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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突然间伸手抓住北堂戎渡右肩的衣裳边缘,不由分说地就是往下一褪——一小截比美玉还要白皙的圆润肩头无声无息地暴露在空气当中,肤光胜雪,如同凝脂一般,只是那上面却相当破坏美感地多了一枚深深的牙印,殷红泛紫的齿痕分明已经刺破了肌肤,如同无瑕雪地里被泼上的一痕污血,牧倾寒眼睁睁地看着这伤痕,双手微微轻颤,内心挣扎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可方才勉强压下去的怒火终究还是忍不住如同岩浆般翻腾起来:能在这种地方留下伤痕的,究竟会是什么人?以北堂戎渡的地位,武功,性情,谁能这样待他?谁又能让他甘愿如此?但若说他是被迫受辱,又怎么可能,即便不谈北堂戎渡身份尊贵,仅仅以他的武功,天下之大,又有谁能逼迫得了他?如果真有让北堂戎渡无论是地位还是修为都抗拒不了的人,当世也许只有……只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是最不可能的一个!牧倾寒心煎如沸,又实在不能够相信自己的推测,而北堂戎渡一开始虽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但随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他心念急转之下,脑海当中已经是翻过了千百个念头,因此总算强行定住了心神,一面用手去扯上衣袍,一面表情颇为难堪,只勉力笑道:“你……你这是怎么了……”牧倾寒紧紧握起双拳,眼看着北堂戎渡明显躲闪的目光,一时间怒不可遏,声音已近嘶吼,只哑声道:“是谁……究竟是谁……蓉蓉,告诉我,是谁做的!”北堂戎渡微微偏过头去,避开了牧倾寒愤怒如火的目光,勉强笑了一下,眼睛看着光滑的地面,故作镇定地道:“你在说什么……”牧倾寒见状,心头又是一绞,几乎目眦欲裂,攥握成拳的双手突然一个收紧,连骨节都被绷得隐隐发疼,英俊的面孔上全然不见半点血色,也完全看不见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但也许是下意识地不想过分逼迫了北堂戎渡,因此静待片刻,脸上的神情才硬生生地复原了平日里的冷静,可那五官却分明还微微搐动着,强忍着胸口翻腾着的剧痛,哑着嗓子问道:“蓉蓉,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究竟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待你?”他说着,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一字一字地道:“谁敢这样伤你,那人怎敢……这样辱你!”此时北堂戎渡心中也是一片混乱,虽已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将计就计地模糊勾勒出了某个计划,但毕竟还是有些踌躇,于是长长的蔚蓝凤目几不可觉地轻轻一转,望了一下怒发冲冠的牧倾寒之后,便只垂首不语,唯有双眼微眯,让一颗心渐渐地平静下来,牧倾寒目如冷刃,一股恍若实质性的杀气凛冽纵横,脸上的每一丝肌rou都好象藏着锋利如刀的棱角,微微跳动,其实这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答案,可是他却实在不敢相信这么荒谬的一个结论,但此刻北堂戎渡的反应,却又分明让他的心朝着那个猜测倾斜过去,一直沉到谷底……不知道为什么,牧倾寒的心中忽然就觉得痛不可当,他微微翕动了一下嘴唇,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却听见北堂戎渡低低说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又何必还要……来问本王。”只是这样一句话而已,牧倾寒周身的杀气却好象全然禁不起这么浅浅淡淡的一句话,登时四分五裂,在这一刻,铺天盖地的怒火并没有像想象当中的那样,猛然爆发出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nongnong的怜惜和心痛,整个人都被这种情绪给尽数淹没……牧倾寒立在当地,神色震颤,良久,动作略略一顿,敛住了心神,既而将紧攥的双拳缓慢松了开来,按捺下如狂杀心,然后便用手极慢极慢地扶上了北堂戎渡的右肩,用最轻柔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那衣袍褪下了一些,重新露出肩头,牧倾寒眼看着那上面刺目的伤痕,用带有薄茧的手指极轻地在伤处抚了一下,然后低了头,嘴唇在那伤口上轻轻一吻,又留连片刻,这才抬眼,心底被一种说不上来的汹涌感情一分一分地填满,轻轻地抚摸着北堂戎渡露在外面的右肩,并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牧倾寒忽然捧起了北堂戎渡的脸,看着对方紧锁的眉心以及满面的难堪无奈之色,顿一顿,眼中一抹墨色大盛,突然冷冷出声,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光泽,只闪现过nongnong的心痛之意,气息森森,沉哑着嗓音道:“……我只要你亲口对我说出来,到底是谁做的,他还对你做了什么……都告诉我,我替你报仇,我发誓,即便舍了这条性命,我也替你报仇。”北堂戎渡闻言怔怔,说不清楚心底究竟是何等滋味,只好象有什么酸甜苦辣的东西统统搅拌在了一起,在胸膛里翻腾,什么委屈的,怨恨的,痛苦的,屈辱的,各种复杂的滋味都被揉得碎了,不知道应该如何才可以烧得干干净净,他的声音有些轻颤,心底忽然就觉得微微发苦,不由得涩然一笑,低喃着一个字一停顿地说道:“是……那个人,是他,我的……父亲。”“……我去找他。”牧倾寒轻轻地说道,声音却是坚毅肃杀,容不得丝毫回寰的余地,心痛中又有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他看着北堂戎渡肩上的咬痕以及颈间的红印,心中绞痛滴血,他不是傻瓜,这些东西代表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这怎么可能仅仅是噬咬而已,分明就是中才会留下的证据,北堂戎渡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用去想……面前的这个男子是他唯一深爱的人,唯一的精神寄托,现在却竟然有人让北堂戎渡受此伤害,受到这种屈辱,而更无法令人相信的是,那人居然是北堂戎渡的亲生父亲,身为男子,怎能让心爱之人如此!“……不行!你不能去……”北堂戎渡忽然一把拽住了牧倾寒的手臂,如何肯让他去寻北堂尊越,牧倾寒身上的杀气切肤而过,似是无形,锋利且尖锐,明显能够感觉到其中的彻骨杀意,北堂戎渡的眼神一紧,修长的手指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臂膀,眸色黯淡,垂眼望着脚下,缓缓闷声道:“你想要怎么去做,他是我父亲,无论如何,他都是我最亲近的人……”牧倾寒眼中压抑的神色那么痛楚,指尖冰冷,细细用手抚摩着北堂戎渡颈上的斑驳红痕,惨然冷笑道:“……他是你父亲?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会对自己的亲生骨rou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他怎配做你父亲!他、不、配!”北堂戎渡闻言,长长的双眉拧成解不开的结,突然间却呵呵地笑了起来,牧倾寒的话胜过千言万语,替他自被北堂尊越戴上枷锁以来的所有委屈所有情绪找到了一个出口,把什么都一下子倾xiele出来,他知道自己对北堂尊越究竟是如何的又爱又恨,他也知道北堂尊越是爱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