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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铃铃,命途多舛,终至此时,静寂之地,入汝眼帘…… 没人能听懂她的大和语,每人能懂她的心事,她在唱着故乡,回不去的故乡…… “我的故乡是以死亡为美的……花朵凋零时,离开树枝在风中飞舞的刹那,才是它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她停了歌唱,向一直坐在她对面一动不动的人道。 “梦归,你难道不是一直在逃避自己的内心,其实,你也喜欢他不是吗?”芳丛依旧一动不动,屈腿坐在飘着几片飞花的石凳上,看着远方。 秋千上的梦归微微一愣,旋即释然轻声一笑,她用白嫩的足轻轻点地,便让秋千戛然而止在这个冬日中…… “什么都逃不过我们天狼部芳丛探查使的眼啊,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他,在看见他戎装打马走过盛京的时候……可是我比你脑子清楚地多,知道收敛自己不该有的情绪,知道自己不该去做什么……”梦归伸出盈盈玉手,接住一朵飞落的花瓣,再轻启朱唇将它吹落到远方。 “或许我在草原长大吧,草原儿女,豪爽大方,喜欢就会说出来……”芳丛看向辽阔的北方,眼里装满黄沙落日。 “嗯,你是安国公主叶安歌与柔然王的女儿,镇国公叶世安的孙女,生来你就有胡闹的本钱……”梦归这话不无影射她那日对皇上的不敬。 “我刚从柔然回到大魏的时候,外公替我接风洗尘,他邀请了许多他的老友,可我那时只注意到了躲在方茂行身后的韩风澈,他像个小女孩那样怯怯懦懦,任凭大家怎么哄都不出来,最后连一向好脾气的方茂行都急的打他屁股……”芳丛说着说着,噗嗤一声轻笑。 “我见他快要被打哭了,便上去主动找他玩儿,我拉住他的手,想带他去后园的小湖边,可是他却不知好歹一下打掉我的手,哧溜一声又跑回了方茂行的身后,弄得方茂行非常尴尬,又将他一顿好打……” “哈哈哈……他原来是这样的人啊,真应了你们中原的那句人不可貌相……”梦归也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她顺顺气道:“你那时就应该将他一头打晕拖走,说不定现在你就是韩夫人了。” “没有机会了,那次之后我就被外公送入了天机营……”芳丛一下暗淡了目光,似是从回忆中强行挣脱:“再看见他,亦是与你见到的那般一样,打马戎装,一世风华,哪还能看见小时候一点扭捏样子,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他那么久了……我做不到和笙歌那样断情绝爱,也做不到和芙蓉那般没心没肺,我放不下他……后来他落难的消息传来,我便疯了般从柔然一直往回赶,待我到了盛京的时候,那刑场上的血已经干涸……” “那日我在暗处看着,见华月生孤身来救得他,当时华月生被官兵堵杀的时候,他一直在为她求情……”梦归眯了眯眼。 “若你出手华月生还能将他劫走?你是故意放掉她的?”芳丛带着寒意看向那一脸无所谓的梦归。 “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是华月生,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做?”梦归强压下眼里本该闪动的晶莹,见芳丛一下噎住又道:“芳丛,若韩风澈他真的为了华月生背叛了魏国,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芳丛捏紧拳头:“他是完美的,他不能有一丝污点存在于人生中,我宁愿随他而去也不愿让他成为遗臭万年的叛国之徒!” 梦归没有再说话,只是叹息一声,姐妹十年,她太了解芳丛,一个带着柔然狼性的女人,她太偏执,生命里,容不得自己与她珍爱之物一丝不洁…… “我要去找他了。”飞鸽扑腾着翅膀逆风飞向北方,芳丛看着它离去的方向皱紧了眉头。 “死亡,才能留住最美……”梦归在芳丛的身影快要消失时候,悠悠道。 幽冥司 “早上好啊韩风澈。”落寰还维持着昨晚抱着他的动作,见他醒来先弯起眉眼给了他一个大大地问候。 “……我昨晚,是不是又发病了……”风澈一下推开他紧实的胸膛微微红脸道。 “额,差不多吧,反正我习惯了。”落寰故意逗他,见他立刻滚下床去用披风裹紧自己更是得意道:“韩风澈,你多大啊,我怎么感觉自己有时候像是带一个小孩子,还要用哄的。” “二十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确切年岁,我是被捡来的孩子,在正月初十的时候……”他一直记得自己被行空捡到的日子,也一直用那个日子当成自己的生辰。 “正月初十?那岂不就是一个月后?哦,我是腊月初八生辰,才过的十九岁哎,可大家都说我没长大,都像小弟弟那样待我。”落寰说着,还坐在床上荡着腿,十足的小孩子样。 “嗯,你比我小,你更是个孩子。”风澈对他微微一笑后,摆好自己的身体让落寰方便上刑具。 “你先洗漱一下,我去把早膳拿进来。”落寰没在意他做了什么,起身便要走。 “你还是先把我捆起来吧……”风澈看了看窗外飞动着的人影道:“这儿本来就是影卫出没之地,我怕他们因为我为难你……” 落寰为难地看着他,见他一直执拗地保持那个姿势,想想那些恨他入骨的人,想想那些总喜欢找自己麻烦的人,也就顺了他的意。 “这样躺着舒服些,你别乱动,有人进来就装死,我很快就回来。”落寰于心不忍,还是将满身桎梏的他扶到了床上嘱咐道。 “谢谢。”他礼貌道。 夏府 月生一身华贵,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往夏林的书房走去,她一路都昂着头颅,本就很高的身子显得更加盛气凌人。 亦眉与她相对而来,狭路相逢在一处狭窄回廊里,两方僵持着各不相让。 “夫人,亦眉正为老爷准备晚膳,请您让一让。”她横挑着眉,故意将手上端着的盘子抬了抬。 月生冷哼了一声,打开那冒着热气的砂锅,旁边一个机灵的侍女立刻为她递上了筷子。 “你不知道夏林他喜甜吗!红烧rou里面为什么不多放些糖!”她将手上昂贵的象牙筷狠力折断,摆出十足的架子训斥亦眉。 亦眉冷笑一声,用尽全力收起满脸的不屑,带着讥讽的语气道:“夫人您有所不知,这些年里老爷已经不喜欢食甜了,他害怕食甜过多伤到眼睛……夫人,亦眉与老爷朝夕相处了十几年,每日必是全心全身牵挂着老爷,这些年里老爷也只让亦眉贴身伺候,他的一举一动皆是亦眉的天……” 月生被她的讥讽噎了一下,原来分开的这些年里,夏林已经改变了很多,可她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