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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则是梁鸿霄所集结盟军的中坚力量,其覆灭足够对盟军造成重大打击,更是一种强有力的威慑。而北伐,则是扫平了北方骁悍的游牧骑兵所带来的后顾之忧,以防来日与诸国盟军开战时被两面夹击。这些年来,沈钺只统率了西征与北伐两支军队,领兵覆灭东部各小国的则另有其人。大燕卧虎藏龙,良将辈出,数年来成就了不少武将赫赫战功,却无一人抵得上沈钺叱咤威名。幸或不幸?沈钺无暇去想。十六年春,他又要带兵出征,这一次,是七国盟军首次对大燕正式开战,而这七国之中,便有南岳一席之地。宿仇难解,少年时沈钺最深刻的念头,便是有朝一日,要让那些陷害过沈家的jian邪小人们一个一个拿命来偿。然而临了,他却不得不顾全大局,放弃追击南岳大军,转而引兵攻陷吴国都城。这一场战役持续得并不久,沈钺屡出奇计,利用各国之间不甚紧密的合作关系,各个击破,很快便令整个盟军分崩离析。吴国恰处于西部与南部各盟国势力交界处,它的沦亡,无疑是在盟军之间划下了一道巨大的沟壑,彻底打散了西部与南部的联系。淳安十七年三月,燕国与盟军长达一年的对峙以结盟各国陆续撤兵告结。然而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开始。燕岑晔下令在吴国修建严密的军防驻地,重兵把守各个关卡,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入吴地,显是意欲长驻此处,以便灵活应对各国兵事攻击。及至次年九月,如火如荼的军防修布工程终于告一段落,拓宽了运河水道,凿平了山道险地,使车马船舶行驶更为迅捷,与大燕本土往来加倍便利。这一年,距沈钺率军驻营之地最近的溧阳城,迎来了一位贵客。在刺史府中见到裴毓殊时,沈钺最初是有些惊讶的,早前便听闻溧阳令任期已满,即将调离,却未想到来接替的竟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参知政事。裴毓殊年过而立,尚未及不惑,鬓边竟已添了霜华。这些年来一手cao持变法,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他的身体终是撑不住了。见着沈钺,他倒是显出几分故人重逢的欢欣来,称赞沈钺厥功至伟,又谈起京中风云变幻,物是人非,竟是个叙旧的架势。沈钺漫不经心地听在耳中,心下转过诸般念头,漠然想道,我与你不过一面之缘,算是哪门子的故人。裴毓殊执掌政事堂,权倾朝野,得罪的人不可计数,如今一朝遭贬黜,去哪不好,偏偏来到这?溧阳贫瘠,穷乡僻壤,看似是个发配的好地方,然而沈钺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虚假的表象罢了。燕岑晔忌惮他,自他那年从西梁皇宫救出温靖劭,他的警戒与防备便不曾停止过。吴地消息闭塞,便是沈钺有意打听,也难以得知一星半点朝中动向。如今看来,裴毓殊既然来了,燕岑晔怕是已准备动手了——他还有几年时间?沈钺垂眸抿了口茶,忽闻一个熟悉的名字自裴毓殊口中慨叹般道出。沈钺倏然一惊,脱口道:“什么?”裴毓殊被打断了话,不以为忤,笑笑道:“温小侯爷啊,当年那样重的罪名,如今竟也翻了案。行伍之间隐姓埋名近十年,战绩卓著,手里又握有当年那事的证据,可算是守得云开了。”沈钺闻言,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片刻后方缓缓道:“是么。”原来还是隐姓埋名,无怪这么些年怎么都打听不到半点消息。“是啊……对了,说不准再不久也就来了呢,小侯爷怕是也要报当年温侯的仇罢……算算日子,沈将军你可没几天安稳日子好过啦。”沈钺心下纷乱,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裴毓殊不同他故弄玄虚,这话分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朝廷得了消息,敌军有异动,最终的决战已不远矣。说得是不久,其实也等到了第二年的二月。朝廷又向溧阳拨调了二十万人马及大批辎重,随行的数位将领个个战功赫赫,名满天下,被派来支援边关,以应对与卷土重来的盟军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那一日天朗气清,沈钺带了批人马,在溧阳城外十里处接迎援军。满目苍翠青山之间,当先的骑兵转过山坳,身后千军万马,旌旗飞扬,马蹄奔腾,浩大声势惊天动地。最前的那一位纵马疾驰,直到距沈钺三丈之外方才勒马停驻。他默然望过来,眉目冷冽,唇角刚毅,肌肤是战地狂沙经年磨砺出的古铜色,脸颊瘦削俊朗,右颊颧骨处有一道寸长的疤痕,像是许多年前的旧伤。高大身材精健结实,端坐马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杀伐之气。他的双眼是血腥与杀戮淬炼过后的沉静冷酷,看着沈钺,唇角露出个不明显的笑意,目光却是软了三分。寂静的沉默之中,温靖劭率先开了口,他道:“来给你做副将,要么?”那一瞬间,沈钺心中忽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涩然酸楚,十年磨一剑,仿佛不过眨眼,少年人已入而立之年。他点头,沉声道:“要。”作者有话要说:又要滚去准备复习考试了,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更了……第50章穷途末路故人重聚,正当一叙别情,然而入夜时分,一应军务交接完毕,沈钺与温靖劭终于得了片刻闲隙,对坐于篝火旁,却是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不知从何说起。沈钺沉沉凝视着对面的人,想起十年前大雪中那不甚愉快的道别,时至今日,仍觉一股难以言喻的遗憾与愤怒于胸腔中徘徊,无处纾解,无可释怀。然而温靖劭偏头迎上他的目光,却是笑了:“一别多年,就没甚么话同我说啊?”这一句玩笑似的话说毕,他仿佛忽地想起什么,笑容更深了些:“对了,还没见过你侄儿,眼下太乱了,待此战平定,再带他们来看你。”沈钺一时反应不及,懵了片刻,猛地醒过神:“你……成亲了?”“啊,这都五六年了,我儿子都四岁了……成亲那会儿,呆的那地方偏得很,也不晓得你在哪,便没同你联络,怕你怨我呢。”沈钺知他这是戏谑之言,笑了笑,并不做声。当日裴毓殊提到小侯爷,只寥寥数句,也足够让他明白这些年来温靖劭做了什么,想是同他一般,南征北战,居无定所。加之燕岑晔有意阻隔,二人若想联系上,只怕难于登天。不同的是,他的背后,是君王的忌惮,而温靖劭身后,却是上位者的觊觎。此间诸般耻辱污秽,温靖劭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