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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 狠是真的狠。 所谓相由心声,在方如山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许翠喜欢他,大概是因为能在他身上找到缺失的安全感吧…… 时歌的刘海又厚又长,完全盖住了眼睛,方如山只能感觉到有深沉的目光盯着他,他冷不丁冒出鸡皮疙瘩,挤出个敷衍的笑容:“来得挺准时。” 时歌莞尔:“是啊。” 方如山觉得今天的时歌有些不一样,往常她哪里敢对着他笑,对着他说话,要么是闷着头不开口,要么是僵硬着跑走。 以前他不觉得时歌和时俏像姐妹,现在时歌一笑,还真有点时俏的娇俏,他心一荡,语气柔和不少:“你穿新衣裳啊。” 时歌继续笑:“不是呢,布给时俏做新裙子了,这是旧衣服改的。” 听到时俏,方如山心更荡漾了,没错,布就应该全给时俏做裙子,她穿裙子好看,露出小小一截细白的手腕,漂亮。 他点头:“应该的。” 应该你香蕉你个芭乐! 时歌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只想马上一脚把方如山踹下山。她现在还没完全理清要如何去除许翠怨念,但可以确定一点,摔断的腿,方如山要还。 “方大哥,这边看夕阳视野好。”时歌往边上走了几步,不偏不倚,正好是方如山挖的坑,松松的土和用来障眼的树枝,轻轻一踩,她就会摔下去。 方如山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时歌立即踩下去,他眼珠咕噜转了转,上前几步,站在坑的后面,诱哄道:“那边风挺大啊,时歌你冷不?冷就往哥身边靠靠。” 时歌摇头:“不冷啊,方大哥你冷啊?” 这丫头是榆木脑袋?方如山很是生气,他都愿意牺牲自己,让她占便宜靠过来了,她竟然推三阻四。 他冷下脸:“我身强力壮的,怎么会冷。” “哦。”时歌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模样,片刻,她突然说,“方大哥,我过段时间要去上学了,俏……俏丫,你……你们结婚我可能赶不上了。” 俏丫是时俏的小名。 方如山一下傻了,结婚? 他和时俏? 他和时俏要结婚?! 见他震惊得久久无法回神,时歌继续说:“难道是我误会了?最近俏丫时常在家里提起你,我还以为你们……” “提我什么?!”方如山眼前已经闪过时俏穿着嫁衣,红着脸俏生生看他的模样。 难道俏丫其实也是喜欢他的? 方如山整颗心都心激荡起来,整个人轻飘飘的,早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处何地。 “提你和她……”时歌似是难以启齿,声音越来越小,和蚊子哼哼一样,完全听不清。 方如山急了,迫切想知道时俏说了什么,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催促时歌:“你说大声——啊!!!” 脚下瞬空,方如山想起了他挖的坑,然而来不及了,电光火石间,他下意识想抓住时歌,时歌却比他更快一步,灵活一退,尖叫着跑远了:“哇,方大哥,我先回家了,有蛇!” 方如山眼睁睁看着时歌的衣角从他手里溜走,直直从山崖滚下去,惊慌的“救命啊”融进呼啸的山风里,很快消失了,仿佛无事发生过。 * 时歌一路跑下山,许家,哦,现在应该是时家,就在山脚那棵大银杏树旁边,三间破旧低矮的房屋。 那时候大家还是点煤油灯,三间屋子只有两间亮着,一间是时富和刘春华的房间,一间是时歌和时俏的房间。 时歌径直去了旁边的小厨房。 一进去,矮桌上放着碗稀粥,还有两小碟凉拌野菜,不远处的灶台堆着几个没洗的碗,时富和刘春华他们已经吃过了。 时富听到动静,在屋里问了声:“歌丫头,洗衣服回来了啊。” 时歌搬了把小凳子在矮桌旁边坐下,端起稀粥连喝好几口,她跑了一路,早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家穷,原来的许翠经常吃不饱,面黄肌瘦的,明明接近一米七,二十岁了,看起来还和未成年一样:“嗯。” 时富又说:“你姨给你留了粥和菜在桌上,自个儿吃吧。” 姨是指刘春华。 原书中,许翠mama在她一岁时去世,刚开始她以为刘春华是她亲妈,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甜甜叫着妈。 刘春华态度始终淡淡的,她以为她惹mama生气了,后面长到七岁,她才知道原来她没有惹刘春华生气,只是,她不是刘春华亲生女儿而已。 那时开始,她只叫刘春华姨了,许富抽得她荆竹条都断了好几根,她都闷着头不改口,反倒是刘春华直劝许富,她不在意。 是了。 刘春华不在意。 许富原配一直是她眼中钉rou中刺,她养着许翠已经是看在许富的面子,至于母爱,抱歉,她的女儿只有许俏。 许翠对她而言,不过是借住在她家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哦。”时歌夹了一筷子野菜,脆脆的,香香的,正符合她的胃口,她也不客气,直接一扫而光。 原来的许翠下地做活帮许家挣工分,她要多吃点,才能把这些年本该属于她的rou补回来。时歌想着,又把柴火上慢慢炖着的鸡rou全部吃光。 鸡是许翠养的,有两只,喂来下鸡蛋卖,因为许俏这几天闷在床上哭,今天刘春华特意杀了只鸡给她炖汤。 时歌吃了饱饱一顿,有些虚弱的身体舒畅不少,她收拾好碗筷,也整整齐齐堆到灶台上,拍拍手,出去了。 以往这些碗筷都是许翠默默洗干净,现在换成时歌,她当然不会洗,她是每天挣工分的人,家务就该天天在家躺着伤春悲秋的人来做。 刘春华要是不舍得,要想帮忙,她反正也不拦着。 70年代末的农村没什么条件,时歌草草洗漱完毕,打着哈欠回房了,按照原书的剧情,半夜会有村民在山崖发现方如山,只等明天全村通告不要晚上上山顶摘石榴,危险。 时歌推门进去,时俏盖着被子侧身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黑黑的后脑勺,一动不动。时歌一言不发,脱掉外衣,鞋子,在另一头躺下,舒舒服服闭上眼休息。 明天肯定有场硬仗要打,她要养精蓄锐,做好战斗准备。 睡得迷糊时,突然有人用脚踹了她一下,她迷迷糊糊睁眼,安静的屋内响起闷闷的声音:“姐,你睡着没?” 时歌避开时俏的脚,翻了个身,没有理她。 “姐,听说城里可漂亮了。”时俏咬着下唇,一骨碌爬到时歌这头,从后面抱着她,脸贴着她的后背,“那里的女孩都穿漂亮的裙子,皮鞋。男孩也干干净净,有文化,不像村里的,又黑又壮,臭死了。” 时歌扒拉开她的手:“哦。” “姐,我真羡慕你。”时俏声音哑哑的,又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