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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遗憾,睁眼闭眼,永远都是骆苏死前那一幕。所以他才对陆北川,恨之入骨啊!第六十七章夜深人静,医生替骆苏上了吊瓶输液,嘱咐了几句后便去了隔壁房间休息。纪云深在骆苏床前照看着他,吊瓶里的药水滴答滴答,骆苏眉心紧锁,两颊是不自然的绯红,时不时说着听不清的呓语,睡得昏昏沉沉。开门声传来,纪云深起身朝外走。纪少诚与纪云见两人止步于客厅。“他怎么样了?”“医生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输液休息两天,烧退下就行了。”纪少诚点头。“之前骆苏说得话纪先生也听到了吧?”纪少诚坐在沙发上,脸上是少见的疲惫色,充斥着深深的不安。“我不知道,他对我会有这么深的误会。”之前通过纪云深的手机通话,听到了骆苏所有的怨恨,在他心里,骆苏从小就是个单纯懂事的孩子,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心里怎么可能会装得下那么多的事。那时他忙于工作,总想着再过段时间就好了,等骆苏骨髓移植之后就好了,就那么想着,一晃就过了小半年。什么时候那孩子不和自己亲近,也不喜欢在自己面前笑了?纪少诚不记得了。他只是记得骆苏在失踪前的前一天,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哭着说要离家出走,他当时不以为意,还顺手递给他一个橘子,让他在路上吃。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一个逗弄的动作,却没想到他真的以为自己这个父亲会不要他。他竟然真的会以为自己这个亲生父亲,会把他的肾挖出来送给别人!“当年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然然……骆苏他,就先拜托你照顾。”纪云深点头,“我明白。”纪云见懒懒倚在墙上,低着头,一直没说话。直到纪少诚要走了,他才抬头,淡淡问了一句,“爸,我也有件事,想问问您。”“什么事?”“当年妈去世不久,你就把纪亦然母子二人接进了纪家,”纪云见望着他,往日嬉皮笑脸的脸上毫无笑意,甚至冷冽得有些骇人,“纪亦然,真的是您的私生子?”纪云深很有自知之明,这种事不是他能听也不是他想听的,当即朝着房间内走去。纪少诚迎着他的目光,坦率了回了句,“是。”纪云见稍稍撇开目光,自嘲似得笑了笑,“也就是说,当年您在骆苏出生后不久,张婕芙便怀上了?”“是。”“我一直都不信,因为我知道,您对mama的感情不会是假的,可是为什么您要背叛她?”纪少诚没有回答。“我小时候,以您为傲……”纪少诚微微阖上双眼,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纸醉金迷,令他失去理智的地方。“我承认,这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错事,也是唯一一件对不起你妈的事,可是我不后悔,至少当年给了我一个救骆苏的方法。”当年他从医生那得知骆苏的病症,那时正是骆苏经历的第一道生死线,他守在医院里整整五天,看着才那么小的孩子躺在ICU里抢救,看着医生一次次给他递过来的病危通知书,再怎么顶天立地的男人也像个迷失的旅人束手无策。虽然后来骆苏脱离了危险,可那整整五天的提心吊胆的经历,无时无刻折磨着他,令他肝肠寸断,让他痛不欲生。他从没有什么时候有那么害怕过,害怕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在他眼皮底下离开,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在寻找骨髓无果的情况下,医生提醒他,有血缘关系的骨髓匹配率要比普通人高得多。在医生明确告知了妻子的身体后,他借酒买醉,一夜荒唐,可还是让那个女人给逃了。他一直都知道,他对不起自己的妻子。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对不起。纪云见苦笑,“我知道了,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纪云见抬脚大步离开,纪少诚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宁静的夜晚倏然在半夜时分,雷电交加。一道道骇人的闪电劈裂天穹,让人睡得极不安稳。陆北川又做梦了。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在做梦,从最开始拢着一层迷雾模糊不清,到如今越来越清晰的面孔与声音,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与骆苏有关。在梦里,他像个幽魂似得漂浮在半空中,他无数次的看见骆苏仰着头,笑着看着梦里另外一个‘陆北川’。和‘陆北川’打招呼,可‘陆北川’却总是目不斜视的与他擦肩而过,那么冷漠,连他都感觉到心寒。“陆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骆苏兴奋的神色里夹着小心翼翼的目光。“纪然昨天酒驾,不小心被拍到了,待会记者会,你上去承认。”陆北川想起来了,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对骆苏做过的混蛋事。“陆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纪然被拍到了一些照片,你去澄清。”“陆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纪然新歌发布,还缺一首主打歌,你这首歌不错。”“陆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公司决定,你最近不要出现在公众场合,暂停手上一切公告,等公司安排。”“陆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来‘天上人间’一趟。”所谓的‘天上人间’,不过是乌烟瘴气的情色场合。他看见、他听见陆北川在‘天上人间’里准备好针剂,对房间里的人说:“待会将这针给他打进去。”打进去?他很不明白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么荒唐的事情,那是骆苏,那是你找了十几年的骆苏,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怎么舍得这么对他!他来到‘天上人间’的大门前,他看到骆苏裹着黑色棉衣从出租车里出来,又瘦又小,可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在骆苏的面前疯狂的叫他喊他,让他不要进去。可是骆苏却怀着一颗欢呼雀跃的心,义无反顾走进了‘天上人间’的大门。他看到包房内四五个高大的男人将骆苏摁压在桌上。有人压着他的腿,有人按着他的手,有人粗鲁的撸起他的袖子,针尖扎进了他的肌肤,扎进了他的血管,白色的液体缓缓推入他体内。而‘陆北川’却如同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看着。“住手!住手!你们住手!”他嘶声,胆战心寒,“你看看他,他是你找了十几年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对他!”陆北川一次次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