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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破罐破摔?“殿下在慰藉谁?”小安子垂着头,好奇问。“本王也不知道。”明玦低着头,微微倾身。将壶里的酒洒在面前的土里。“不管是谁。”明玦轻笑一声,眼神凛冽透着入骨的凉。“二桃杀三士,殿下现在觉得,这局可起了效果?”明玦身子一僵。瞬间眼睛似寒刀,向着身后的人扎去。“赵求呢?”“殿下想让他怎么样,难道还要来问范某?”范送含笑,脚步踉跄,却扶也不扶旁边的廊柱。一步一步,织锦衣上淌着血水,滴在平整的青石上。“他死了?”明玦直起身子来,眯了眼睛。眼角上挑,看了眼范送。面不改色道。“殿下想让他死,范送只能送他上西天。”“你怎么不觉得,本王是让你死?”“范送问心无愧。殿下一朝被谗言,两桃杀三士。若是范送死了,殿下不觉得可惜。”“好。”明玦愣神,骤然抚掌。“先生好胆量。”“这胆量还不算什么。这胆量才是真的胆量。”范送淡笑着。瘦峻的脸上如冷峭的梅花。清冷,决绝。范送晃了一晃。慢悠悠,颤着手指,从袖口里掏出个青瓷小瓶来。“殿下。若范某是你,范某连这个都不留。”说着。“啪”的一声。狠狠将青瓷小瓶扔在青石板上。脸上透着狠绝。青瓷瓶碎裂开。溅得四处都是。“殿下,范某说的可对?”“先生既然什么都猜到了。又为何?”明玦脸上微微动容。向前走两步,想去扶着范送,又有些犹豫。他知道范送不简单。他却不知范送猜到了他这是以往万一,置他们于死地不说,连着给他们的解药也是假的。他为了报仇泄恨,又岂止放了一个杀招?院子里二桃杀三士,借刀杀人。院子外,借着利用内jian泄露的假消息,瓮中捉鳖,破釜沉舟。“为了告诉殿下。殿下此举是对的。”范送“哇”得吐出一口血来。“内jian不除,祸患无穷。”范送粗喘着气。气若游丝道。“殿下做的对,范送自然要走一遭的。”“先生既然知道,竟还愿意为明玦做到如此。”明玦神色悲怆。亲自扶过范送。“先生莫要说话。明玦这就救治先生。”“明玦三生有幸,得遇先生。日后还需先生扶将。”“殿下知道范送的心就好。”范送忍着痛,一脸的向往。君子立言,小人立誓。这关到底过了。第48章本事沈潘绕了个弯子,将马车停在了城外。自己送了孙子锐回了孙府自己才回了靖国公府。对着孙子锐如何会出现在顺德山庄却是连提也未提。只沉着脸,叮嘱他这些日子可不能乱跑了。自去书院里读读书,也比整日里上蹿下跳强。“我省得。”孙子锐讷讷应了。小心翼翼看了眼沈潘的神色才放下了心来。他从小到大便被沈潘管着。如今霎一这样,着实吓坏了他。孙子锐神色一动,长了长嘴,水红色的唇一弯,又忽然苦了脸。“若是,有什么消息。”孙子锐咬着唇。吸了吸鼻子,期期艾艾道。“放心。我也省得。”沈潘拍了拍他头。将他推进门里。看着人进去了才幽幽叹了口气。若是孙子锐不说,他差点都忘记了。孙子锐和着凤连一般大。同样的十五岁。孙子锐孩子一样。凤连却要提心吊胆。攻心筹谋。整日里活得战战兢兢,生怕明天就没了命。精铁需从千锤百炼而来。凤连注定了是个独当一面的君王。他一直以为孙子锐就是个纯善的贵气公子。可凭什么呢?沈潘沉着脸。孙子锐家财通八方。他也是跟着他爹左右逢源,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商战里历练的。他又凭什么,觉得他会被人骗得团团转?人啊,不能自作聪明。却也不能妄自菲薄。沈潘冷着脸。翻墙进了静安院。墙角荒草丛生。这夏天还没正儿八经的过来,草已经过了膝盖。沈潘脚一顿,扭过头去,对着侧向沈潘的方向喊。“谁?”确实无人应答。沈潘皱了皱眉。叹了口气。直直趟过荒草,去往静安院。今儿倒是齐整。沈清和明琛两个人坐在正堂里喝茶。因为喝茶无聊,两个人边喝茶边背书。一人背,一人抽检。对的人喝茶,错的人不喝。沈清玩的正在兴头上呢。被沈潘重咳一声打了个岔,颇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让他坐下。接着美滋滋地喝口茶。沈潘看着口唇干燥,却一脸宠溺笑着的明琛摇摇头。感情有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何了?”沈清幽幽喝口茶,对着沈潘深深叹了口气。“不如何。”沈潘抽了抽嘴角。“他不是比我先回来?你知道的不是比我多?”“啧啧。知武方才说,你察觉他了我还不信。踏空无声的本事哪里是说破就破的?”沈清挑挑眉。扫了眼沈潘一眼,颇为满意道。“那是他不小心,放了个屁。”沈潘面不改色。“你才放屁。”房梁上传来嚷嚷声。“大少爷,你这是血口喷人。”“收声。”沈清脸色有一瞬间僵硬。片刻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将茶杯递给了憋笑憋得甚是辛苦的明琛。“如何?”沈清叹了口气。正了神色,端坐着。“如何不如何你不知道?”沈潘抽了抽嘴角。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你那兄弟无事吧?”沈清对他的随意倒是没有大惊小怪。修长白润的手指轻扣着桌子。被一旁的人捉住。慢慢放在手里摩挲。“应该是无事的。”沈潘沉着俊脸,踌躇说道。刀削斧刻的脸越发得耐人深省。“哦。”沈清所有似无地点了头。瞪一眼旁边拽着他手不正经的闲人,狠狠地将手背上的爪子打掉。“嘶。”那人吃痛一声。倒是乖乖地抽回了手。委委屈屈地一旁坐着,看着他们叔侄俩。“这盛都的天,不是咱们能掌控的。也不是明玦一个人能随意摆布的。”沈清叹了口气。对着缄默的沈潘认真道。“明玦搭了台来唱戏,唱或不唱,陪不陪他唱,可就由不得咱们了。”“潘儿知道。”沈潘低头,两只手抓住自己灰扑扑的短发,半天吭哧出口气来。“可范送他,不是棋子。”“可他把自己逼上了那个位置。”沈潘微微一哂。苦笑道。“明玦此次出手心狠手辣。在你们回来的路上,不知有多少人悄无声息地没了性命。更不知道有多少爪牙逃之夭夭。”“可范送不是他们。”沈潘深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