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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比一般经典花体要更加圆润,钝化每一个字母的边角,看起来像一排圆滚滚的珍珠抽出纤柔的细丝,弯钩弧撇描绘得特别夸张。 老实说,很有邓布利多本人的风范。 信中照例开头寒暄问候了斯内普的近况,然后就是了解到最近两天他没有课,所以很客气地询问对方是否愿意一起去看一下雷古勒斯。 斯内普的回信更短,只有一个短语,十分荣幸。 然后,两个人在霍格沃茨的礼堂门口碰了面,一起去了贝芙莉的住处——伦敦郊区的一间屋子,在麻瓜世界。 这是一幢样式和年代都很老旧的房子了,材料就是很普通而且廉价的深灰色石块,门口草坪边缘的木制栅栏看起来就是在背后的温带森林里就地取材做成的。整个房子唯一的亮点是二楼的落地窗,从窗帘颜色来看,是属于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的。 草坪上杂草丛生,一点也没有受到已经日渐凛冽的冬风的影响。深褐色的潮湿土壤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败叶腐殖质层,浓郁的泥土和放线菌味。 邓布利多走上前去,敲了敲面前的原木色大门。 很快,门开了一条细缝,露出一双谨慎而爬满些许血丝的深灰色眼睛。 邓布利多主动退让开一些距离,笑容温良无害,语气像慈爱的长辈那样亲和:“雷古勒斯,最近还好吗?” 里面的人看清对方后,又将门缝开大了一些,露出大半个身体,然后点点头,嗓音有些沙哑:“您好,邓布利多教授,最近和以前一样。您和贝芙莉呢?最近都还好吗?”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侧身让雷古勒斯能够看到身后不远处的斯内普,回答:“我很好,贝芙莉的话,这你得问她的院长了,介绍一下,斯莱特林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雷古勒斯和斯内普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撞到了一起,后者敷衍性地挂起一个假笑。平心而论,一点也不和善,反而让他看起来像个图谋不轨的阴谋家。 雷古勒斯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很快认出对方是几个月前在对角巷遇到过的人。他看起来似乎认识自己,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尖锐感。那时候雷古勒斯就觉得,也许自己以前和他的关系非常之差。 他扶着门板的手不自觉地变成了抓,眉头轻轻颦蹙在一起。 斯内普没动,继续这样打量着对方。虽然雷古勒斯只是和西里斯长得有几分相似,气质完全不一样,但是光是这几分相似就够让人厌恶的了。 “我们能进去吗?”邓布利多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一圈,不动声色地继续保持着之前的温和态度,“我们都觉得斯内普教授也许会对你的病情有办法,他的魔药才能十分出众。” “您过誉了。”斯内普谦虚地说,脸上的神色却染上了几分得意。这让雷古勒斯越发的觉得对方不怀好意。 但是他还是在斟酌一会儿后,彻底将大门打开:“请进。” 房屋里的家具很少,和麻瓜们的家具售卖城里随意搭建出来的样板房差不多甚至更少。如果不是锅炉上的水还在烧,可折叠餐桌上放着两个刚吃完食物还没来得及清洗的盘子,这里很难想象会有人住。 看样子,雷古勒斯的境遇和自己想的一样糟糕。斯内普收回目光,做出了一个粗略的评判。 三个人在会客厅的阳台坐下,雷古勒斯从橱柜里找出一些勉强还算有卖相的茶点作为招待。斯内普不打算动这些看起来软塌塌而且挤满看不见微生物的饼干,倒是邓布利多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吃了两块后,主动问道:“听贝芙莉说,你最近找到了一份时间自由的工作?感觉怎么样,精力跟得上吗?” “还可以。”雷古勒斯点点头,脸色看起来憔悴得可怕,整个人消瘦得十分厉害,肤色带着一种病态的灰,“一家书店,我一般都是去上晚班,老板付我一样的工资。” “那就好。贝芙莉在学校怎么样,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转头看着身旁的黑衣男子,脸上的一贯笑容温和得让斯内普心里一阵恶寒。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干巴巴地回答:“她是我的课上最优秀的学生,表现一直不错。” “多谢您。”雷古勒斯冲他短暂地投去注视,然后迅速移开。 “那接下来的检查工作就拜托你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拿起第三块饼干,闪亮的蓝眼睛安慰性地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雷古勒斯,“希望你能帮助他快点康复起来。” “我会竭尽所能的。”斯内普的语气依旧不变,抽出藏在袖间的魔杖,“就是需要布莱克先生稍微配合一下。” 雷古勒斯觉得眼前这个人是斯莱特林院长简直是最恰当不过的,他看着对方那双毫无光亮的漆黑幽深眸子,感觉自己好像对上了一条黑曼巴蛇的冰冷竖瞳。 他再一次确定,自己以前和这位院长先生的关系极差。 …… 吃完晚饭后,雨渐渐停了下来。 万圣节的奇异欢乐气氛在霍格沃茨里陡然蔓延开,餐厅里漂浮在半空中的白色蜡烛也变成了橘黄色的魔法南瓜,眼睛和咧开的嘴巴是尖锐的锯齿状,明艳温暖的光芒藏在南瓜的笑容背后,仿佛燃烧那样灿烂。 对于一群已经是准巫师的孩子们来说,和麻瓜一样去扮演巫师就显得很无聊了。因此他们更乐意去扮演其他的一些神秘生物,比如吸血鬼,狼人以及海妖什么的。 霍格莫德村的新口味整蛊糖果在一周以前就销售一空,注定今晚的霍格沃茨会有一场相互伤害的腥风血雨。 奥罗拉吃完晚饭后回到寝室换上了赫奇帕奇统一的雨衣雨靴,虽然现在已经不下雨了,但是雨后的禁林对衣物和鞋子来说都不是一个友善的地方。不出十分钟,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看不见本来的色彩了。 她想了想后,还是带了一把较小的折叠伞备用,然后一路尽量贴着墙走地来到校门口等着斯内普。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地避免不被过分兴奋的小巫师们用魔法气泡和一些不知名的泡沫砸中,但是等她赶到的时候还是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顺手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后,奥罗拉来到学校的门外。这里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的湖水表面闪着鱼鳞一样细碎微弱的光,朦胧着起伏。 她只在台沿上等了一会儿,黑衣的魔药教授就来了,“教授,晚上好。”斯内普冷淡而生硬地回复了礼节上的问候,手里的魔杖尖端荧光闪烁,照亮了前面的一大片范围。奥罗拉不远不近地跟着,彼此都沉默得只能听见雨滴从树叶滑落到地面低洼浅坑的滴答声音。 墨绿森林湿润寒凉,雾气晕光,扩散蔓延。 海格牵着牙牙从小木屋里快步走出来,让它趴在外面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