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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头发变干的时候,奥罗拉用耳机听了一会儿夜间收音频道,里面播放着那首温柔无比的英国古老民歌——的现代演绎版。女歌手温柔美好的歌声让她盯着外面的苍茫夜色,无意识地跟着哼唱出声。 “绿林深处山岗旁,香芹,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在白雪封顶的褐色山顶上追逐山雀……她会是我真正的爱人……” 听着听着,这首歌里的空灵曲调忽然触动了奥罗拉的某根神经,她睁开眼,伸手去翻挎包里的东西,没有看到那本墨绿色的日记。 “斯莱特林先生?”她喊。 日记在一丝绿光里出现,安静地躺在包里。奥罗拉把它拿了出来,翻开,看到那条熟悉的纤细纸片蛇正团在纸页上,半睁着眼睛看着她。 “晚上好,先生。刚刚在森林里的事,谢谢您救了我。”她写。 萨拉查用尾巴勾住那句话,张嘴把它整个囫囵塞进去,“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够做到在拥有能够亲近任何魔法生物的天赋的情况下,还能被几条曼古拉斯哨蛇吓成那样?” “……您是不是对‘几条’这个概念有什么误解?那不是几条,那是一片。” “……有什么区别吗?”萨拉查翻了个白眼,看起来颇为惊悚。 “对您来说可能是没什么区别,可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区别大了。不过,那个声音是您吗?我是说,好像有点太……” “太什么?”萨拉查扬着头盯着她,紫色的信子威胁性地晃了晃,警告对方只要乱说一句话就要血溅当场。 “太……年轻了?” 萨拉查冷笑:“那你以为我多老?” “您不是一千多前的人吗?” “留在日记本里以后,年龄是不会再发生改变的。” “这样啊……”奥罗拉继续跟着耳机里的舒缓音乐节奏晃动着手里的笔,然后问,“那您留在日记本里的时候多少岁?” “十八。”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所以,萨拉查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和其他几个创始人一起建立了霍格沃茨?! 人生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别人的十八岁,自己八十岁也追不上。 这么想着,奥罗拉一边用手指穿过半干的长发抖开它们进一步晾干,一边感慨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的。萨拉查忽然又写到:“至于你的那位魔药教授,他比我想象得要精明一些,当然对你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奥罗拉看完他的话,思维一下子跟着耳边的音乐一起进入了空白间期,好半天后才有点僵硬地回复道:“您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了吗?” “现在当然还没有。”萨拉查顿了下,繁花一样的字体继续盛开在奥罗拉眼前,“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我告诉过你。你有你的秘密,它让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或者说它是你不一样的原因。即使我现在看透了你的本质所以懒得追问,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会。” 奥罗拉沉默了良久,“我知道了。” “晚安吧。伤口结痂以前别碰水,当然如果你享受这种痛苦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晚安。” 合上日记以后,奥罗拉抱着收音机缩到了床上,头发的大部分已经重新变得柔软而干燥,就是发尾部分还依旧有些潮湿。 她把自己横躺在床上,让长发沿着床的侧面像一匹丝绸那样垂摆下去一直延伸到地上,堆积起来的发尾卷曲如小小的漩涡。奥罗拉闭上眼睛,耳机里的电台歌曲已经换成了John Waite的那首,细微的雨水拍打树叶的声音跟着音乐节拍跑进耳朵里,整首歌透露着一种直白又深情的爱意。 奥罗拉试图让自己睡着,但是很难做到。和萨拉查的对话还浮现在眼前,牵连出来的记忆还有埃蒙德,玛丽安,普利茅斯,霍格沃茨,沃克斯,贝芙莉,斯普劳特院长,韦斯莱一家,还有那一睁眼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茫然和惶恐。 她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态改变了很多,以前她总是去想自己曾经是什么人,来自哪里,经历过什么。无数次用自己并不算特别丰富的想象力,企图去勾勒出模糊的线条,模拟自己完全丢失的过去。 每次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发现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时候,感到的都是对于未知后果的恐惧。 但是她现在想得更多的是自己如今周围的人和事,那些鲜活温暖的记忆,那些她热爱的一切。她在这里有深刻的牵挂,割舍不下的情感。她深爱这里的所有。 她不再想要记起来自己曾经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是因为不想有任何事来打扰自己现在的状态。这才是她现在不愿意让别人发现她身份的真正原因——因为她深爱那些同样爱着她的人,她的朋友她的父母,她的学校和……老师。 她忽然想通了,原来这就是答案。在不知不觉的时间里,她其实已经变得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用力生活,用力去爱。从她用自己的真实情感去投入这个世界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什么两样。 耳朵里的约翰·维特还在唱,奥罗拉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放在被单上跟着拍节奏,心情放空而轻快地跟着唱:“今夜我的心封冻如磐石,受到狂风暴雨的侵袭。当他们提到你,仅仅只是名字也能让我情不自禁。” “我知道自己已输掉这结局,我已经万念俱灰,你却一无所知。我拼尽全力想要靠近你,却发现在你的世界我不过是灰尘。” “我不想你,我没有欺骗自己,我已经不再想你。” 奥罗拉越唱越欢快,伸手借着台灯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比出各种手影。 夜晚温凉绵长,晚安,所有我爱的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他妈黑暗之神,出来吧,潜水怪!!! 第41章 失控 保持糟糕睡姿一整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早奥罗拉刚睁眼的时候,有那么短暂的半分钟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臂和双腿存在的。 她躺在床上,等着那种麻痹感从清晰到消失,软绵绵的钝痛重新爬上受伤的小腿和手心,盘旋在那里不肯走。 吃完早饭后,奥罗拉慢慢走到门外,将信箱里一早由报童送来的信件和报纸都取了出来,准备送进屋子里。她已经给布伦特太太请了假,打算等腿上的伤好一些了再去工作。 看起来前段时间杰弗里·霍桑先生刊登在报纸上的手工乐器广告非常成功,奥罗拉看了看满怀的明信片抬头,几乎都是来求购乐器的。她将信件和报纸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随手打开收音机,流淌而出的甜美女声正在播报今天的天气预报,末了以后,每日例行地提醒听众要带伞。 她在这里呆了快六天,斯内普的猫头鹰几乎是在每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