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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将她放下来,将她往道旁古木上一压,将左手垫在她脑后,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他这次并不留情,深入而缠绵,退出来时故技重施,在同样的地方重新留下一道小口。 宋宜吃痛,将他推开,他却不允,阻了她不安分的手,然后道:“还想要头签就听话,别闹。” 宋宜委屈地看他一眼,沈度心一软,顿时无言,乖乖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宋宜这次安安分分地趴了上去。山间晨雾未散,风且微凉,宋宜靠在他肩头,侧头去看他的眉眼,半晌,忽地很轻声地唤:“深度。” 沈度亦低低应了声:“我在。” 宋宜鼻尖忽地有些酸,她吸了口气,才伏在他耳边,很轻声地说:“沈度,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陪都。” 沈度一愣,听她轻声细语地接道:“虽然我记得那日是小寒,陪都下着小雪,你是申时三刻进来宣的旨。” “我还记得,你看见我的时候,蹙了下眉头。” 她忽然很安分地趴着,沈度觉着有些不习惯,正想转头去看她,她却又低声接着道:“可是,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那一日。” 她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睡着了一般,沈度只好柔声哄她:“是什么时候?” 宋宜忽地轻轻笑了声,笑声清脆,径直穿透晨风送入他耳里,他微微愣了愣神,然后听见她道:“延和二十四年,大人高中探花郎的那一年,我真的曾在朱雀大道领略过大人的英姿。” 她若是清醒时这般说话,沈度定要以为她又在奚落加讽刺了,可她此刻安安静静的,连声音都透露出一股难得的柔和来,他忆起来,当日入京路上,她曾对他说过“一见大人,总有故人之感”,他那时没放在心上,反而刻意问她在何时何地见过他,那时她便是像方才这般回答的他。 他原本以为她当日不过随口胡诌,没想到她竟然所言非虚,他侧头望了眼她,她此刻当真眉目温顺,静静趴在他肩头,他一眼能望见的右侧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她说这话时,原是笑着的。 他轻声逗她:“那时怎么想?这人招摇过市,扰了清净,真是讨厌?” 宋宜摇头,很认真地道:“六公主同我讲过你殿试的事,我是特地出府去看你的。那日朱雀大道好生热闹,状元郎也春风得意,一表人才,”她刻意顿了顿,果然,他手微微勒紧了些,她满意了,才接着道,“可我那时便觉得,你同他们是不一样的。” 沈度没再问其他,也没接话,后来的事他知道,她去梅园赴六公主的宴,见着了贵妃,贵妃连夜去向燕帝说情,燕帝作保成了她那门已经废掉的亲事,这曾经是帝京之中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他沉默地背着她往上走,只是将她更加搂紧了些。 远远见着寺院正门,沈度却挑了条小道往后院绕去,宋宜微愣,问他:“不是去求签么?” “求什么签?”沈度将她放下来,“有我便够了,何必再问姻缘?” 宋宜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绕到后门敲了门,冲前来开门的小沙弥道:“小师父,鄙人同小娘子偶然路过此处,见着寺内桃花开得正好,小娘子爱花,挪不动步子,小师父能否折枝桃花赠小娘子?” 宋宜听他这般唤她,脸腾地红了,那小沙弥打量了她几遍,最后道:“施主稍待。” 小沙弥转身折了枝桃花返回来,道:“花开堪折直须折,施主是有心人。” 院门“吱呀”一声阖上,沈度拿了那枝桃花过来递给她,宋宜拿至鼻尖嗅了嗅,问:“这么远来,当真只为了枝桃花?” “说好陪你来山寺折枝桃花,寻了几日,只有这处还有。”沈度看她,很认真地道,“答应你的,总不能忘。” 第 40 章 宋宜默默将那枝桃花握紧了, 她走在前头, 时不时地将花拿起来嗅嗅,又有几分羞赧,赶紧将它放下,反反复复好几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度跟在她身后走, 看得发笑, 朗声笑了出来, 宋宜回头看他,感慨道:“好像很少听你这么笑。” 沈度没出声,她转了个身, 倒退着往回走,嘴角挂着浅笑,很认真地问:“沈度, 你以前过得好吗?” 沈度心里某个地方就这么轻轻被戳了一下, 他有一个再幸福不过的童年, 也有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少年岁月,可入朝之后, 再无一人这般问过他, 哪怕是知他身份的宋嘉平和褚彧明, 也不过是劝上一句“此事凶险, 趁早收手”, 还附带上一句“想知道真相就自己查”, 从来无人问过他来处,更无人问过他风霜雨雪。 他神色有些凝重, 宋宜以为他不想说,轻声问:“那你为何入仕这般晚?” 见他仍不答,她自个儿开始絮叨:“我和六公主同龄,以前我入宫伴太后的时候,太后不大喜欢她,她就会悄悄避开她给我送稀奇玩意儿过来,然后和我讲上许多趣事。你知道吗,她第一次同我提起你,便是因为调皮溜去九华殿偷看殿试,被宫人发现,后来被圣上罚在日头下站了三个时辰。” “她亲事早就定下了,于是同我说,你很好,可惜年纪有些大。” 沈度淡淡一笑,语气风轻云淡,答了她方才的问题:“家母病重,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才入的京。” 宋宜正要接话,左脚踩上一颗石子,人一踉跄,就要往后栽倒,沈度眼尖,将她拽了回来,低声斥责:“走个路都不安分。” 宋宜先是一噘嘴,尔后又轻轻笑了,“同你在一块儿,总是格外安心。哪还用得着好好走路?” 她还是固执地倒退着往回走,寺院周围的道路还算平整,沈度由了她去。宋宜将右手伸出来,轻轻握住了他,“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以前的事,宋珩说从前在国子监,你也只进了一年学便参加科考了。” 她声音异常柔和,轻飘飘地打在他心上,“但我知道,一定很不容易。” “沈度,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啊,好到我再也不想放开了。”她笑起来,眼睛笑成两弯月亮,“我真后悔,那年放榜的时候,没让我爹去榜下抢亲呢。” 她说着玩笑话,也笑得甜蜜,可她神情中透露着一种极致的认真,沈度忽地拉了她一把,她不受控制地往前倾,撞入他怀里。他将她紧紧揽入怀里,轻轻靠在她头上,也不出声,就这么紧紧地抱了好一会子。 上香的信众陆续开始走动,指指点点的声音偶尔传过来一些,他却好似听不见一般。宋宜低声