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8
火化的时候,从他半蜷着的手里掏出来样东西。 一枚弯了针的团徽,金灿灿的稻穗儿里头全是他的血迹。 “江谚——” 少年的紧绷的身体像烙铁一样guntang,苏倾挨住的瞬间,大脑马上发出警告,告诉她可能会被直接甩开,但她还是抱紧了他的手臂。 只要能将他拦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打了一天好累呦。让他歇口气儿。 玉京秋(七) 江谚揪着黄毛的领子, 拳头被阻住。本能地反手想要推开桎梏,抱着他的人棉花糖似的软, 扭股糖似的黏。 稍稍一动, 胳膊肘顶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对方吸了口冷气,劲儿猛松了一下, 又执著地贴上来。 他力气却收住了。 扭头看去,苏倾睫毛膏有些化了, 长睫毛几根几根黏在一起,他皱一下眉头。 那一团黑下面的瞳仁却跟琉璃珠子一样,倒映出他的脸,拗得让人心疼:“江谚,你写的我没看懂。” * 二十分钟后, 一切归于正常。聚众闹事的各位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那黄毛就坐在江谚后头, 拿卫生纸按着脸上的擦伤, 笔杆戳他脊背:“兄弟, 你练的那是哪门哪派啊?可疼死老子了。” 江谚颧骨上也挂了彩, 任凭血珠子凝固没管,歪了一下肩膀,好像想把背上的苍蝇抖下来。 黄毛讪讪地把笔架在耳朵上:“还挺傲。” 中午放学了, 江谚架着书,维持着原样不动。眼睛向下瞥的时候,瞥见一双女孩穿的棕色小皮鞋。 苏倾就立在他身边, 窸窸窣窣的,半晌也不吱声,他禁不住回头,她低着头,手上耐心地拆着一片创可贴,干干净净的手指捏着,递过来,眼睛抬起来看着他。 他撕开就要往脸上贴,苏倾轻轻“哎”了一声:“你得稍微处理一下伤口。” 她谨慎地望了望后门,才俯下身仔细打量他的脸,擦伤的血道里还留着地上的灰尘和沙粒。 江谚也瞥了一眼后门,外面什么人也没有。冷冷与她对视着,手掌一翻,创可贴“啪”地贴在了桌面上。 见不得人是怎么的? 苏倾轻皱了下眉头,直起身子。 江谚扭过头不理她,半晌,他侧眼,圆头的小皮鞋还规矩地在他身旁立着,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回头,苏倾垂着眼,小嘴抿着,面色平静地又拆了一枚创可贴。 他侧眼睨着,哪儿来的这么多创可贴。 苏倾不仅把外包装撕开,还把胶条也摘下来,小心地捻在指尖,侧过头打量他的脸,亮晶晶的眼珠转着,似乎在想从哪儿下手。 江谚的心慢了一下,梗了口气似的,沉沉地撞动胸腔,他的眼皮微动一下,睫毛慢慢覆下来。 苏倾见他嘴角还绷着,满不高兴的模样,低头瞧了瞧手上的创可贴。 江谚等了半晌,忍不住掀起眼,正看见她也学他,把那枚创可贴“啪”地拍在桌上,跟他刚才贴的那个错成了个十字。 苏倾揣着小外套口袋扭头走了。他冲着她的背影皱眉:“回来。” 苏倾顿了一下,没停,走出了后门,江谚冷着脸,“哐当”一声踹翻了前桌的凳子。 * 洗手间的镜子前,少年扬起下颌,指头轻轻触碰自己的脸。 深邃的五官和苍白的肤色,本是冷情的一张脸,现在多了颊上红彤彤一道擦伤,显得有些滑稽。 “嘶……”手指碰到那处,他无声地皱一下眉。扭开水龙头,脸伸到龙头下,粗鲁地冲了冲伤口。 水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流进衣领里,在锁骨处聚成小泊,打湿了T恤衣领。 伤口火辣辣地痛,他满意地左右看看。 这么清洗应该够干净了。 回到教室,他怔了一下,空荡荡的教室里坐了个女孩,牛仔外套披在肩上,正低着头吃盒饭,动静很小,安静得像只猫。 他走过去,苏倾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打包好的饭菜,左半边是青油油的油麦菜,右半边是rou和蛋,拆好的筷子搁放在一旁,卖相极漂亮。 江谚低头看了一眼,舌尖轻顶一下上颚,又看一眼。 原来食堂还有黄焖鸡呢。 他就坐在她后面的位置上吃完了饭,懒得挪窝,就在那看书。长腿支着,似乎没处可放,往前一伸,碰了一下她的椅子腿,冷淡地问:“刚碰到你哪儿了?” 打架的时候拦人,真敢。他下手一向没轻重,也不怕连她一起打了。 苏倾心里有点生气,她用胳膊小心地碰了碰文胸托,那里现在还疼呢,她能说吗? 她只好咬着牙不吭气儿。 江谚见她半天不理他,抬起眼。苏倾绾起的头发捎带着卷,像一朵花苞,靠近脖子的细小鬈发打成一个个自然的圈,像戴了一串项链一样,耳根不知怎么的红透了。 他停了一下,又问:“哪儿没看懂?” 苏倾猛然扭过身来,闷声不吭把卷子铺在他桌上,似乎是带着气的,上面拿铅笔画满了圈。 江谚瞧了一眼,笑了一下:“你要累死我?” 苏倾没搭话,又开始专心地撕创可贴了,睫毛在眼底落下几道触须般的影子。江谚的手掌马上紧张地压住桌上的胶条,警告:“十字架够了啊。” 苏倾抬眼看看他,指尖捻着带胶的一面递到他面前,细细地出了声:“你自己来吧。” 江谚脸上贴了一道创可贴,不仔细看上去就跟流氓眼下的刀疤似的,他挺满意地按着卷子,真的挨个讲下去,苏倾的胳膊肘搭在他桌上,支着脸安静地听。 她很少撒娇,总是沉默,沉默的时候不讨好,像冰山美人。眼睛那股黑,里面透着踏实的执著,是沉在地下的泥土。不像其他的浮夸的女孩子,一言一行会溅起空中的尘埃。 有时江谚也想,这样的一个人,到底为什么做dy girl ? 他这么想着,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侧着眼睛瞧她。江谚的目光又沉又冷,审视着她,带着一点挑剔的嫌弃。 苏倾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