你看病,大夫也不用请了。”苏小棕牵起白劲风的手,“大小姐,我们走。” “小粽子,我觉得你应该叫小麻雀。” “小麻雀?为什么?”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白劲风用两只手模仿小鸟的嘴一张一合,笑着吐出一串叽叽喳喳。 苏小棕被逗得有些不好意思,垂头摸了摸脖子,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身影,叫道:“哥。”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白劲风看到一个男子的侧影,一袭青色单长袍,身形颀长俊逸,右手抱着一本书,风动衣袂,飘逸出尘。听见苏小棕叫唤,男子转过身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引人注目。 白劲风心中掠过一丝悸动,忽然心头一冷——男子右脸颊竟有一条一寸来长的伤疤。 想她白劲风,豪门白家掌上明珠,西洋留学归国的女医生,琴棋书画样样拿手,怎能为一个脸上有疤的穷小子动心?不成,一丝一毫都不成。她的夫婿,自然要和她一样完美。 早就听说白家大小姐才貌出众,万里挑一,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见到白劲风本人,苏远棕还是有点屏住呼吸的感觉。 “今天有事耽搁了,我正打算明日一早正式拜见大少爷和大小姐,还请大小姐不要怪罪。” “哥,大小姐看过你的字画了,她说想跟你交流学习呢。”苏小棕热切地拉近两人的距离。 “承蒙大小姐不嫌弃。”苏远棕笑道。一旁的苏小棕暗暗高兴。哥哥今天表现不错,只要不说那些欠揍的话,风雅意蕴四个字他还是担得起的。 白劲风清清嗓子:“咳咳……擅长笔墨丹青自然是好的,不过,如今的世道,新事物、新知识层出不穷,眼界还是要开阔,不能做书呆子,与社会脱节。” 大小姐在说什么?她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苏小棕有些纳闷地看着白劲风。 “师夷长技以自强,这个道理在下懂得。但泱泱中华,文化博大精深,精髓之处多不胜数,就是钻研一辈子,又能参透几分?不能走而先飞,恐怕会跌得很重。” 见白劲风克制自己不看向他脸上的疤,却又忍不住频频瞄一眼,眼中不时露出惋惜、轻视的神色,苏远棕心中顿时将她看低了几分。没想到,这人中之凤的白大小姐,竟是个以貌取人的肤浅女子。这样想着,嘴上和她杠起来。 “守旧。” “冒进。” 眼看气氛不对,苏小棕连忙打圆场:“哥,你知道吗?大小姐她还是个大夫,很厉害吧?” “医生。”白劲风认真纠正她的称呼。 苏远棕哂笑,故意对苏小棕说:“小粽子,明天你做道菜,马铃薯炒土豆。” “哦。嗳,不对,马铃薯和土豆不是一个东西吗?” “当然不一样。西洋的马铃薯和中国的土豆怎么能是一样的东西呢?”说着,苏远棕看了白劲风一眼。 “你说谁是马铃薯?”白劲风不悦地蹙眉。 “我没说谁啊,马铃薯是一件东西,难道大小姐觉得自己是个东西?” “你敢说我不是东西!”白劲风何曾受过这等气,扬手就打了他一耳光。 “谢大小姐恩赐。” 见苏远棕居然笑嘻嘻地向她作揖,白劲风有气没处撒,哼一声,气呼呼地离开了。 “哥,你怎么这么跟大小姐说话?”苏小棕急得朝苏远棕轻打了一拳。 “怎么说话?这都打不还手了,难道还不够尊敬她这个大小姐吗?我这还饿着呢。”苏远棕揉揉脸颊,朝厨房走去。 翌日,白家兄妹一个出门勘察田地,一个在村头支起了义诊棚子。苏远棕去学堂上课,两头送水送饭的差事自然落在苏小棕身上。几趟下来,累得汗流浃背。 “我这边自己可以应付,你去白兰兰那边吧。”白劲风递给她一块纱布擦汗。 “谢谢大小姐。”苏小棕嘴里应着,心里却在哀嚎。她多希望说这句话的是白兰兰啊! 白兰兰正在听土质专家现场抓土的分析,忽然神色有异。为他撑着伞的苏小棕注意到他脸颊偏下颚处有些微的抽动,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 “白少,你是不是虫牙疼了?”她悄悄凑近他问道。 “多事。”白兰兰蹙眉,简短回答。 “我知道怎么治牙疼。”身侧忽然传来细声细气的童声,二人诧异地扭头,见一个小童不知何时站在苏小棕腿边,仰脸看着他们。 “小虎,你说怎么治?”苏小棕笑眯眯地问。 小虎忽然捂嘴一直笑,笑得苏小棕和白兰兰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小虎忽然用力推一把苏小棕,苏小棕毫无防备地扑向白兰兰,白兰兰下意识用手去接她,手抓到她的时候,她的嘴巴也撞上他的唇了。 整个世界静止了几秒钟,苏小棕触电般弹开,局促地手脚都没地方摆,慌里慌张地左右挪着碎步。 “莫名其妙。”白兰兰很快恢复镇静,有些不解而且嫌弃地抹了抹嘴巴。 “小虎!你在做什么?”苏小棕脸颊烫得吓人,又羞又恼,一把抓住小虎的肩膀。 “每次我爹说他牙疼,娘亲就是这么治的呀。”小虎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娘没告诉你,这个办法只能爹和娘才能用吗?”苏小棕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那你们就做爹和娘好了啊。”小虎的眼睛充满童真。 苏小棕语塞,看一眼白兰兰,他早就和土质专家走到另一处去了。 “那个……白少,刚才……对不……”苏小棕走过去扭扭捏捏地道歉,脑子里又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白兰兰皱眉看着她,冷冷道:“你在回味什么?走,回去了。” 回味?她哪里在回味?毕竟是人生第一次,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真是个性情凉薄的人!苏小棕在他背后朝他挥挥拳头。 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