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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好奇新姑爷会和郡主谈些什么,但顾mama一向恪守本分, 见采蘩采薇两个贴身服侍的都立在外头,心里就有了底, 知道那些话不是自己能听的, 便也带着丫鬟候在外头, 没有贸然进屋。直到半晌过去, 里头依旧不闻什么动静,她才有些按耐不住, 往里张望起来。 府里没有长辈, 一切都由世子做主, 起晚些倒不要紧,就怕小夫妻两个新婚燕尔, 话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郡主纵然知礼, 也架不住世子纠缠, 青天白日里胡闹起来, 那可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 顾mama就有些着急起来,手臂抬起又放下,不知该不该敲门提醒敲吧,怕是自己多想,到时惹得世子不喜不说,还耽误了两位主子的正事;不敲吧,又担心所想成真,现在不阻止,等会儿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一时犹豫不已。 这可真是误会霍景安了,他虽然对床笫之事有些食髓知味,不知餍足,但最起码的分寸还是有的,知道妻子身子娇弱,经受不起太多折腾,因此虽然段缱的一句“我总是和你一道”让他情动不已,但也只是激动地抱紧了她,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不过情到浓处,两人都沉浸在其中,忘了时辰,这才让门外的顾mama产生了误会。 好在这阵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段缱很快就想起了正事,轻啊一声,从霍景安怀里退出,坐直了身子,有些懊恼地道“糟了,忘记让人去喊住顾mama了,她现在一定拿着我们俩的常服回来了,这可怎么办” “不怎么办。”霍景安道,指尖挑起几缕她的青丝,“礼服繁重,我还怕你穿着它去宫里累着呢,常服正好,想来你娘也不会在意这些。” 段缱一愣,有些拿不准他这话是随口一说,还是真这么想的。 着礼衣进宫谢恩是礼制规矩,穿常服进宫,往小了说是蔑视宫规,往大了说就是藐视天威,母亲那样一个看重体统与威严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这些,只不过在经过上回与霍景安的交锋之后,母亲已经失去了置喙的资格,纵有不满,也只能往肚里咽而已。 她当然不是要霍景安守什么规矩,母亲做下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他就是不进宫谢恩,自己也不会有任何二话,更遑论不满,只不过他说这一句话的态度,实在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听上去像是漫不经心的一句笑语,可细观神情,却又找不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段缱抿着唇,偷眼觑向霍景安。 莫非他是想让母亲明白,就算他们夫妻两人进宫谢恩,以前的事也不会一笔勾销,想警告母亲,让她不要太过得意 她心中几番思索,都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干脆不再去想“好了,不跟你说笑了,已经日上三竿,再不起来就真要惹人笑话了。你快下去把门打开,顾mama她们一定等急了。” 霍景安瞥她一眼,没说话。 她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霍景安慢吞吞道,“我只是在想,你的奶娘或许是等急了,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着急。” “什么”段缱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着急还分情况的吗什么这个着急、那个着急的” 霍景安微微一笑,“我是说”他欺身过去,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轻笑,“你的奶娘在外头如此焦急地徘徊,会不会是怕我把你” 段缱明白过来了,急急忙忙地打断他的话“胡说怎么可能” 霍景安故作困惑“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你就知道我在胡说了” 她涨红了脸“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霍景安抖着肩膀笑起来,显然她这羞急无奈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他,意料之中的,他得到了妻子的怒视。 “快下去,”她伸手推他肩膀,“我真要起来了。” 霍景安见好就收,及时敛笑,下榻离开“我去叫你的人进来。” 段缱犹自气怒,不满地盯着他的背影瞧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掀开喜被,忍着酸痛不适的感觉下了榻,往放着面盆的架子处走去。 每走一步,她对霍景安的不满就增多一分,昨晚被他可着劲折腾的后果在此时显得淋漓尽致,不仅下身难受,四肢也有余酸,尤其是双腿,酸软得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即使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也没有减缓多少,让人难受得紧。 以后她绝对不会再由着他胡来了,什么轻轻的,就一次,都是假话,话说得好听,热血一上了头,就什么都不认了,到头来受苦的只有自己,白白便宜了他。 段缱愤愤不平地想着,一边取下架上挂着的巾帕,放进盆里浸润打湿。 盆中的热水早已冷却,不过八月的天暑热尚存,水冷一些倒也清爽。喜帐外传来霍景安不高不低的声音,似乎是在和顾mama说着什么,少倾,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她抬头望去,就见霍景安负手而来,身后跟着采蘩等人,却不见顾mama的身影。 接收到妻子询问的目光,霍景安开口解释“我刚才和你的奶娘说,规矩不可废,你娘免礼是因为疼惜你,这是她的事,我们身为晚辈,该尽的礼还是要尽的。她听了,就坚持要回去把礼衣取过来,我拗不过,就由她去了。” 段缱讶道“礼衣你不是想穿常服吗” 霍景安道“我穿什么都随意,只要你不累就行。” 段缱哑然,刚才的那句话果然只是他随口说说的,也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像自己一样在这种小事上计较,是她想岔了。 这么想着,她微笑道“衣裳都是一样的穿法,哪有什么累不累的”说话间,采蘩采薇已经重新打了一盆热水进屋,再洗了一遍巾帕绞干,柏舟乘舟也准备好了相关的洗漱用具,只不过因为不知道新姑爷性情,就待在一旁候着,不敢多言。 “那可未必。”霍景安道,行至她跟前,拿眼上下一扫,“你昨夜歇得可好身体累不累” 段缱脸一红,别过眼不去看他“我很好。”不等他说些什么,她又急忙道,“你快去洗漱吧,再拖下去,早膳也不必用了,直接用午膳得了。” 霍景安见她这模样,就知她是面皮薄,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谈论这些,便也不再勉强,微微一笑,走到面盆边上,弯腰捧了一把清水洗脸。 没想到新姑爷竟会自己动手净面,柏舟始料不及,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还是乘舟激灵,见状赶紧拿了漱口用的齿木茶杯过来,又一肘子戳了戳身旁的柏舟,示意她递巾帕上去。 如此一番忙碌,等顾mama带着人重新捧着礼衣回来时,霍景安已经洗漱完毕,倚在一旁看着段缱梳妆弄发了。 顾mama快步上前,接过行露手中妆奁木盒,打开放到梳妆台上,里面是一套镶红累金的钗环首饰,珠玉饱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