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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含笑将北堂戎渡揽住,温柔地用手摩挲着少年的脊背:“只可惜教中的弟子虽然不拘是苗人还是汉人,就连教主也不一定就是苗人担任,可我,却是实打实的苗女……苗人向来都是一夫一妻,可那时你祖父却已经娶了亲,当时教主便是我爹,他知道你祖父已经有家室之后,坚决不肯让我跟他走,可是那时候已经晚了,我肚里已经有了你娘……”许昔嵋身上有着醉人的香气,北堂戎渡任凭她抚摩着自己的背,知道许昔嵋此时需要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发泄一下,因此就顺着她,轻声问道:“那后来呢。”许昔嵋低低笑了,曼声道:“后来?后来我硬是生下了你娘,可是生下没到一天,我爹就告诉我因为不足月,孩子已经死了,我一想你娘确实刚到七个月就被生了下来,出生后也虚弱得很,再加上我爹把一个死婴给我看了,我也看见了那死婴身上的红色胎记,因此就相信了……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我爹把一个做了手脚的孩子给我看,却把你娘送给了你祖父,彻底断了我的念头,不然你娘若是让我抚养,我只要一看见她,肯定就要想起你祖父,只怕后来说不定会去找他。”北堂戎渡想了想,道:“那祖父他怎么后来不和您联系了?不然您也不会不知道我娘还活着,北堂家的男人性情可不怎么好,哪怕是别人反对,他恐怕也会硬带您走罢?”许昔嵋忽然笑了起来,起身走到了窗边,看向外面:“因为我自动和他断了往来……当年我怀了身孕之后,就要你祖父休了他家里的妻子,这样我爹就没有理由再反对我们了,可是无论怎么说,他都坚决不肯,我一气之下,只道他对我薄情,因此就和他了断了关系,以后也就没有再见他一次。”许昔嵋悠悠轻笑,明晃晃的日光投在她脸上,越发显得肌肤透亮,如同白瓷一般:“我当时对他说‘黄泉碧落,再不相见’,而他那样的人,也果然没有再来见我。”她转过身,莞然笑着看向北堂戎渡:“方才听见你船上有人吹,当年这也是我常吹给他听的曲子……”“‘……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果然,哪怕这么多年了,我也到底还是,没有忘了他。”七十六.暗生北堂戎渡见她纤细的身影静立在窗前,隐隐给人以孤寂凄冷之感,便劝解道:“既然已经是从前的事了,您何必还伤心呢,今天咱们祖孙相见,应该高兴才是。”许昔嵋回过头,颜色稍霁,语气十分柔和:“傻小子,我哪有什么伤心,那么久之前的事,我都快忘得差不多了。”她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轻声笑了起来,道:“是了,你已经娶过亲了,我听人说那是个男子,好象是叫沈……沈什么?”“他叫沈韩烟,算是从小和我一块儿长大的,性情很好,我也很喜欢他,刚才那首,就是他吹的。”北堂戎渡笑着接口道,许昔嵋长长的柳眉轻挑:“哦?看来你倒是很中意……叫来给我看一眼罢。”北堂戎渡点一点头,起身道:“那我便去领他过来,给您看看。”北堂戎渡回到自己的船上,刚进到船内,便直接携了沈韩烟的手,笑道:“来,你跟我去见见外祖母。”沈韩烟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禁一头雾水,疑惑道:“……外祖母?”北堂戎渡也没细说,只简单解释道:“是我娘的生母,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实在是巧极了。”北堂戎渡说着,又补充道:“外祖母是摩月教现任教主,想必脾气自然与常人不同,你待会儿见了她,不要失礼,给她一个好印象。”沈韩烟虽还十分惊讶和不解,却也还是随了北堂戎渡一起,登上了许昔嵋所在的船舫。布置湟丽的船内,一个华妆丽人正半倚在一张贵妃榻上,单臂支颌,周身自然流露出一股妩媚之意,沈韩烟乍一见了她的面容,不由得就当场愣住,几乎有些瞠目结舌,北堂戎渡轻轻一扯他的衣袖,低声笑道:“是不是和我娘几乎一模一样?方才我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惊得发呆呢。”沈韩烟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就微微有些局促地随着北堂戎渡上前,撩起衣摆跪下,用了见长辈的大礼,道:“韩烟见过……夫人。”一个听不出喜怒的女声道:“罢了……你起来,给我看看。”沈韩烟依言起身,许昔嵋仔细打量着他,目光如剑,只周旋在青年身上,神色间审视而挑剔,沈韩烟只觉她的目光有若实质,仿佛将身上都灼得隐隐生疼,不禁暗暗定一定心神,垂目敛容,静立着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沈韩烟忽觉身上一松,似乎是对方移开了视线,沈韩烟这才忽然发现自己背后已微微有了些汗意,不觉心中微凛,知道眼前这人是他平生所见到过的,最厉害的女子。许昔嵋一番观察之下,似乎对沈韩烟还算比较满意,声音也变得柔和而又清淡,道:“你不用紧张,坐罢。”沈韩烟道了谢,见一旁北堂戎渡已经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才自己也坐了,许昔嵋见他举止平和,进退有据,便微微缓和了一下眼中的审视之色,算是有了个还不错的第一印象,既而浅浅一笑,柔媚顿生,对北堂戎渡道:“果然是罕见的美男子,难怪你喜欢。”北堂戎渡笑容满面,嘿然道:“他比我大点儿,二月二十二日才刚过的生辰,今年刚二十……他性情好得很,您肯定也会喜欢。”许昔嵋脸上的神色一松,掌不住笑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他不好。”右手轻托香腮,打量了沈韩烟几眼,悠悠道:“二月二十二日……岂不是百花生诞?这样的好相貌,倒果然也配与百花同一天生辰。”北堂戎渡笑道:“您不必打趣他了,他在旁人面前,话向来不多。”许昔嵋伸出细长的手指,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xue,似笑非笑地道:“虽是这样,我也还是有话要嘱咐他几句。”说罢,转过目光看向沈韩烟,抬手抚一抚鬓发,缓缓道:“渡儿是我的外孙,我如今也只有他这一点骨血,你既是已和他成了亲,年纪也大上几岁,就不免要多照看他一些。”沈韩烟恭谨低首,声音平和而不失恭敬:“夫人的话,韩烟必会牢记于心,不敢怠惰。”许昔嵋微微扬眉,抬眼淡淡看着青年,‘嗯’了一声,目光冷淡如一道蒙着纱的屏障,有些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但声音却是柔软的,仿佛含着笑意一般:“刚才的曲子是你吹的?倒是很不错。”她眼中现出一丝微笑,神色和顺,声音不疾不徐:“渡儿如今已经十四了,年纪虽然还小,不急着现在就要子嗣,但日后自然还是要的,你一个大男人,也生不了孩子,既然这样,当然少不了我替他caocao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