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9
束散场,地上也只浅浅落了一层,对于披着斗篷的后妃们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上元宫中没有宴席,诸大臣和命妇看过焰火后便纷纷离宫。这些自有人打理不必皇后亲自费心,她直接把汪才人的情况说与其他嫔妃,“本宫这便得赶往永安宫,meimei们若是无事,不妨也去看看。” 目光一转看到辛虞跟田容华,她又道:“辛容华和田容华身子骨弱,如果感到乏累,可以先行回宫。” 这种时候……辛虞不动声色看向田容华。 田容华一脸担忧,“汪meimei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嫔妾哪里有闲心回宫休息?娘娘放心,嫔妾还挺得住。” 辛虞就也跟着道:“嫔妾也尚且能坚持,还是先去永安宫看看吧。” 她俩都决定去了,其他人自然更不会有异议。何况圣驾已经先行一步赶往永安宫,为了多在皇帝面前表现,她们也不能不去。 一行人上辇的上辇,步行的步行,前呼后拥,很快到了永安宫。 一进第二进院落,便见西侧偏殿内外灯火通明,忙碌的人影投射在窗子上,配着隐约传来的嘈杂,让人莫名跟着紧张。 皇后及一众妃嫔肃容入内,越临近产房,汪才人的痛呼声就越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个人耳中。 长平帝一脸沉凝地坐在外间的太师椅中,身旁,立着鼻尖冒汗明显不知所措的李婕妤。 时逢产房内汪才人发出一声高亢的口申口今,她焦急地往产房望去一眼,再回头偷瞄长平帝面色,愈发不安。 瞧见皇后一行人,李婕妤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面上一喜,匆忙上前行礼,“皇后娘娘,您可算来了。嫔妾没生养过,缺乏经验,这心里委实有些慌。” “辛苦你了。”皇后朝她一颔首,又微蹙起眉,“怎么一直痛呼不止?待会儿力气用完了如何生产?接生嬷嬷没和她说要省着些力吗? 说了,可看汪才人那个架势,委实是疼得控制不住。何况这才七个多月,接生嬷嬷什么的还未备好,都是临时找来的,有疏忽之处也是难免。李婕妤垂了眸,没有做声。 皇后见她这样,也不再多问,向长平帝福了福身,“臣妾先去看看汪才人的情况。”抬步进了产房。 过得一会儿,她自产房出来,面上神色尚好,镇定吩咐李婕妤:“一时半会儿还生不了,你叫人去弄些易入口的吃食来,让汪才人多少用一点。”然后在长平帝身边落了座,柔声对长平帝道:“这女人生孩子,拖上个一日半日也是有的,汪才人是头胎,又不像容淑仪早早破了羊水,怕是有的等。陛下明日还要上朝,不若早些回去休息。” 许是皇后与汪才人说了什么,抑或是阵痛过去,产房内没了动静。长平帝略一沉吟,起了身,“朕先回去,永安宫这边,皇后你多照看着些。” “是。一有消息,臣妾便派人通知陛下。”皇后应下,率一众嫔妃恭送圣驾。待长平帝一行走远,这才问李婕妤,“汪才人不是才有孕七个多月吗?怎么这时候发动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嫔妾也不知道。”李婕妤摇头,直感到嘴里发苦,“伺候的人都问过了,一没磕着碰着二没受到惊吓。入口的东西也都让太医一一检查过,说是没有问题。” 皇后闻言眉心微拧,偏头望向自己身后侍立着的一个年约五旬的妇人,“钱嬷嬷,你去帮着长长眼,看有无不妥的东西。” 知道这边提前发动,她便让人去请了这位由祖母所赠、懂得许多后宅阴私又颇通医术的老嬷嬷来。不管是何原因导致的早产,趁现在时间尚短不便抹去痕迹好好查上那么一查,也算对陛下对后宫众人有个交代。 钱嬷嬷行礼应是,带人进了内室。 在场诸妃嫔面上不显,心里却多少有些忐忑,一个个全竖起了耳朵。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人比鬼恐怖多了,至少鬼不会陷害栽赃。 她们是没有对汪才人下手不错,可谁又能保证查到最后,线索不会指向自己? 没人做声,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压抑。此时汪才人再起却明显压低了的口申口今声混合着接生嬷嬷的安抚传进寂静的室内,让这种压抑更加剧几分。 有那心理素质不好的,呼吸已轻到几不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钱嬷嬷回来复命。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汇聚到了她身上。 “可查出什么了?”皇后问。 “吃食、用具、衣裳被褥甚至首饰摆件都查过了,未见不妥之处。”钱嬷嬷答。 众人俱是松了口气,李婕妤忍不住咕哝:“难道真像太医说的那样,是她几度险些小产伤了身子又未保养好,怀相实在不好所以没能足月生产?” 皇后想起最近永安宫三天两头的请太医,也沉默了。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眼见时辰不早汪才人又一时生不下来,皇后做主叫众人先回去歇息。交代李婕妤多费心些,又留下几个人帮忙,也起驾回了坤宁宫。 第二日一早,永安宫传来消息,汪才人于卯十三刻,诞下长平帝第三子。然而宫中人面上均不见喜色,因为这个早产的皇子,身体实在太弱了,怕是根本养不活。 果不出所料,这个小皇子只活了不到半天,便夭亡了。 ☆、64.夭折 “你说什么?三皇子没了?”田容华音调拔得老高, 表情怪异, 像是惊讶、不敢置信, 又似是……隐隐兴奋。 来报信的宫女早被她的喜怒无常弄怕了,不着痕迹向后缩了缩, 硬着头皮道:“是。申正十分咽的气, 汪才人已经哭晕过去了。” 控制不住地, 田容华的唇角上扬成一个愉悦的弧度, 随即又被努力压下,变成个十分扭曲的难过表情。 “知道了。”她捏起帕子, 按了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故作哀声道:“本小主听闻噩耗很是难过, 需要好好缓缓。除了清儿, 你们都退下, 不要进来打扰。” 屋里伺候的人跟脚底生了风似的, 呼啦啦全退了出去。临走前,还贴心地为她掩上了门。 田容华以帕掩面静静听了会儿,待脚步声彻底远离,低低溢出几声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死了……竟然死了!”越笑越大声,完全难以抑制,“生下来又怎样?是个皇子又怎样?还不是没活上半天, 就没了……枉她当初为保住龙胎, 四处拉人垫背, 还不是死了, 死了!呵呵呵呵……” 清儿立在房间的角落里, 不敢做声,也不敢上前,尽量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是小主从娘家带来、自小服侍、最亲近也最信任的婢女没错,可小主自从伤了手臂就性情大变,早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小姐了。说痛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