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3
毫的懈怠,以苏玉瑶的话来说,便是“身后跟有恶鬼追似的”。 苏令蛮只能回她一个无奈的笑。 苏玉瑶不会懂。 她身后是一片虚无,无枝可依,唯有自己能做自己的依靠。而她能想到的所有——不过是抓住一切机会,穷尽所有办法努力提升自己,直到哪一日,当真强大得无人敢欺、无人敢辱。 苏令蛮忙。 便每十日国子监都会有一场的蹴鞠赛,她亦不曾再去看过一次。 ——当然,威武侯的一株十八学士,亦让她在整个京畿闺秀圈中声名大噪,连着草包美人的名头,一时无两。 纵使草包,亦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国子监连同青山书院当日在场的少年郎君不知凡几,自然有那惊鸿一瞥日日入梦的痴人。 女子书院自然是不允男子进来的。 可保不齐长安城中牵牵绊绊的关系繁复,权贵圈里更是jiejiemeimei众多,各处都连着线,于是,白鹭书院便出现了一道奇景: 常常苏令蛮刚走进学堂,便有左近的小娘子们绷着一张脸递来各式花笺,其上常常是“寤寐之思”,“辗转反侧”的痴话。 初时苏令蛮还觉新奇,毕竟她长这么大,被人鄙薄嫌弃得多,真正直白向其表示“向往”的除了一个罗守毅和楚方喧,便再无旁人,如今被一下子出现好几个盛赞她的,自然是洋洋得意、心自飘摇。 只可惜飘摇没多久,便被这时不时的花笺给弄烦了,尽是些轻飘飘不着边际的酸话,加上信鸽小娘子们的黑脸,苏令蛮更觉烦不胜烦,最后干脆一律推拒,再不肯收只言片语。 之后,书院里便又传“草包美人心高气傲不知所谓”的传闻来。 苏令蛮权当是耳旁风,她深知一点,言语辩解再多都是无用,唯有实力、才学才是反击的最好方式。 一月时间倏忽而过。 又一日沐休。 苏令蛮晨间练了一个时辰草书,刚要为墙角的十八学士浇水,却听苏玉瑶在外欢快地叫唤:“阿蛮jiejie,你猜谁来了?” “不猜。” 苏令蛮敛容取了小半瓢水,指尖点着一点点往十八学士的叶片上洒。 夏日炎炎,依着纸条上的法子将养的好好的茶花好似也蔫了,花冠没精打采地耷拉着,未免取花之人回头怪罪,这些时日她都勤快地亲身伺候了。 “阿蛮jiejie你可真没劲。”苏玉瑶扁着嘴晃悠进来,手里还提了一串百味斋的纸包,苏令蛮瞥了一眼,奇道: “你大兄一大早便去西市给你买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怪苏令蛮这般说。 苏文湛被苏玉瑶趁火打劫,日日贡献出零花来为meimei买糕点,可到底心不甘情不愿,每日非得拖到很晚才会着人去买,今日沐休,依着苏文湛的性子,起码得在外头晃荡上一整日才会提着糕点回来才正常。 “我大兄?” 苏玉瑶眨了眨眼,一边将糕点推过来拆了,一边嗤笑道:“怎么可能?” 苏令蛮浇好水,将瓢往脸盆架子上一扔,袖着手走来,慢吞吞道:“那是你阿爹给你这小馋猫买来的?” 苏玉瑶又摇摇头。 此时苏玉瑶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只见豆沙馅儿的相思糕,水晶似的青团子,茉莉馅儿的如意糕十来样百味斋出名的糕点满满当当铺了一桌,有些还冒着新鲜出炉的热气。 苏令蛮呆了呆,只想到一个可能:“楚世子来了?” 自这镇国公世子被一纸调令调入了龙鳞卫,常驻京畿后,便十足殷勤地往苏府跑,时不时地还带些吃食、小玩意儿分发,言是给苏文湛的,但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思来。 因东西不贵重,苏令蛮不好直言拒绝,便也只能受了下来。 不过如这百味斋的糕点,还是头一回送,但送得样样贴心,每一种都恰好符合她的口味,便能见其耗费的心思了。 苏玉瑶歆羡地支着下巴,伸手拈了一块相思糕吃,打趣道:“世上难得有情郎啊。楚世子为了咱们的草包美人儿,可谓是心思费尽。听说他那阿翁在府中给他立了军令状,让楚世子今年必须成婚,都被他用话给否了。” “你道什么话?” 苏令蛮没好气地拈了块团子,往她嘴里一塞:“吃你的吧。” 苏玉瑶也不恼,笑眯眯地继续:“楚世子说,苏二娘子还小,成婚总要等你及笄个一两年再说。” “你说,这郎君为你考虑得这般仔细,你怎么就不见感动呢?” 苏令蛮垂眼看着覆在桌上的双手,指如青葱,苦笑道:“楚世子确实是个好人。” 只是—— 她非良配。 苏玉瑶皱了皱眉头,手一招将门外的小八喊来:“小八,帮你家娘子将糕点收了,一会回来吃。” 说着便要扯了苏令蛮手出门。 苏令蛮纹丝不动,苏玉瑶跺了跺脚,嗔道:“阿蛮jiejie,你日日不是书院便是碧涛苑,都快长蘑菇了,今日日光明媚,不如与我出去逛逛如何?” 苏令蛮垂眼看她,八分不动:“阿瑶,你又应了世子?” 苏玉瑶这才红了脸道:“世子每日沐休都来等你,怪可怜的。” “再说,书院里那起子小人日日说你草包,嫁不得好人家,阿瑶非得让他们瞅瞅,她们巴望不上的人偏偏瞧上了你。” 苏令蛮叹了声,看着苏玉瑶红红的眼眶,知道她必是又听到了骂她的话,与人争辩了。 心中熨帖,思及黑面郎君的诚恳,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了: “罢了,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廷:垂死惊坐起! 柿子:呵呵。 ☆、第章 黄雀在后 “等等!” 苏玉瑶猛地扯住苏令蛮, 苏令蛮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你打算就这么出去?” 苏玉瑶指了指她身上的素纱禅衣, 薄透的绡纱长褙子,内配藕荷色细麻纱交领襦裙,端的是轻薄凉快,肌肤如霜似雪, 若隐若现——只藕荷色显得过分素淡了些。 苏令蛮低头看了眼全身上下:“怎么?不妥?” “不妥不妥,十分不妥!” 苏玉瑶大摇其头:“阿蛮jiejie纵然丽质天成,套个麻袋都能让人看呆了去, 可也不能当真套个麻袋出街啊。” “哪里像麻袋了……” 苏令蛮嘟囔道。 长安的夏天够闷够热, 与定州比起来, 更湿热难捱;而鄂国公府的例冰又只供应了老夫人和大房、三房夫人处,小辈连世子都是没有份享的,碧涛苑自然也不例外。 苏令蛮因常年锻炼,血气旺足,最最不耐热,加之初来长安, 更觉得日子难捱。 常常什么都还没干呢,便出了密密一层汗, 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