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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他总玩的兵人游戏机被人改过了,由对战模式变成了闯关模式,角色的行为、动作完全由他编写程序cao纵。 开始时,他饶有兴趣地、没日没夜地玩了几天,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第一个角色是个日本剑客,他辛辛苦苦地爬山,一路上对拽着藤蔓飞下的怪物左闪右避,好不容易杀尽了怪物,却在拐弯的时候被落石砸碎了脑袋; 第二个角色是个杀手,他要将所有的西瓜吃掉,将蜜桃装进袋子里,砍掉人头,却被伪装成蜜桃的□□炸死了; …… 第八个角色是女孩儿,在黑暗的鬼屋里根据信息判断出谁是鬼,贴上符咒,判断出来后刚迈一步,踩到下陷的地板跌得粉身碎骨。 …… 他只玩到第八个。 “苏倾!”她的围裙被人用力拽了一下。 苏倾回过头去,厨房里饭香盈满,男孩拿着游戏机,仰头看着她,怒气冲冲:“你玩我。” “剩下九十二关其实都是一样的对不对?只要有同一个逻辑错误就会死。” “那你为什么总是死?”苏倾将绿油油的花椰菜装盘,慢慢地回头看着他笑道,“现在记住了吗?” “……”Y忽然意识到,这个错误,正是他最近的作业中总是重复出现的错误。 她俏皮地笑着,喂给他一片切好的培根:“记忆强化。” “……真没意思。”他哼着,嚼着培根,扭身出了厨房。 Y在年底六年级结业。 这意味着他即将变成一个初中生了。 小学的最后一节手工玻璃课上,老师教大家锻造一样玻璃器皿,作为结课作业,并可以带回去做毕业纪念。 许多女孩子将玻璃切割成漂亮的多面体,使他们像钻石一样熠熠生辉。也有人做了玻璃摆件兔子,玻璃钟表,一个中国学生甚至雕刻了玻璃制的花鸟屏风,受到了大家的围观和赞赏,孩子们拍下照片上传到了社交网站。 奥地利的女老师则在手工教室的角落驻足,她饶有兴趣地停留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男孩子身边。 “让我看看这件作品。” 她小心地拿起他cao作台上的玻璃环来看,它并不像其他孩子的作品一样是某个具体的物象,而是非常抽象的、几何化的有缺口的圆形,而且它是有颜色的,一端呈现出沉淀的浅蓝色。 她惊奇地发现,随着她的手的触摸,那蓝色迅速向另一端蔓延了:“天哪,这是什么?” “温度计。”那个男孩子坐在座位上淡淡地答。孩子们都聚拢过来,好奇地看着, “你在里面灌了什么?”老师问。 “酒精。”他垂下眼睛。在心里补充,和0.5cc的蓝黑色墨水。 “我知道。”有人说,“其实就是热胀冷缩的原理嘛。” “可是外面到处都是温度计,为什么不直接买一个呢?” 孩子们是无法理解的。 老师五味杂陈地想。温度计是精密仪器,而精密仪器是科学的象征,并非一节手工课可以承担。 这个玻璃圆环锻造得光滑且完美,厚度均匀,刻度的间距和位置都经过复杂的计算,他借助了计算机和锻造仪器,且一定cao作得很熟练。 这个叫Y的混血男孩在班级里沉默寡言,总是独来独往,走路有一点轻微的不自然,据说是因为小时候出过严重的车祸。但他的科学类科目成绩非常优异,已经被联合政府国立中学录取。 这样的孩子,同别人一定是有点不同的。 老师将温度计小心地交还给他:“Y,让我们为你优秀的作品设计一个漂亮的包装盒吧。” “加一个蝴蝶结可以吗?”他忽然抬头道。 “当然可以。”老师眯眼笑起来,去材料室取纸盒和彩色绸带。 “为什么把它做成环形呢?”这个时候,那个做花鸟屏风的中国男孩好奇地问Y,“我从来没有见过圆形的温度计,恐怕它在准确性上有些问题。” “不需要太准确。”Y说,“只是好玩。” 也许是因为文化相通,他没有多少抵触心理,甚至同这个男孩聊了起来:“你不觉得它很像‘加载中’的图标么?” “哈哈,确实。”男孩笑起来,仔细地凝眸看着这漂亮的圆环,“不过,我觉得更像中国古代的一种玉制品‘玦’。” Y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枚被包装在海军蓝盒子里、扎着银色绸带的温度计,最后被摆在了家里的茶几上。 “这是我手工课的作业。”他飞快地瞥了苏倾一眼,随意道,“送你了。” 苏倾拆开包装的时候,看起来非常惊喜,她一面拆一面轻笑着,黑色的眼瞳纯净得像一汪湖:“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别人的礼物。” “嗯,你拆吧,我先写作业了。”男孩没有再看她,挺直脊背走进房间里。 第二天他发现它被一条细细的渔线绳精心拴着,挂在了她的脖子上,随着她弯腰铺床的动作来回摆动。 “这是温度计。”他诧异地喊起来。 “我知道。”她笑起来,低头看看它,笑涡愈加天真愉快,“太好啦,我现在看温度非常方便。” “哪有把温度计挂在脖子上的?”他扑过去就要把它卸下来,“快给我摘下来,蠢到家了。” “不。”苏倾摇着头,捉迷藏似的躲着他,最后被他逼到角落里,还坚持抬手格挡住他的手,牢牢护住了胸口。 “这是Y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他的动作猛然停止了,将头偏向一边。 “又不是只有这个。”他的睫毛颤了颤,极小声地嘟囔道,“这算什么?” 以后还有更好的。 ——多的是更好的。 夜幕降临时,苏倾敲敲门,轻手轻脚地走进Y的房间。 缩在被子里的男孩故意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苏倾抚平裙子,慢慢地坐在了床头,帮他透出的瘦弱脊柱的后背盖好被子,随后从一片树叶书签那里,展开了那本铜板纸书。 床头灯发出昏黄的光亮,映照着她的侧脸和长睫,使得这幅画面格外安稳静谧。 “老木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